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景瑤出去采購草藥,偶然路過明玉坊,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你們聽說了嗎?孟國出大事了!”一個男子神秘兮兮道。
景瑤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你知道為啥前幾日孟國廢太子突然間死在戰場上嗎,那是廢太子身邊有他國的奸細。”
“有這等事?”
“可不,聽說那奸細還是廢太子的親信,這還是招安匪徒時那頭領親口說出來的。”
“聽說那奸細現在被綁在城墻上已經十來天了,就差一口氣了。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楚京。”
景瑤猛地站起身,渾身一顫。
“聽說因為這事,太后一病不起,現在孟國皇帝還公告天下廣招名醫呢。”
一名男子“漬漬”道,“這太后可是廢太子的生母,以前對孟帝也不怎么好,沒想到太后病了,孟帝竟如此上心,這皇甫墨離倒是個孝子。”
后面的話景瑤已經聽不進去了,什么奸細,什么太后病重,分明是皇甫墨離放出的煙霧彈,想以此誆騙他們回去。決不能讓沐風再回孟國,他若回去死路一條。可若他知道楚京正在受辱,自己的母親生病,絕不會袖手旁觀。景瑤下定了決心,此事一定要瞞著沐風。
她不想再摻和孟國皇室的事了,她只想和沐風過最普通的生活。
沐風醒過來了,景瑤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沐風卻對景瑤刻意疏遠,直到有一天景瑤進去沐風的房間,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她悲從中來,整個人都空落落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整個人被巨大的恐懼席卷,沐風,是她看到就想親近的人,是她放在心底的人,是她愛到骨子里卻不敢輕易褻瀆的人。如今,沒有什么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沐風,他又去了哪里?
景瑤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天空下起了雨,來往行人匆匆。
馬驚了,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馬車里的少女被撞得七葷八素,她掙扎著想從馬車里跨坐到馬背上,控制住發狂的馬,卻幾次嘗試都失敗,重新跌坐在馬車里。
眼看馬車就要沖過來,站在路中央的景瑤卻渾然不覺。
千鈞一發之際,“嘶!”地一聲長鳴,一個白衣男子仿佛從天而降,僅僅幾個動作,就將馬停住了。
馬車里的少女掀開車簾,卻只見一個白衣翩翩挺拔的背影。
景瑤抬頭,正對上沐風那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此刻,她的心無比的安定,她慢慢地走近他。
他看到她走了過來,貪婪的不愿意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他想要趕緊跑過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給她天長地久的承諾,又不忍心看她獨自在世上漂泊,只能忍痛將她送走,送到那個強大的男人身邊。
“阿瑤,你回去吧,我了解皇甫墨離,他對你是真心的,只要你回去認個錯,他會好好待你的。”沐風看著她,他的目光就像深沉的夜空,讓人看不穿,可就是這樣的目光里,隱藏著他溫柔不舍的愛慕。
景瑤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沐風微微仰了仰頭,閉著眼睛平復內心的掙扎,再睜眼時,卻推開了她,“景瑤,從一開始,你就是帶有目的的接近我,如今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走吧。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景瑤又怎會猜不出他的心思。反正,無論如何,她這輩子就是賴上他了。
“你不要趕我走,我知道你是怕十年之后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是,你不知道,我也中了蠱毒,和你一樣,只能活十年。就算我沒中毒,我也想在僅剩的生命里和自己所愛在一起度過每一天,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快樂的,如果沒有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過漫長的歲月。”景瑤語無倫次。
他看著她,不敢開口講話,她抬頭看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嘴唇被她咬的發白。
他終于忍不住,手捧著她的臉,溫柔地吻了她。從此,管它什么山高水遠,天長地久,他是她的了。
沐風在西城郊外買了處不大不小的庭院,院子里種滿了海棠花。
兩人興沖沖地布置著房間,不停地來往西城采購。兩人一路吃吃逛逛,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明玉坊。明玉坊是西城最大的娛樂場所。里面有歌女舞女有說書人,西城的各色人等都會到那里消遣。無論是飲酒,喝茶,吟詩,作對都有相應的包間。一些權貴談事情,商人談生意也喜歡來這里。
可是,沒有人知道明玉坊真正的主人是誰?到底是誰能支撐偌大一個明玉坊的運轉?白路黑路從來沒有人敢在明玉坊惹事。
明玉坊頭牌歌女花顏在輕聲吟唱“鳳還巢歸”,引得滿堂喝彩。
一曲畢,一中年伶人上臺說書。伶人講的故事陳詞濫調,景瑤一聽開頭就能猜到結尾。果不其然,伶人故事講到一半,客人興致索然,已然離去不少。
景瑤突然想到一個主意,差人要來紙筆,開始奮筆疾書。
“阿瑤?你在寫什么?”沐風好奇地問。
“沐風,你沒覺得剛剛臺上伶人講的故事太無趣了嗎?我寫了個有趣的話本,打算送給伶人。”景瑤本打算寫自己最熟悉的西游記,可是想到西游記篇幅太長恐怕開頭并不吸引人,于是寫了個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
寫罷,景瑤叫來小二,“把這張紙代我送給臺上那位先生。”然后,景瑤拉著沐風走了出去。
又過了幾日,景瑤和太子在明玉坊用完餐后,“小二,結賬!”小二跑來,“姑娘,您這頓飯有人替您結了。”景瑤心里一驚,莫不是遇見了熟人?
伶人從小二身后閃出身來,恭恭敬敬道,“敢問梁山伯與祝英臺是姑娘所寫嗎?”
景瑤笑了,“怎么樣?這幾天我沒來也不知道效果怎樣?”
“效果當真是好極了。尤其是最后兩人化蝶而去時,許多的貴家小姐都泣不成聲。還有好多人特意來聽了好幾次呢。”伶人說著有些激動。
向來他表演的環節都是冷冷清清,自然薪水是明玉坊最低。結果這姑娘寫一個話本一下子把他推上了明玉坊人氣最高。這豈不是快哉。
只是,再精彩的故事,說了幾遍大家也就聽煩了,必須不斷有新的故事沖入才行。
所以他才特意交代小二,若那位姑娘再來一定要引薦一下。
“姑娘如此心思通透,隨時隨地都能寫出如此精妙的話本,不知鄙人可否與姑娘合作?”
景瑤和沐風對視一眼,沐風點點頭,景瑤才道,“怎么個合作法?”
“姑娘為我寫話本,我上臺表演,所得五五分成。”
“成交!”景瑤也干脆,反正腦海里故事多著呢。
沐風近日總是在書房里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干嘛。
轉眼間到了景瑤生日那天,景瑤早早做完飯在院中等待。
入夜,沐風還未回來,景瑤有些擔心。
“他到底去哪了?不會遇到孟國的人吧!”景瑤正準備出去找,卻在門口碰見了回來的沐風。
“阿瑤,看我給你帶了什么?”沐風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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