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應道:“是啊!”

  端木慈看著謝傅的眼睛,問:“是在懲罰我嗎?”

  謝傅哈哈一笑:“不告訴你。”

  “好,那我就當我自己懲罰自己,懲罰我那些日子讓你難受痛苦,懲罰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想你的滋味。”

  謝傅驚訝:“慈慈,你說起情話來竟如此動聽。”

  端木慈也不知道怎地就說出口了,笑道:“晚上我睡哪里?”

  “山巔。”

  端木慈抿嘴。

  她這個樣子可愛極了,謝傅忍不住在她紅潤的檀唇親了一口,竟反過來將她抱了起來,將她人高高拋了起來。

  端木慈心中好笑,這算什么,又惜又罰嗎?倒是好手段。

  謝傅高興的像個孩子,愛不釋手的像不停玩弄一件玩具。

  端木慈懇求道:“傅,好了……好了……”

  卻又被謝傅高高拋去。

  終于謝傅哎的一聲,身體發軟,卻是剛才秘篆發作的余韻未消。

  端木慈雙足穩穩落地,好笑又無奈:“你倒是再拋啊。”

  謝傅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你太胖了,拋不動了。”

  端木慈抱著袍擺蹲下,笑問:“哪胖了?”

  謝傅手指了指,“這里,還有這里。”

  “討厭。”

  端木慈輕啐一聲,心里卻有股難以言語的歡喜,甜甜地,羞羞地……

  謝傅開心笑道:“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再說一句討厭我聽。”

  端木慈臉容發燙,卻不肯再說了,起身道:“按我教你的方法調息,大陰寸篆一個時辰后發作。”

  謝傅看著端木慈慢慢走遠那優美動人的背影,忍不住大聲吟道:“娟娟白雪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中。”

  “討厭……”

  謝傅聽著,心酥醉倒在這天地。

  ……

  一連五日,謝傅都讓端木慈在山巔過夜,這山洞也不準她再次踏入。

  讓端木慈都感覺以后就這樣了,明明感情越來越好,越來越濃。

  黃昏時候,兩人吃著晚餐。

  端木慈心里暗忖,傅,我準備好了,不要把我趕到山巔去。

  醞釀著,每此抬頭看向謝傅,卻說不出口,連續幾次。

  謝傅吃完,滿足的放下碗筷。

  端木慈卻不似平時那般立即收拾碗筷,而是一動不動,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今晚不想到山巔去睡。”

  這話像足了一個小妻子在討寵。

  謝傅聞言心頭咯噔,怦怦直跳起來,這倒是無心之得啊,難得慈慈肯主動開口,不知為何卻故意說道:“不行。”

  端木慈幽怨的看了謝傅一眼之后,埋頭收拾碗筷。

  謝傅笑道:“你怎么不爭取爭取。”

  端木慈忍不住透著怨氣道:“我爭取什么。”

  只感覺自己十分可笑,竟淪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想到這里狠狠瞪了謝傅一眼,見他還笑嘻嘻的,更覺委屈,淡淡道:“我還有更厲害的秘篆,明天你先嘗一嘗,看能不能忍受。”….謝傅驚奇道:“你生氣了!你生氣了!”不知為何因為這個發現而感到莫名高興。

  端木慈冷冷道:“我是人也有情緒,也不是頭次生氣。”

  謝傅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哩。”

  “你……”

  端木慈說著揚手一道勁鞭就落在謝傅屁股上,謝傅受痛,哆嗦了一下,伸手揉著痛處。

  端木慈冷道:“也是你來招惹我得,我當初就應該心狠一點,不理你。”

  謝傅心中暗忖,對對對,就是這樣,才像一對冤家,你太溫柔太體貼太無私,滴水不漏,我可不喜歡。

  嘴上哈哈笑道:“慈慈,你也會生怨氣。”說著把臉湊近在她耳鬢取笑道:“告訴我,為什么突然這么大怨氣?”

  端木慈把他討厭的臉推開,轉身就走。

  謝傅卻繞到她的前面去,擋住她的去路。

  端木慈只當他又想取笑自己,冷道:“讓開!”

  謝傅柔聲哄道:“今晚回山洞睡好么?”

  端木慈眼眸一亮,旋即傲道:“不!我一輩子都睡山巔,不打算回來了。”

  在耍小娘子脾氣嗎?太令人驚訝了。

  謝傅牽著她的手,端木慈卻把手甩開,疾步。

  謝傅疾步跟上,又拉上她的手,哄道:“不要生氣了,我給你一個驚喜。”

  端木慈也不知道自己行為為何變得如此幼稚可笑,自己好歹也是貴顯一方的人物,卻變得像個小女子那般幽幽怨怨,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氣又無奈的看著這個笑嘻嘻的男兒,“我一世英名被你給糟蹋了。”

  謝傅立即凜容道:“胡說!”后面跟上一句:“我還沒糟蹋你呢。”

  端木慈怒道:“你找打不是!”

  謝傅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我抱你回山洞去,算是賠罪,你不要生氣了。”

  端木慈下臺階的打了他胸膛幾下,也見好就收,只感覺自己一顆芳心,被他玩弄的忽上忽下。

  我一生叱咤風云,竟栽在你這壞小子手里,如若不是我愿意,你的墳頭早就長滿了草。

  哼,玩弄我。

  回到山洞前,謝傅卻道:“你閉上眼睛。”

  端木慈問:“干什么?”

  “你照做就是。”

  端木慈也就閉上眼睛,只聽謝傅又道:“不準偷看啊,我說可以睜開眼睛,你再睜開眼睛。”

  端木慈頓覺好笑,就感覺自己被他抱緊山洞內,放坐下來。

  謝傅又叮囑道:“別睜開眼睛偷看啊。”

  端木慈閉眼聽見一些異響,緊接著又聽見似乎脫衣服的索索聲響,心中暗忖,他所謂的驚喜該不會是脫光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吧。

  心頭怦怦直跳,這是驚嚇可不是驚喜,嘴上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謝傅笑道:“別心急,耐心點。”

  “誰心急,你做太過分,我可饒不了你。”….謝傅笑笑不應聲。

  在忐忑的等待中,過了一會,端木慈才感覺謝傅輕輕拉著她的手,輕聲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端木慈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卻忍不住呀的一聲,只見謝傅竟換了身衣服,雖然簡陋一點,但是從款式上不難判斷是一件禮服,顯得莊重嚴肅。

  再見他平時的一頭散發已經用木簪髻好,面若冠玉,說不出來的英姿勃勃。

  一種讓端木慈動心的感覺,手輕輕撫上謝傅臉龐,喃喃道:“你竟如此英俊。”

  謝傅問:“能讓你心動嗎?”

  端木慈微笑點頭,這時才發現洞內竟有光亮,因為他們兩人從未有點火亮光的習慣,一時倒是不察。

  順著亮光望去,這才發現山洞已經大變樣子,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找那么多的幃幕,將原本冰冷的墻壁全部遮住,火光照在這些幃幕上面,紅艷溢彩充斥著溫馨。

  那幃幕邊還布置了一些枝葉紅花,更添清新雅致,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再看這原本沙土地面竟是鋪上了紅毯,在這幻境,便是做一件衣服都要一根一根麻線縫制,這么多的幃幕、紅毯需要多少個日夜,端木慈簡直難以相信。

  再看自己所坐之處,早非那張單人木床,卻是兩床并作一床,寬敞許多,床上也多了些溫馨裝飾。

  雖無繡帷羅帳之秀色奢華,卻也是新床新榻新枕,處處透著新意。

  端木慈表情一呆,喃喃道:“這就是你這些日子讓我睡在山巔的原因么?”

  謝傅柔聲道:“驚喜嗎?”

  端木慈點了點頭,感覺眼眶有點濕潤,卻又連忙笑著說了一句:“我很高興……我很高興……”

  謝傅將一物捧到她的面前:“慈慈,這是我給你做的新衣裳。”

  端木慈盯著疊成方塊的衣服,愣愣發呆之后,伸手輕輕拿起了,衣裳抖開,竟是一件繡著花風圖案的女裳。

  端木慈愛不釋手的觸摸著那些紋理凹凸的花鳳圖案,情不自禁道:“好美。”

  那花鳳圖案分明不是麻線,卻是綢絲,更不知道謝傅如何染上色彩斑斕的顏色,嘴上問:“你哪來的綢絲?”

  謝傅笑道:“我說了你可不要嫌棄。”

  端木慈點頭。

  謝傅道:“我把我的內衣一根根拆了出來。”

  端木慈不應聲,檀唇一抿,心里說不出來的感動,嘴上輕輕說道:“這就是上回我撞見你沒穿衣服的原因么,我當你使壞戲弄我,竟不知你卻是……卻是……”

  說著端木慈緊緊的將謝傅抱住:“傅,你真好……你真好……”

  謝傅道:“慈慈,不穿上給我看看漂亮不漂亮嗎?”

  “好。”

  謝傅道:“那你換衣服,我先出去。”

  端木慈倒是將他叫住:“傅,你不用出去。”她身上那件道袍破破爛爛,也早遮不住什么了。….謝傅問:“要我幫你穿嗎?”

  端木慈臉頰一紅:“不用。”

  說著褪下那件破爛的道袍,一時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她從來只穿道袍,不著女裳。

  這套禮服卻有點繁瑣,真紅褙子、紅羅裙,霞帔,她剛才看見那件是穿在外面的霞帔。

  端木慈看了看,對著謝傅說道:“怎么穿?”

  謝傅道:“我來服侍你。”

  說著先為端木慈穿上真紅褙子,又蹲下為她系上紅羅裙。

  端木慈低頭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中感覺被他細心呵護著,嘴上問道:“我很笨是不是,不會做飯,不會縫衣服,連穿件衣服都要你幫我。”

  謝傅聞聲回頭,抬頭問道:“什么?”

  端木慈彎腰,檀唇對著他嘴上親了一下,用舉動來直接表達心中的熱情愛意。

  謝傅一愣。

  端木慈見他愣神樣子,忍不住撲哧一笑:“怎么?難道我就不能親你嗎?”

  謝傅道:“還有正事要辦,要不然我一定親到你無法呼吸。”

  端木慈問:“什么正事?”

  謝傅笑道:“慈慈,你難道不知道你身上穿的這套禮服叫什么嗎?”

  端木慈心頭一顫,看了看這山洞布局,最后目光落在正對山洞的桌子上。

  只見桌上亮著兩注燈火,不知是什么所造,那火紅紅瑩瑩宛如花燭,花燭旁備有石巹石杯,紅麻布垂桌。

  分明就是成親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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