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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1981年衛校開始正文卷第494章勸你別多管閑事“不要下車,所有人都不要下車~~~”

  陳棋開著車,圍繞著后面的三輛大卡車,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車上的小醫生們。

  事實上不用陳棋催促著,卡車上的40名小醫生看著眼前的景象,全部都已經懵了,兩腿抖得,根本沒有力氣從大卡車上跳下來。

  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京觀”。

  是的,就是京觀!這是所有人腦海里出現的兩個字。

  古代的京觀,往往是戰勝的一方,將戰敗方將士的頭顱割下來,然后用這成千上萬顆頭顱壘成一個金字塔狀。

  這種行為非常不人道,可是卻有著無以倫比的震懾意義,只是可憐無定河邊骨。

  而現在大家眼前的“京觀”,則是一個巨大的死人堆。

  里面有多少尸體根本沒辦法數,陳棋粗粗看了一眼,估計尸體數量絕對在幾千具。

  具體是男是女是老是小看不清楚,黑人長得都是烏不熘秋的,望過去一片黑。

  所以當這么幾千具尸體呈現一個“黑字塔”,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個視覺沖擊那是相當巨大、震憾、讓人難以置信。

  陳棋因為開著車,看到這個“京觀”的時候還故意往前開了一段

  然后就看到了大量的血水、污物、以及尸體腐爛后流出來的尸液混雜在一起,像小溪一樣慢慢往低處流去。

  “京觀”上空盤旋著禿鷲,還有密密麻麻的蒼蠅,完全就跟世界末日一樣,或者說像宗教所描訴的“阿鼻地獄”。

  陳棋的手在發抖,真的發抖了,他害怕了。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發顫地問道:“拉布罕中尉,這,這是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死人?”

  拉布罕中尉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死人了,只是眼睛瞄了一眼,無所謂地說道:

  “死人,全是死人,大多數都是餓死渴死的,這個地區每天都在打仗,已經打了十多年了,沒有人管他們的死活,加上今年干旱,每年的雨季都沒有出現,一點糧食都沒有,所以每天都在死人,死很多人。”

  “那這些死人是怎么壘起來的?”

  “你看看那邊……”

  陳棋聽到拉布罕中尉的提醒,拿起望遠鏡看了過去,原來京觀后面是一個斷崖,有人將尸體拉過來,然后從斷崖上面拋尸下來。

  這樣一層層壘起來,日積月累就成了一個金字塔狀的京觀。

  陳棋的心情還是難以平靜:“可是,可是這樣處理尸體,這樣一定會造成瘟疫的,到時只會死更多的人。”

  “誰在乎呢?”

  拉布罕中尉搖搖頭:

  “死人死多了,早就麻木了,你過會兒看到那群難民就會知道,什么叫等死?他們早就絕望了,也不再對明天抱有希望,活一天算一天,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會不會出現在這死人堆里。

  而且處理尸體一般都是火化,可你也得有柴火做燃料吧,你看看這里,你還能看到樹木嗎?你連一顆小草都看不到,因為這里樹木、野草全部都被人吃了,吃干凈了。”

  陳棋繼續沉默著。

  他兩輩子為人,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第一次面對這么多死人,由此可見,活著的難民營里面將是怎么樣一副人間地獄。

  那么接下來的人道主義援助任務絕對不會輕松,甚至面對一群餓紅了眼的災民,會不會很危險?

  這華國醫生長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突然陳棋想到了卡車上的40名同胞們,于是開著車趕緊往后趕,大喊著:

  “不要下車,全部待在車上~~~各隊小組長下來,每人來我這里領個口罩。”

  王季良、沉寶連、羅偉、高海士4人快速從卡車上爬下來,一落地幾乎都是腿一軟,站都站不住。

  沉寶連吞著口水,驚恐地喊道:“陳院長,這么多死人,太可怕了!”

  陳棋塞了一盒子n95口罩到沉寶連懷里:

  “戴上這個,讓你們小組所有人都戴這個口罩,只要在馬克尼地區全天都給我戴著,我懷疑這里已經不僅僅是災區了,更可能已經變成了疫區。”

  高海士拿出一個口罩奇怪的翻看了幾遍:

  “陳院長,這口罩以前沒見過,上面都是英文,進口的嗎?”

  這年頭華國醫院的口罩全部都是那種白色的,用棉紗布制成,哪見過這種用熔噴無紡布制成的n95口罩。

  “這些都是霉國醫院援助的,來,你們幾個跟我學,車上的人也都看著,這種新口罩要這樣戴。”

  陳棋才不告訴他們,這是人家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中心友情贊助的,雖然不是那么自愿。

  陳棋示范完口罩的戴法后,又從汽車里搬出幾箱一次性手套來:

  “大家記住,過會兒進入災區,所有人不準吃那里的食物和水,接觸患者必須戴好口罩和手套,如果要接觸疑似傳染病患者的,來我車里拿一次性防護服,聽見了沒有?”

  “聽到了~~~~”

  陳棋又像老母雞一樣叮囑了半天,這才帶頭往一個難民營開去。

  汽車緩緩開過一個大土坡,土坡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盆地,遠處的難民營已經展現在了大家面前。

  難民營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到處都是帳篷整整齊齊排列著,井然有序。

  陳棋所看到的難民營,只能用破破爛爛來形容,絕大多數的災民們都是直接躺在泥土地上。

  可能是因為不下雨,也有可能是援助不到位,總之帳篷很少,甚至連遮身的毯子都沒幾塊。

  陳棋他們的車隊出現還是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當汽車開過營門的時候,馬上就圍上了一群黑人,大人小孩都有。

  所有人都用手拍打著汽車,伸著手嘴里不斷大喊著。

  哪怕陳棋聽不懂,看這樣子就知道他們要說什么,無非就是討要吃的。

  陳棋沒敢開窗,看著車窗外那些全身穿得破破爛爛,瘦得皮包骨頭的災民,自己的雙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人太多了,一個災民兩個災民可以讓他感到同情,可是當幾百上千個災民涌過來的時候,陳棋覺得自己是不是更像一只烤乳豬?

  拉布罕中尉顯然見慣了這種大場面,微微打開車窗,對著天空就是啪啪啪打了三槍,把旁邊的災民們都嚇了一大跳。

  陳棋有點奇怪:“拉布罕中尉,他們只是平民,用槍不合適吧?”

  “嗨,你們這些外國人懂什么呀,我這是發信號呢,聽到槍聲,那些狗娘y的當兵的才會過來維持秩序,否則他們寧可躲在屋里裝死,讓這些災民自生自滅。”

  果然,不一會兒,外圍就有駐扎的黑人士兵過來了。

  這群黑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搶托就一路砸人,不少災民都被砸得頭破血流,更多的人一看沒食物可以討要,就乖乖跑掉了。

  看到陳棋一臉唏噓的樣子,拉布罕中尉搖搖頭:

  “陳醫生,其實你看到的這些災民都是狀態比較好的,至少他們還有力氣去討要食物,甚至是搶別人的食物,真正快餓死的人都是躺在地上等死,你瞧那邊,那邊,還有那邊……”

  陳棋順著視線,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不少人躺在地上,肚子鼓鼓的一動不動,顯然是撐不過幾天了。

  陳棋心里有火:

  “拉布罕中尉,說句你不想聽的,我真不明白,你們的國家氣候如何優越,土地也夠肥沃,而且你們國家還靠海物流方便,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農業上,放在發展經濟上,卻是每天這樣打死打活呢?”

  拉布罕中尉這時候收起了輕浮的表情,終于開始嚴肅起來了:

  “是啊,你這個問題我也常常問別人,為什么我們就不能一心一意發展經濟,讓我們的國人都能吃飽飯,都能穿上漂亮的衣服,不要戰爭,不要饑慌,不要死人。

  但是陳醫生,我們這個國家野心家太多了,無論是弗里敦的大人物,還是各個地區的叛軍,那些首領只想滿足自己的私欲和貪欲,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權力,以及那些金礦鉆石礦。

  他們嘴上說著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其實心里想的都是錢,還有隨心所欲的權力,可憐我們的國家就是被這么一群野豬統治,像我這樣的普通士兵又能怎么辦?我能讓我家妻兒吃個半飽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說完,兩人互視一眼,都重重嘆了一口氣。

  外面的災民已經全被驅趕走了,這時候過來一個小頭領,拉布罕中尉說了一句:

  “陳醫生,我們可以下車了,來的人正是這個難民營的主管維爾容上尉,你們接下來就由他來配合工作。”

  陳棋聽了趕緊下車,主動伸出了手:“維爾容上尉先生,你好。”

  維爾容上尉顯然是懂英語的,也笑著跟陳棋握住了手:

  “歡迎華國來的醫生,我代表我的國家向你們表示感謝。”

  陳棋這才問道:“上尉先生,我們可以做些什么事情,幫助這些可憐的災民。”

  維爾容上尉輕蔑地笑了一下:

  “能怎么幫呢?這里有大約2萬災民,但是我手上沒有糧食,也沒有藥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把死去的人拉到營地多,從山坡上扔下去。

  既然你們來了,就力所能極做一些事情吧,這樣,我在我們的駐地旁邊給你們準備了4頂帳篷,兩頂是做為你們休息住宿的地方,另外兩頂帳篷則可以做為臨時醫院使用。

  請原諒,不是我小氣,4頂帳篷已經是我能提供的極限了,你看我的士兵們,有不少還睡在露天里呢。你們做醫生的,能治就治,治不好就算了,反正這些災民活著也是遭罪。”

  話不好聽,但卻并沒有惡意。

  因為陳棋在安頓下來后,就走到了災民當中,去看看他們現在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近距離觀察,陳棋才知道拉布罕中尉為什么說來扒汽車的災民算好的,眼前出現在陳棋面前的災民,只能用一具“骨架”來形容。

  “皮包骨頭”這個成語,在這里就是最好的體現。

  這些災民全身上下幾乎已經不存在什么脂肪組織,甚至連肌肉都快萎縮了,身體只剩下一副骨頭,頂著一個大頭,說不出的滑稽。

  每個人都麻木地看著這些外國人,有幾個實在餓極了,伸出手來想乞討一些食物,看得華國年輕醫生們眼淚都掉下來了。

  王季良看到有個老人艱難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馬上手忙腳亂了。

  “什么,你要吃東西是不是?好好,我這里有餅,我給你,我給你。”

  突然,一個維爾容上尉上前一把阻止了王季良掏食物的動作:

  “華國醫生,你現在把食物掏出來不但救不了這個老人,反而會引得更多人來搶奪這點可憐的糧食,這個老人可能被踩死在這里,而你們的人身安全也會受到威脅,相信我,別管。”

  王季良這些華國醫生從小的教育就是要“樂于助人”,不能“見死不救”。

  現在別人卻告訴他們,不要救人,讓不少人根本就不能理解,包括王季良在內,大家臉上都露出了怒容。

  陳棋一瞧便澹澹說道:“王季良,聽他們的,我們首先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糧食的事情,我來想想辦法。”

  陳棋也心里苦啊。

  就算他有心救人,但這2萬人口的難民營,他能救幾個人?

  他空間里有糧食,堆積如山,供應個幾百人吃2年不成問題,但比起這2萬災民來,這些糧食又算得了什么?

  】

  就當他正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有幾個黑人抱著一個小孩快速朝“臨時醫院”跑來。

  “醫生,快救命,快救救我女兒……”

  做醫生的人,一聽到大聲的呼救生,本能就會警覺起來,大伙兒一看有人來看病,全部都快速跑回臨時醫院。

  陳棋沖在最前面,就看到有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全身都是血,人都昏迷了,被人抱著跑過來。

  “怎么回事?”

  “醫生,我女兒要被人吃了,幸虧我發現得早,否則她就被人吃掉了,嗚嗚嗚~~~”

  孩子的父親哭得聲淚俱下,所有人一聽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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