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姬景昌愣了一下,滿臉遲疑,心中卻在冷笑。
還真的被那位傅大人說中了,焦先生應該真的是太平道中人,不然的話就憑他只是自己的一個幕僚,又何必整天鼓動自己造反?
他正想著怎樣表現得自然些,然后跟他們走的時候,在他身邊一個身穿宮裝臉色憔悴的女子秀眉一蹙,怒斥道:“焦霆!殿下便是聽了你的讒言,才導致城破被俘,事到如今你竟仍不知停歇,還在蠱惑殿下,你到底是何居心?”
這女子容貌嬌美可人,肌膚白皙滑嫩得吹彈可破,又偏巧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著竟只有十三四歲年紀。
然而她的真實年紀已經快二十歲了,正是姬景昌明媒正娶的王妃,夔州安撫使卞起的獨女卞文繡。
鄂州城破之時她也被俘了,原本也被關在船艙之中,焦先生想要借夔州兵力助姬景昌繼續起事,卞文繡當然也得一起帶上了。
這句毫不客氣的話一出,旁邊幾人臉色微變,焦先生卻沒有任何反應,微微一笑道:“王妃此言差矣,殿下已是如此地步,莫非真能放棄生念聽命于那個昏君,乖乖束手就擒不成?夔州乃長江要塞,令尊執掌兩萬精兵,據險而守,再向四處徐徐圖之,必然有極大機會東山再起。”
卞文繡緊咬銀牙,小臉漲紅,怒目瞪著焦先生:“不可能!我卞家絕不會從賊謀反,你若是想要強行帶我去逼迫家父,我便立刻死在你們面前!”
姬景昌嚇了一跳,慌忙安慰道:“繡繡,你先別著急,焦先生只是這么一說,我不是還沒答應么?”
說著他背轉身隱晦地對焦先生使了個眼色。
開玩笑,繡繡可是皇兄看中的,都開口問自己要了,怎么可以讓她死在這里?
先穩住,等到傅大人的計劃成功之后,自己再把繡繡送去京城,那自己活命的機會可就又多了幾分。
焦先生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臉上卻是一臉真誠:“王妃說得是,是在下魯莽了,但在下只是感念殿下知遇之恩,不忍殿下入京受罪,沒有別的意思,不如這樣,殿下與王妃先隨在下找個安全的地方歇息著,如何?”
卞文繡依舊恨恨道:“只要我活著一天,便不會讓你們如愿,死了這條心吧!”
她因為身體原因,過門之后一直在王府中修養身體,平時都不怎么露面,等到鄂州城破之時她才知道原來姬景昌竟然大逆不道的想要造反。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簡直如遭雷擊,可是她沒有反抗,沒有解釋,哪怕還沒有和姬景昌圓房,但名義上她已經是楚王妃,便沒有任何反抗的被押入了船中,哪怕她已經預見到了不久的將來被押送進京,終究只會是個死。
但出身名門的卞文繡可以接受死,卻絕對不會接受謀逆造反,因此哪怕現在面對著一群面目猙獰的反賊,她心里再怎么害怕,也還是在努力反抗著。
“好了好了,繡繡,我不會造反的,你放心便是!”
姬景昌快要哭了,他也不知道卞文繡竟然是個這么固執的性子,萬一熱鬧了焦先生他們,惱怒之下真的把她殺了,那可怎么辦?回頭皇兄那里還怎么交代?
別說弄死,就是弄殘弄傷甚至那啥了,自己也就沒有指望了。
卞文繡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閉口不言了,但卻是滿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