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營現在幾乎一半人手都在江西,早就將南昌的情況大致摸清了。
姬景策藏在鄱陽湖的水軍總數約有兩萬人,一百多艘戰船,另有快艇無數。
南昌城東有一座像是樹枝上的鳥窩一般形狀的小島,名叫石基島,那里就是姬景策那個水軍大營的基地,而那些戰船就停泊在島邊的避風港中。
吳赫面前的桌上攤著一張鄱陽湖的整體輿圖,所有大大小小的島嶼一目了然,現在他的目光就正落在那座石基島上。
“侯爺,咱們偷偷過去把他們的船燒了吧。”
下方一名將領搓著手,一臉躍躍欲試地道。
立刻有人反駁道:“燒個屁,咱們那么強的火力,還要燒?”
“你他娘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能省就省,懂不懂?”
“呸!咱的紅武小炮啥能耐你又不是沒見過,管他多少船,一輪炮火下去全滅,搞那么磨嘰干啥?”
“滾蛋!火藥不得花錢啊?炮彈不得花錢啊?難怪你那營每年的花銷最高,就是你那么浪費慣了!”
“那點雞毛小船能費得了多少火藥炮彈?漢陽王的大軍還在等著咱們清掃外圍后殺進來,耽誤了軍情你負得了責么?”
“......”
兩人就在這船艙里當著吳赫的面杠了起來,頓時引發了其他人的各自附和,一輪七嘴八舌的口水戰就此展開。
這二十多名將領都是吳赫的老部下,他也不去幫誰,就這么笑吟吟地聽著吵鬧。
船上的船舷炮威力巨大,這些將領全都已經見識過了,他們驚嘆于這么猛的火力,于是私底下給取了個外號叫紅武小炮。
當兵的都是血性滿滿,哪怕他們都情同手足,可吵著吵著還是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這時候吳赫才咳嗽一聲,敲了敲桌面。
船艙內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閉嘴了。
吳赫指著石基島說道:“你們說得都沒錯,該省的省,該猛的猛,不過崔王爺雖然在等咱們,可他并不著急,畢竟如今宋王的人馬士氣正盛,就這么直沖過去,咱們雖然火力足夠,但是損失必然巨大。”
一雙雙眼睛齊齊盯著他,沒人打斷插嘴。
吳赫卻在這時看向了吳朝恩,問道:“朝恩,你怎么看?”
吳朝恩一怔,心中慌了一下。
父親對他的管教十分嚴格,從來都不許他在這么多將領面前發表自己的看法,今天這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只是看著吳赫那平靜中帶著期盼的目光,他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指著地圖上的石基島。
“啟稟督帥,末將以為幾位將軍說得都有道理,不過陛下如今想要重振水軍,那青龍水師的一百多艘戰船雖然數量不多,但蒼蠅也是肉,能多留些下來當然更好,陛下也會高興。”
在家中他是兒子,但是現在正在軍中,他就自然轉變成了帥與將的關系。
吳赫的眼中帶著鼓勵,問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