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那把刀終于徹底冷卻了下來。
接著就是譚松耀的活了,他給刀刃裝上吞口和刀柄,再拋光和開鋒,然后看著手中這把刀,已經挪不開眼睛了。
成型之后,這把刀,寒光閃閃,通體呈亮銀色,刀身上帶著一條條隱約可見的波紋。
林止陌接過鋼刀,掂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看,招手叫來徐大春。
徐大春早就忍不住了,他身為一個高手,在看見這把刀的第一眼時,就已經被吸引了。
太漂亮了,刀身的銀白色亮得他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似的,他還從沒見過這么白這么亮的鐵。
手指一彈,錚的一聲清脆鳴叫,過了好久才漸漸止歇。
林止陌道:“大春,找把刀來試試。”
“啊?哦,好好!”
徐大春從發呆中醒轉,拿了一個禁衛軍的佩刀過來,兩兩相交一斬。
當啷一聲,禁衛軍的那把刀應聲斷成了兩截,斷口處清晰光滑。
徐大春急忙湊近手中的刀口去看,別說斷裂,連缺口都沒見一個。
“好刀啊!”
徐大春脫口而出,臉上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和喜愛。
林止陌拿過刀來,用手掰了掰,韌性足夠,分量也適中,他終于長長的松了口氣,以他的知識儲備,能做出一把成型的刀已經不錯了,沒想到質量更出乎了他的意料。
譚松耀早已激動得渾身顫抖,他親自參與并見證了這把刀的誕生,身為鐵匠,他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這把刀的問世意味著什么。
禁衛軍的佩刀已經是軍隊中頂尖的武器,照樣被這把刀輕易砍斷,而這樣一把武器的誕生,將意味著從此以后大武將縱橫天下,所向披靡,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武器盔甲能頂得住這樣的鋼刀。
絕對沒有!
他出身鐵匠世家,知道這個世界上學藝有多困難,比如要在一個鐵匠鋪學手藝,那就要做好先做幾年免費苦力的準備,給師父端茶遞水洗衣做飯什么都要干。
可是現在林止陌完全把他當做了自己人,在整個煉鋼的過程中完全沒有隱瞞他,每一個步驟,每一個材料,都仔仔細細跟他說得很透徹,其中不少東西他都是第一次聽說,林止陌竟然事無巨細耐心地一一給他解釋得十分清楚。
但是同時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后果。
如此神兵利器,圣上將自己叫來,觀看了全過程,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以后將再也無法自由,將終身留在這里了?
譚松耀的激動漸漸退去。
這時林止陌看向了他,問道:“看明白了么?若是讓你再打造,可有把握?”
譚松耀跪伏在地,心中一片冰涼,勉強答道:“回陛下,草民應當......已經會了。”
林止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里還有幾張圖紙,你繼續留幾天,給朕都做出來,鍛造坊有執事,但只負責發放月錢,而具體的工作朕就交由你來操持了。”
“是,謝陛下!”
譚松耀剛下意識應了一聲,猛然間一怔,抬起頭來看著林止陌,不敢相信道,“草民......還能回去?”
林止陌奇怪地看著他:“不回去干嘛?在這里住一輩子?”
譚松耀只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頭瞬間落了地,無比歡喜,竟然不用將自己關著,還可以有自由?
他再次磕頭,高聲大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君,真是明君,如此神奇高深的鍛刀之法,就這樣輕易的交給自己,而且,以后的作坊也由他來管?
林止陌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信你,你也莫要負了朕。”
“是,草民必不負陛下厚望!”
譚松耀這么個七尺漢子,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