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斗破:穿成蕭炎妹妹后我被團寵了 > 第四百九十八章 寶玉的埋怨
  夜色深深,風雨瀟瀟,黛玉所居的院落。

  黛玉上著粉紅立領偏襟襖子,披著粉橙繡梅花對襟褙子,下著朱砂繡花馬面裙,端坐在床榻上,手中正自拿著脖子上的平安符賞玩。

  此刻平安玉符已用一根紅繩兒穿起,系在秀頸上。

  這是一塊兒和田玉雕琢而成的平安玉符,質感細膩、溫潤,借著燈火照耀,瑩光清透,熠熠流輝,而其上影繪的小羊圖案,線條工巧,栩栩如生,而平安玉符還有一小簇紅色瓔珞穗子,鮮艷如霞。

  這是賈珩尋了刀功了得的宮廷大家,提前摹刻,可以說頗費了一番心思。

  黛玉越看越喜歡,愛不釋手,不知何時,清麗臉蛋兒上已浮起淺淺紅暈,思忖著,“古人言,懷瑾握瑜,君子如珩……”

  想著“如珩”二字,她以后將這平安符戴著,想來也如人在身旁,守護平安罷。

  只是在心口,似乎哪里有些不對?

  “姑娘,還不睡著呢。”紫鵑近前,柔聲說著,但眼中卻有一絲促狹笑意,她家姑娘從回來后,就賞玩著這平安符,觀瞧了好一會兒。

  黛玉輕聲道:“這就準備睡了。”

  說話間,將平安符就要往自己里衣中塞著,繡著一朵芙蓉的淺紅小衣下,依稀可見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姑娘,晚上睡覺不安生,硌著了反而不好,不如還是取下,明日再戴罷。”紫鵑見黛玉望著懷里揣著,柔聲說道。

  “嗯。”黛玉低聲說著,倒也覺得頗為在理,遂將平安玉符取下,遞給紫鵑。

  紫鵑轉身取出一塊兒紅色絲帕,將玉符折角包好,放好平安玉符,轉身,輕聲道:“珩大爺這般忙,還惦記著姑娘的生兒,剛才聽說,還在外面和人動著手。”

  “珩大哥今個兒是沒少遇著險處。”黛玉柔聲說著,晶澈星眸恍若倒映著高幾上的燭火,心頭擔憂。

  她方才想著,那策馬提劍,與人動手,也不知是何等兇險?

  而偏偏他在外出生入死,可家里卻總是那般不省心。

  紫鵑輕輕嘆了一口氣,恰說著黛玉心頭所想,道:“珩大爺為著家里的事兒,里里外外操持,不想家里還時常不清靜,前不久因大老爺的事兒,還有二老爺的事兒,現在又因著大姑娘的事兒,鬧了一場又一場,也就是珩大爺脾性好,容忍著別人添著亂。”

  相比黛玉以及探春、迎春、湘云,多少還顧忌著不好背后議論長輩,身為丫鬟的紫鵑,言談間就少了忌諱。

  黛玉默然了下,低聲道:“珩大哥他的確不容易,許多事情其實都在暗中操持著,還有大姐姐的事兒,說不得也已成竹在胸。”

  雖在背后不好說著長輩是非,可人心頭也有一桿秤。

  “只怕姑娘再過二三年,說不得也有一場風波呢。”紫鵑忽而開口道。

  黛玉清麗臉蛋兒不由泛起紅暈,星眸微嗔道:“我能有什么風波,你胡吣什么呢。”

  好端端的,扯她身上做什么。

  不過,紫鵑的確為黛玉沒少操心,否則,在原著中斷不會黛玉在病倒時,躺在床榻上,流淚說著:“你我雖是主仆,但我卻拿你當姐妹,你白替我操了那么多年的心。”

  紫鵑笑了笑道:“我也是隨便說說,縱是老太太存了別的想法,老爺還在南邊兒,也不會讓姑娘……再說不是還有珩大爺的嗎?”

  黛玉先是想起賈母,罥煙眉蹙了蹙,抿了抿櫻唇。

  她也隱隱知道外祖母的一些想法。

  只是,什么叫……還有珩大爺?

  他又不好管著她的事兒。

  “你又渾說,珩大哥怎么能管著我的事?”黛玉嗔惱道。

  紫鵑姐姐越說越不像了。

  紫鵑道:“將來的事兒,誰說的清楚呢。”

  “你……”黛玉被說得又羞又惱,氣呼呼扭過俏臉去,攥著手帕,似是真惱了。

  “好了,姑娘,我不說了。”紫鵑輕笑了下,轉而道:“對了,上次大爺說,等天氣暖和一些,帶著姑娘出去走走呢。”

  黛玉收回紛亂心思,悵然若失道:“他和嫂子一同出去走動,我跟著也不大好。”

  紫鵑笑而不語。

  就在這時,忽而聽到外間的雪雁說道:“寶二爺,你怎么過來了。”

  此刻,廊檐下,寶玉一身大紅箭袖,頭戴綠抹額,面如滿月,目似朗星,在麝月的相陪下,問道:“林妹妹睡了嗎?”

  黛玉在里間聽著寶玉的聲音,心頭一驚,星眸抬起,看向紫鵑。

  “聽著像是二爺的聲音。”紫鵑凝了凝秀眉,低聲道:“姑娘……”

  黛玉遲疑了下,抿了抿櫻唇,低聲道:“都這般晚了,就說我睡了,讓寶二哥回去罷。”

  紫鵑“嗯”了一聲,然后挑簾出了廂房,看著廊檐下的寶玉,低聲問道:“二爺,這過來是?”

  寶玉向著屋里張望著,道:“紫鵑姐姐,我來找林妹妹。”

  說著,舉步就向著里間去,然而紫鵑已不經意間,挪動步子,恰恰攔住寶玉去路。

  “二爺,姑娘睡了,姑娘原就睡得淺,這會兒才好容易睡下,二爺有什么事兒,不妨明天再說吧。”紫鵑壓低了聲音,輕聲勸道。

  寶玉滿月臉盤兒頓了頓,先是心底生出異樣,但想著黛玉已睡了,如是驚醒,的確有些不太好,搓了搓手,悻悻然道:“今個兒不是林妹妹的生兒?我這準備一些生兒禮,打算給林妹妹送來。”

  府里一應姊妹的生兒禮,原在白日里送著,但寶玉分明另有主張,打算私下送著黛玉生兒禮,當然寶玉這次也是帶著傷來,許是“苦肉計”更見真摯也說不定。

  “什么禮?”紫鵑凝了凝秀眉,詫異道。

  寶玉連忙從麝月手里接過錦盒,央求道:“好姐姐,這是我讓茗煙從興隆街買了一對兒鐲子,平時見林妹妹手上沒有這個,想著送給林妹妹戴著,你幫我帶給林妹妹。”

  說著,麝月手中接過錦盒,錦盒中自是裝著一對兒翡翠鐲子。

  紫鵑見狀,心下隱隱覺得不妥,下意識婉拒道:“二爺,這太貴重了,再說我們姑娘平日里也不戴這個的,沉甸甸的,看書寫字都不大方便。”

  寶玉:“???”

  什么叫戴著后,沉甸甸的,看書寫字也不大方便。

  寶玉想了想,壓下心頭一絲驟然而起的煩躁,輕笑道:“林妹妹以往過生兒,我也備過禮,沒什么不妥的,紫鵑姐姐,你就幫林妹妹收下吧。”

  說著,就上前拉紫鵑的胳膊,然而動作之間,分明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勢,眉頭緊皺,口中頓時發出一聲輕嘶。

  紫鵑見寶玉這般,唯恐爭執起來,忙接過錦盒道:“那寶二爺,我就先替姑娘收下了。”

  寶玉這才喜上眉梢,千恩萬謝道:“有勞好姐姐了,明天兒我再來看林妹妹。”

  說著,也不多言,與一旁的麝月提著燈籠,一瘸一拐地回自己住處去了。

  紫鵑輕輕搖了搖頭,拿著手中的錦盒,只得轉身挑簾去見黛玉。

  黛玉這會子正在床榻上坐著,外間二人對話聲音雖輕,但在這般靜夜,自一字不落響起黛玉耳畔。

  “寶二哥走了?”黛玉看向進得房中的紫鵑,星眸熠熠問道。

  “走了,說什么也要將生兒禮送給姑娘。”紫鵑說著,就頗有些無奈地將手中錦盒遞給黛玉。

  黛玉卻并沒有接,心思有些復雜,嘆道:“收起來罷。”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妹,在生日時送著禮,總不能不收,傷了情分。

  紫鵑將鐲子收起,道:“姑娘,時候不早了,也該歇著了。”

  “嗯。”黛玉應了一聲,在紫鵑的侍奉下,來到梳妝臺前,去著頭上的釵環首飾,銅鏡中現著一張如春華皎月的臉蛋兒。

  豆蔻年華的少女,已有幾分「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的動人芳姿。

  然而說來也巧,就在黛玉去著釵環,頭發披散下時,忽然聽到外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說話聲。

  原來賈珩沒待多久,只與元春說了幾句話,就起身離了元春屋里……歸根到底,還是擔心旁人疑心。

  如是東府還好一些,西府人多眼雜,仆婦嘴碎。

  遂向著東府而去,路過賈母院落附近,想著似乎也應該過來看看黛玉,或是就在院落門口站一會兒,不想見著廂房燈火還亮著,恰好碰到雪雁端著一盆熱水,喚了一聲珩大爺。

  此刻,已近子時,風雨如晦,夜色如墨,雕花軒窗中的燭光透亮而來,萬籟俱寂。

  賈珩點了點頭道:“過來看看,這般晚了,林妹妹想來已睡下了吧,我先回去了。”

  他白天其實也沒有空暇過來,也就這么一會兒。

  這幾天,還要訊問著工部、內務府等相關涉案吏員,更沒有時間過來看黛玉。

  說著,就提著燈籠,準備離去。

  然在這時,從廂房中挑簾出來一個身形嬌小玲瓏的少女,俏倚門檻,罥煙眉下的秋水明眸瑩瑩如水,喚道:“珩大哥。”

  賈珩轉身之間,看向黛玉,輕笑了下,問道:“”妹妹這般晚了,怎么還沒睡呢?”

  “一時睡不著,珩大哥不也是嗎?”黛玉聲音嬌俏,帶著幾分如黃鶯出谷的酥媚、婉轉。

  紫鵑也隨之出來,見著賈珩,笑了笑道:“珩大爺進來喝杯茶。”

  賈珩點了點頭,與黛玉一同進得廂房,分賓主落座。

  紫鵑提著茶壺,給賈珩斟著酥酪茶,熱氣騰騰中,一股甜香浮近鼻翼。

  “珩大哥是去了宮里?”黛玉星眸熠熠,關切問道。

  賈珩道:“嗯,才回來,然后剛剛去大姐姐那邊兒坐了會兒,說了會話兒,天香樓那邊兒,傍晚時候你也瞧見了,想著她也不好受,就去勸勸她。”

  去向什么的,就沒什么好隱瞞的,而且愈是事無不可對人言,愈顯坦蕩。

  黛玉點了點螓首,表示理解,道:“大姐姐那邊兒,我原也是想著明天去看看她的。”

  紫鵑將酥酪茶遞了過去,也順勢接話道:“今個兒前前后后的事兒,又是地動,又是議親的,大爺還要在外面查案子,喝杯茶解解乏才是。”

  賈珩笑了笑,看了一眼紫鵑,贊道:“紫鵑是個知冷知熱的。”

  紫鵑卻被這話說的臉頰微紅,道:“大爺說笑了,我們姑娘才是謹細的,平時還說我丟三落四呢。”

  賈珩轉眸看向黛玉,頷首道:“有你照顧你們家姑娘,我也放心了。”

  黛玉心頭一顫,什么叫他也放心了,他放心什么?

  這話其實原是平常的關切之言,只是此情此景,似又另有意味。

  “珩大哥這般奔波著,也該多多愛惜自己身子才是。”黛玉抿了抿櫻唇,柔聲道。

  “其實還好,也就這段時日尤為忙碌。”賈珩輕聲說著,問道:“等過段時日,天氣好一些,這樁案子也了解,咱們出去走動,如何?”

  說來,這偌大的神京城,他還真沒有怎么好好轉過。

  黛玉抿了抿櫻唇,聽著“咱們”,心湖蕩起圈圈漣漪,但口中卻輕聲道:“珩大哥和嫂子去著就好了。”

  她又何苦去,也打擾人家兩口,念及此處,心頭泛起一股酸澀。

  賈珩道:“這兩天和你嫂子走趟娘家,尋岳丈有些事兒,順勢再逛逛,至于帶著妹妹,也是想著你和云妹妹、三妹妹幾個,都沒怎么出過門,這春暖花開,正好踏青野炊,放放風箏什么的,我一個朋友在西山置有別苑,咱們去那邊兒游園子,妹妹覺得如何?”

  晉陽長公主在西山就置有別墅。

  帶可卿自是不行,作死意味太濃,但帶著幾個年幼的族中堂妹、表妹踏踏青、觀觀景,或是小住一二日,就還好。

  按說,他也該置一座別苑以供炎夏避暑或是別居,這原是神京城中官宦勛貴的風氣。

  只是一時間,并沒有合適的園子,等這幾天托人買座莊園。

  黛玉心頭一動,似乎為賈珩言語中描繪“踏青、野炊、放風箏”所吸引,只是怎么說著說著,還有云妹妹和三妹妹?

  嗯,她究竟都在想什么呀?

  似為了掩飾心緒的一片慌亂,連忙點了點螓首,柔聲道:“不耽擱了珩大哥的正事才好。”

  賈珩道:“怎么會耽擱?古人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不僅是妹妹出去多多走動走動,莪也當多出去走走,開闊下視野。”

  如論去的地方多,只怕還是那位游歷諸國,見識廣博的薛寶琴。

  紫鵑笑了笑,輕聲道:“我們家姑娘自五六歲來了神京,一晃眼六七年過去了,還真沒有去過旁的地方,如是能去西山踏踏青,對姑娘也很難得。”

  賈珩聞言,打量著黛玉,心頭也有幾分感懷。

  黛玉生在這么一個小小園子里,目之所及,皆是寶玉的中秋滿月,怎么不會為同齡的寶玉而牽動情思,以致淚盡而亡?

  好比身處荒島中的魯濱遜看到了星期五,嗯,這個比方不太合適,但大意無非如此。

  黛玉點了點頭,道:“以往在院子里,嬤嬤總是擔心受不得風,也就不大出去。”

  賈珩道:“其實多走動走動才好,對身子骨兒好一些,上回清虛觀打醮,咱們爬山,妹妹就看著中氣不大足,現在應好一些了罷。”

  黛玉星眸凝了凝,微微垂下眸光,看著自己手中的手帕,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黛玉情緒低落,賈珩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妹妹,姑父那邊兒最近可有書信過來?”

  黛玉搖了搖頭道:“父親上次來信還是上月了。”

  賈珩道:“想來正在路上罷,妹妹過生兒,姑父怎么也不會忘了的,不久前,京中派了一位閣臣南下,這段時日,揚州的消息可能多一些,我可能會多過來,叨擾妹妹。”

  黛玉聞言,心頭微訝,凝睇含情地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寬慰道:“現在去了一位閣臣,姑父那邊兒反而沒那么多險處了,南邊兒的錦衣探事也會暗中保護,不會讓姑父有什么事的。”

  黛玉點了點頭,星眸熠熠流波,感激道:“有勞珩大哥了。”

  方才聽珩大哥話里話外的意思,似這幾天會時常過來看她?

  賈珩說著,轉眸看了一眼天色,溫聲道:“這時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妹妹歇息了,這就回去了,妹妹也不用送,外面挺冷的。”

  這時候都快子夜時分。

  不過,黛玉終究還是送著賈珩到門口,站在廊檐下,柔聲道:“珩大哥慢走。”

  卻說寶玉,提著燈籠隨著麝月離了黛玉院落,坐在鋪著軟褥的椅子上,吃著茜雪端來的酥酪茶,抬眸望著門外漆黑如墨的夜色,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坐立不安,確信不是來自屁股傷勢的不適,而是來自心頭的莫名煩躁。

  心有所感,不由起身,走到門口外,眺望著抄手游廊上的一串串兒紅燈籠,道:“麝月,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原也在床上躺了有近月,靜極思動。

  “哎,二爺,都這般晚了,二爺還要去哪兒?”麝月正在鋪著床上,愈見豐腴、妖嬈的身段兒輕輕扭動著,回頭說道。

  她今天又從圖冊中,學了一些新樣式,準備給自家二爺嘗嘗鮮,也好舒緩一些痛處。

  寶玉凝了凝眉頭,低聲道:“我想去看看林妹妹。”

  麝月愣了下,忙道:“二爺,都這般晚了,林姑娘也早就睡了。”

  “我就站在廊檐下看一眼。”寶玉執拗說道。

  麝月一邊兒伸手展開被子,一邊兒勸道:“二爺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這時候吵著了林姑娘,反而又再生了氣,又鬧著別扭。”

  自顧自說著,扭頭看去,卻見寶玉不知何時已離了廂房,心頭一驚,對著從里廂進來的秋紋道:“你怎么也不攔著?”

  秋紋面帶委屈道:“我都沒怎么留意,二爺就走了。”

  “快跟過去看看,別出了什么事才好,二爺身上還有傷呢。”麝月急聲道。

  然而,這時候寶玉已經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向著黛玉院落快步行去。

  寶黛二人雖不再住在賈母院中,但兩處院落實則離的不遠,只隔著一道花墻,這時,寶玉沿著抄手游廊,繞過花墻,剛剛走到月亮門洞。

  寶玉面色一愣,分明聽到那廊檐下傳來的小聲說話聲。

  攏目望去,只見廊檐下正在說話的二人,頓時如遭雷殛,愣怔當場。

  林妹妹她……不是已經睡了嗎?

  定睛細瞧,忽見那道身影熟悉至極,心頭更是一驚,那是珩大哥?

  他怎么來看林妹妹?

  就在這時,二人似簡單道了別,而那少年也一副要轉身過來的樣子。

  不知為何,寶玉下意識心頭一慌,連忙將燈籠隱在墻后,自己也向著月亮門洞處的一棵芭蕉躲去,唯恐被瞧見。

  “嘩啦啦……”

  芭蕉樹上的水珠,頓時打落至寶玉肩頭,浸濕衣衫,蕉葉覆首,郁郁青青。

  直看著那少年從另一條游廊離了宅院,而黛玉也進得廂房,寶玉才從芭蕉樹下走出,橘黃燈籠暈出的圈圈燭光,映照著一張震驚莫名的滿月臉盤兒。

  不是的!

  定是有什么事兒,珩大哥才喚醒林妹妹,許是因為林姑父的事兒?

  好像在方才的記憶碎片中,搜尋到一個片段,林妹妹去了頭上釵飾,而頭發也披散著,似是剛剛起身的樣子。

  念及此處,寶玉長長舒了一口氣,心頭漸漸生出一股埋怨。

  這半夜三更的,珩大哥他有什么事兒不能明天說,非要打擾林妹妹歇息?

  就在這時,從回廊處來了麝月和秋紋,見到寶玉正在芭蕉樹下,低聲道:“二爺,你怎么在這兒,回去了。”

  寶玉訥訥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被麝月拽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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