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聞言心中暗忖,莫非大姨被自己傷透了心,想要移情別戀了,或者……

  杜師兄接話道:“這瞧了,那離拆還遠嗎?所以今天我們幾個就加了把勁,比平時多搞了些花招。”

  衛師兄呵呵笑道;“說不定顧師姐好奇,忍不住就給拆了。”

  謝傅想了想,為了避免大姨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撿起石頭,在黃布包前方畫了一幅畫。

  畫的是春來百花綻放,千嬌百媚,畫中人卻無視百花,唯獨盯著一口孤鐘。

  若論武,這幾人還有發言權,論文嘛,那是徹徹底底的門外漢,感覺謝傅畫得還不錯,還夸了幾句。

  卻哪里知道若論才華,謝傅在世俗也是首屈一指。

  顧玉靈不著急見,謝傅此行的目的是御白衣,便請齊禾繼續帶路。

  齊禾卻是笑道:“師兄就先帶你到了,順著這路往上走,御師叔就住在探月峰的峰頂。”

  顯然齊禾想留在此處,等待顧玉靈回來。

  謝傅想著也好,就一個人繼續登這峰上之峰。

  接下來的路道極為陡峭險削,有一條瞪道可供攀登,不多時便到這峰頂坪臺。

  但見睛光燦爛,南麓群山起伏,錦鋪翠疊,盡收眼底。

  東眺可見黃河俯瞰牧野,河山村舍,迷離入望。

  峰頂不遠處的數間清幽院院舍錯落有致,謝傅心中不禁暗忖,難怪仙人清秀之士都喜歡住在高峰之上,這份清凈在世俗卻是難求。

  謝傅走進,剛要進入其中一間院落,想了想,停下腳步,朗聲喊話:“請問,探月峰首座御仙尊在嗎?”

  話音剛落,就有四道人影竄至謝傅跟前,三男一女,男的均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那女娃卻只有十三四歲一臉青澀。

  四人看了謝傅一眼,見謝傅形容邋遢,表情露出古怪之色,出聲詢問:“你是何人?找我家峰主有何事?”

  “我……”

  謝傅說著額的一聲停頓片刻,笑道:“我叫傅何郎,仰慕御仙尊,想來拜師學藝。”思想之下還是暫時不要泄露身份的好。

  謝傅這一停頓卻是讓四人露出猜疑之色,其中一名較為年長的詢問:“你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謝傅笑道:“自然是徒步走來,難道飛過來不成。”

  大概謝傅這番調侃口吻惹起四人不快,另外一名少年透著輕蔑道:“哦,你想拜我家峰主為師,不知道你有何本事?”

  這話問的謝傅好生奇怪,脫口應道:“我若有本事,何須來拜御仙尊為師,卻是一點本事都沒有。”

  剛才那名少年朗聲:“我家峰主乃是一峰之主,豈會隨隨便便收人為徒,你是癡心妄想。”

  謝傅笑笑;“我來都來了,那怎么辦?”

  那名少年譏諷道:“待我先試試你的本事,看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弟子再說。”

  謝傅聞言不禁哈的一笑,本性流露:“這位小兄弟,你胡須長全了沒有,就說要為人師表。”

  少年聞言惱怒:“看我厲害!”說著驟然拔劍出手。

  對方一出手,謝傅就知道對方五品修為,差不多跟曾經的葉一全一個層次,總的來說這般年紀就達到五品,儼然是個武道人才。

  拿趙子雷來說,修為達到五品就驕傲到尾巴都翹起來。

  不過對于謝傅來說,盡管他的修為還未恢復,卻根本不將眼前的五品少年放在眼里。

  從容應之,眼見少年長劍刺來,正要躲避,少年這劍卻是從他耳鬢穿過,顯然沒有傷他之心,恫嚇的意思多一點。

  這時那十三四歲的少女才脫口喊道:“胡師兄,莫要傷人性命。”

  那少年笑道:“小師妹放心,我有分寸。”

  一劍之后,見謝傅呆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便對著謝傅譏諷笑道:“這一劍,我有沒有資格當你師傅?”

  顯然謝傅的一動不動落在少年眼中更像被嚇傻了,確實普通人面對這一劍也定認為自己死期到了,要被嚇傻。

  另外一名少年哈哈笑道:“這人好像快要嚇尿了,就這德性還想拜我家峰主為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謝傅錯愕,端莊少年人怎么說話如此粗鄙,一點修武之人的涵養都沒有。

  第三名少年開口:“就你這德性就是拜我為師,我都要嫌棄,這樣吧,你若是想留在這里,就先給我們洗衣做飯。”

  說著對著身邊的少女說道:“小師妹,把這個人留在這里給你當奴才,好不好?”

  少女流露出天生的羞澀來:“韓師兄,這人臟兮兮的,我才不要了。”

  謝傅聽到這里,哦的一聲明白過來,這三個少年是拿他當工具來泡妞。

  少年心性總是喜歡在異性面前顯擺自己,顯擺自己很正常,不過通過貶低別人,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謝傅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你們三個都喜歡這位小師妹。”

  大概揭破了三人的心事,三名少年頓時臉色一沉,站在少女身邊姓韓的少年朗聲道:“胡師弟,給他點教訓看看、”

  這姓胡的少年一笑:“待我用劍鋒剝光他的衣服,讓他變成一只無毛猴。”

  說著劍花耀眼,冷氣森森,下手比剛才要更狠一點。

  謝傅稍微施展蓮行如意第一層步步生蓮便躲了過去。

  四人見謝傅竟躲了開去,同時咦的一聲。

  那姓胡的見竟被謝傅躲開,面子頓時有些掛不住,冷聲道:“這下我看你往哪里躲。”說著一劍快似一劍,劍風蕩起。

  謝傅卻游走的劍鋒之中,如與風戲。

  此刻四人已經看出謝傅并非普通人,姓韓的少年朗聲道:“胡師弟,給他點厲害看看。”

  姓胡的少年真氣開始變得凌厲,招招狠辣,嘴上冷聲道:“若還不束手求饒,就休怪我不客氣。”

  謝傅本來心存玩耍之心,見這姓胡少年有取人性命之心,當下打算教訓一番,躲過劍鋒繞到姓胡少年身后。

  “胡師兄小心!”

  “胡師弟小心!”

  兩男一女同時開口。

  若是敵人,此刻姓胡少年必死無疑,謝傅卻只是想教訓對方而已,伸手一捉,少年人身上的外衣便似紙一般被謝傅撕裂下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短褲。

  少女見狀啊的一聲,竟雙手捂眼。

  另外兩名少年卻已經持劍朝謝傅刺來,三人合擊謝傅,剎那間滿是銀光劍影。

  只是眨眼功夫,三人便被謝傅奪走兵器,身上也只剩下一條短褲遮羞,說不出的狼狽。

  少女松手睜眼,見另外兩位師兄也被剝的只剩下一條短褲,再次驚呼一聲,這回卻沒有捂眼,持劍前來相助。

  謝傅目光朝少女看去,笑道:“小妹妹,輪到你了。”

  少女聽了這話竟嚇得停下腳步,三名少年也第一時間退回,護著少女跟前:“師妹放心,我拼死護你周全,這狗賊休想玷污你。”

  那姓韓的盯著謝傅,冷聲道:“你是什么人?”

  謝傅笑道:“你們是御仙尊的弟子嗎?如果御仙尊教導出來的弟子這般不中用,我可要好好考慮要不要拜御仙尊為師。”

  這話卻說得四人尷尬,他們只是雷淵宗的入門弟子,隸屬探月峰,還沒有資格成為御峰主的入室弟子,更別說嫡傳弟子了。

  就在這時,一把清音飄來:“什么人在探月峰放肆!”

  四人聞言驚喜出聲:“陸師姐!”

  一名容貌俏麗的綠衣麗人瞬至,少女第一時間就走到綠衣麗人身邊:“陸師姐,這人要剝光我的衣服。”

  謝傅愣了一下,正要解釋,這綠衣麗人卻端詳起謝傅來,驚訝脫口:“謝公子?”

  謝傅見對方把自己認出來,額的一聲,覺得這綠衣麗人有點眼熟。

  綠衣麗人見謝傅表情,欣喜問道:“謝公子,你把我忘了啊,我們在玉塵山見過面。”

  謝傅稍稍有點尷尬,忘倒是沒忘,就是根本叫不出對方名字來,當日雷淵宗一眾弟子,能讓他留下印象的就只有御白衣和顧玉靈。

  沒辦法,這兩位太耀眼了,其他人在她們兩人面前都顯得暗澹無光。

  人家叫得出他的名字來,他卻叫不出對方名字來,這實在太沒有禮貌了,謝傅絕不允許這種無禮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想起剛才幾名少年稱呼她為陸師姐,想來姓陸。

  于是朗聲說道:“陸仙子,我怎么會忘了你呢,我是突然遇到你,太意外了。”

  剛剛還冷若冰霜的綠衣麗人見謝傅居然能喚出她的名字來,頓時受寵若驚,化身小迷妹:“沒想到謝公子還能記得我。”

  別人敬他一尺,謝傅自敬人一丈,笑道:“像陸仙子這樣的美女,我見上一面就深深記住,又怎么會忘記呢。”

  這話若是換個人來說難免輕佻,謝傅身份擺在說來卻滿是夸獎。

  綠衣麗人露出羞澀之色:“胡說,謝公子眼里只有顧師姐吧。”

  謝傅哈哈一笑:“被陸仙子看穿了,見笑見笑。”

  綠衣麗人微笑道:“謝公子不必介意,任誰見了顧師姐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對了,你見過顧師姐嗎?”

  “還沒,我這次來雷淵宗是來找御仙尊的。”

  “師傅?”

  這時姓韓的少年見陸師姐與這邋遢男子有說有笑,完全忘了他們受欺負的事情,朗聲道:“陸師姐,此人剛才要剝小師妹的衣服。”

  綠衣麗人立即呵斥:“韓師弟,不得無禮,這位謝公子可是師傅的朋友。”

  聽是御峰主的朋友,幾人表情一驚,不敢妄言,輕輕的看向謝傅,生怕謝傅向御峰主告狀。

  謝傅倒是見好就收,笑道:“也怪我沒有立即表明身份,一時戲言,惹來誤會。”

  綠衣麗人立即訓斥:“定是你們幾位無禮,得罪謝公子,還不馬上向謝公子道歉。”

  在身份地位差距面前,幾人根本沒有對錯可言,唯有道歉一途,幾人當下恭恭敬敬的向謝傅施禮道歉。

  謝傅笑道:“幾位多禮了。”算是接受幾人的道歉。

  綠衣麗人呵斥:“你們幾個還不回去練功!”

  幾人立即灰熘熘的離開。

  綠衣麗人恭恭敬敬道:“謝公子,請。”

  跟著綠衣麗人走遠院落,謝傅問道:“御仙尊呢?”

  綠衣麗人道:“師傅回雷淵宗,本來打算聯合各宗再上玉塵山,后來聽說謝公子安然無恙歸來,就在悟武神殿閉關療傷。”

  謝傅關切一句:“御師尊傷的可重?”

  綠衣麗人沉吟片刻,應道:“不瞞謝公子,師傅傷的挺重的,傷勢短時間之內難以恢復。”

  謝傅點了點頭,在初姐姐手下能夠不死已經很不錯了,“陸仙子,方便我探望一下御仙尊嗎?”

  綠衣麗人微笑:“謝公子有心,不過師尊在閉關之前,早有吩咐,不準任何人去打擾她。”

  謝傅訝道:“那我不是白來一趟嗎?”

  綠衣麗人詢問:“謝公子有什么急事嗎?不過師傅眼下受傷,可能也幫不了謝公子什么忙?”

  從這句話可以看得出綠衣麗人還是很關心她的師傅,也料定謝傅若有所求,師傅必定全力以赴。

  謝傅豈會看不出綠衣麗人的心思,笑笑:“倒也沒有什么急事,倒御仙尊出關再說。”

  綠衣麗人喜道:“太好了!”

  恍悟自己把心里話也說出來,忙補充一句:“謝公子,你不要誤會,我是擔心師傅的傷勢,她真的傷的很重,若有個什么意外,輕則武道之路就此夭折,重則性命……”

  后面的話也沒有說出來,化作一笑,相信謝傅能夠理解。

  謝傅道:“陸仙子,不過御仙尊大概什么時候出關,我雖然有足夠耐心,但是也沒辦法在雷淵宗等個一年半載。”

  綠衣麗人額的一聲:“應該無需這么久,不過至少十天半月吧。”

  “陸仙子確定?”

  綠衣麗人笑道:“這個我可不敢給謝公子打包票,不過師傅早有吩咐,若謝公子來了,讓我先代為招待,安排謝公子在探月峰住下,師傅宗不可能讓謝公子在探月峰住個一年半載吧。”

  聽綠衣麗人的話,御白衣好像知道自己要來,謝傅哦的一聲:“御仙尊知道我要來?”綠衣麗人反問:“難道謝公子不是與師傅早就約好的嗎?”

  謝傅笑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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