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純已經狀若瘋癲,淚水也不斷掉落下來。
林止陌忽然說道:“你剛才說對了,你的仇確實報了一半,但是最重要的那一半你還沒有報,難道甘心就這么去死么?”
“你不是說朱弘......”
“不是朱弘。”
林止陌冷笑道:“你沒想過為何當初你父親會被人誣陷,還偏偏是在那個當口?”
李思純的動作忽然停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父親被誣陷,是因為太平道暗中串通了朱弘。”林止陌居高臨下看著她,緩緩說道,“所以你真正的仇人不是朱弘,而是太平道。”
李思純緩緩轉頭看向戚白薈,用眼神求證。
戚白薈點點頭:“他這次沒騙你,我作證。”
李思純忽然安靜了下來,幾年了,她的腦海里一直想著的只是如何找常雍和馬洋報仇,找朱弘報仇,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太平道在這里起了什么作用。
戚白薈是她師父,是怎樣的性格她比誰都清楚,她說是,那就一定是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的么?”李思純喃喃自語,回憶著當初自己被人救了之后入了太平道的所有經過。
戚白薈忽然問道:“你是怎么進太平道的還記得么?”
李思純茫然看向她:“是給我弟弟教書的先生救的我,帶我逃到思州,再遇上了師父你。”
戚白薈問:“你家的教書先生姓什么?”
李思純道:“我們叫他焦先生。”
戚白薈平靜地看著她:“焦先生是太平道的軍師。”
李思純如遭雷擊,不敢置信。
焦先生是太平道的軍師,那么自己家......
一切疑團都在這一刻豁然開朗,為什么身在京城的朱弘會忽然莫名其妙想到來陷害自己父親,為什么父親剛平息了貴州民變,朝廷的圣旨就到了。
原來是這樣么?
林止陌道:“太平道向來喜歡用這種套路,潛伏、挑撥、制造冤情,比如你師祖就也是和你一樣的情況,你可以去求證。”
李思純忽然像是渾身力氣被抽走,跌坐在地,眼神呆滯。
戚白薈扣住她的手放了開來。
林止陌蹲到她面前:“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計較潛入宮中的事,而是想告訴你,如今貴州土人受太平道蠱惑,又一次發生了叛亂,你對那里很熟悉,想不想回貴州拉起你父親的舊部,親手剿滅太平道亂黨,為你父親和你弟弟報仇?”
李思純猛地抬頭:“我?”
李秉淵是威遠將軍,原先就是大武西南總管府的軍務總督,鎮守西南近二十年,李思純便是在貴州長大的。
“我大武沒有任用女子為官的先例,所以我會派一個巡撫過去,但需要你聯絡你父親的舊部,幫我一舉殲滅那里所有的太平道亂黨。”
林止陌說道,“還有,等你將這事解決,回來之后你若是依然不想留在宮里,我也不會勉強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李思純眼中的光彩漸漸恢復,忽然站起身來,堅定地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