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頭疼。
這對父子說不了兩句話，就吵起來，他們之間的仇恨，怎么就化解不了呢？
這些年盛老爺子一直在努力，早些年，在盛星寒還小的時候，甚至還一直給他灌輸，盛伯元多愛他。
可惜……沒有半點用。
父子倆都不肯配合。
盛老爺子長嘆一聲，薛清河突然投靠九爺這件事，在極短的時間內，給了他非常重大的打擊。
他忽然，發現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發生的好多事情，都不再按照他設定好的劇本運行。
沒人愿意配合他了。
就連盛星寒，之前為了他，至少還愿意和盛伯元維持表面的平靜。
他好像真的老了，濃濃的無力感，讓他心中升起了一抹恐慌。
薛清河被氣得投靠九爺，這件事對未來影響太大了。
盛家別看依舊是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百年世家，燕都第一豪門，依舊是別讓都不可觸及的存在。
可是盛老爺子知道，自從九爺橫空出現后，這幾年，盛家一直在走下坡。
盛家對燕都的影響和威懾，早就不能跟十年前同日而語了。
如果，九爺再掌握薛清河這個重要的人，那可想而知他將得到怎么樣的擴張。
像九爺那種人，是絕不會愿意跟盛家一直維持平分天下的狀態。
等他有足夠的能力吞噬盛家的那一刻，他絕不會留情。
所以，盛老爺子才這么著急啊。
他現在已經后悔，之前將薛清河逼得那么緊了。
可這話，他不能說。
就算是錯了，他也不能對外人說，他錯了。
盛老爺子聲音沙啞而沉重地喊了一聲：“星寒啊……”
隨后，短暫的平靜后，才緩緩開口。
“爺爺這跟也是為你好，如果薛清河投靠九爺，那就意味著薛家和盛家徹底作對了，那可是你外祖家，以后你跟薛家如何來往？”
“我們兩家到底是親家，如果因為這件事鬧成了仇家，那真是太遺憾了是不是，要是你母親還活著，肯定不會愿意看到現在這一幕的。”
盛星寒臉上的譏笑也沒了，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
老爺子怎么有臉說他媽？
他是忘了，他母親是怎么死的了嗎？
“爺爺，您想多了，在我媽死的那一刻，薛家和盛家就已經是仇家了，這么多年之所以沒尋仇，不過是眼看我還活著罷了。”
“您這次把薛清河逼得不得不去選擇九爺，反倒是正好給了薛家一個正式放棄我，跟盛家作對的機會，或許現在薛家正在感謝您。”
盛老爺子和盛星寒氣的呼吸同時急促起來。
盛星寒這小子，怎么油鹽不進，說什么對他沒用。
“至于我媽，她應該很愿意看見，盛家和薛家反目成仇。”
姜妙對盛星寒豎起大拇指，說得好。
如果盛星寒從小受到了正常家里，正常親人給的關愛，今天就算是盛老爺子一句話都不說，他也主動去找薛清河了。
什么盛家人，就要為盛家付出，純純放屁。
盛伯元還想發飆，盛老爺子按住他。
盛老爺子深呼吸，對盛星寒來硬的沒有用。
他聲音顫抖，眼眶泛紅，道：“星寒，你想想盛家列祖列宗，你雖然出了車禍，可你從小到大，爺爺什么都給你最好的，為了你的身體，花費了多少人力財力，找醫生，找藥，你忘了你小時候發燒，是誰成夜成夜守著你了？”
“你就算是不為了伯元，你為了爺爺行嗎？你難道就愿意看著爺爺辛辛苦苦地才維持住的盛家，被狼子野心的九爺給吞并嗎？”
眼看硬的不行，老爺子跟盛星寒玩起了苦肉計。
頭發花白的老頭，紅著眼眶哀求著，看起來的確是很可憐！
“星寒，你看看爺爺都多大年紀了，我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你就當是可憐可憐爺爺不行嗎，爺爺求你！”
姜妙擔憂，盛老爺子這明擺著是賣慘，盛星寒可千萬別中計啊。
盛星寒掩唇咳嗽起來：“您……咳咳……放心，我肯定比您死得早……”
一句話，將盛老爺子營造的可憐卑微的氣氛給瞬間捅破了。
“所以，爺爺您沒有我可憐……”
說完，盛星寒又劇烈咳嗽起來。
他的手放下的時候，掌心唇角都是血，眼瞅著，隨時能沒命。
他虛弱道：“我……真的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能力，爺爺你逼著薛清河娶鄭蓁蓁，給鄭家撐腰去學校鬧事，想毀了薛清河事業的時候，您但凡考慮一點我和他的關系，也不會下手這么狠。”
“如今，薛清河沒有通知我，直接投奔了九爺，說明了一件事，他對我這個沒用的表哥已經絕望了。”
盛老爺子看到盛星寒的模樣，也擔心他的身體。
但，他現在沒時間，他更關心，如何將薛清河從九爺那拉回來。
“你都沒試試，你怎么說沒用，你跟他多說幾句好話，九爺能給的，咱們盛家也能給，還有鄭蓁蓁的事，只要他不跟著九爺，我現在就能還他清白。”
姜妙急的跺腳。
盛老爺子還是不是人，沒看見盛星寒現在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他不關心孫子身體，竟還逼著他去求人。
明明是老東西自己造的孽，憑什么，要讓盛星寒去求人。
盛星寒蒼白的臉上泛著死灰色，“爺爺……您……若非……讓我……”
姜妙著急，糟糕，盛星寒該不是要妥協了吧。
她顧不得他的叮囑，一個箭步沖上來。
哭著喊：“星寒，星寒……你怎么了，你別嚇唬我啊……”
被姜妙摟在懷里的盛星寒睫毛顫了顫，他就是想最后吐口血，裝直接昏迷，沒想到倒是讓她擔心了。
可心中又覺得泛起了絲絲的甜意暖意。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姜妙猛地轉頭，滿臉淚水，“老爺子，您是非要把人逼死不可嗎？”
“你們能不能睜開眼看看，盛星寒現在都什么樣了？身為至親不關心他死活，還讓他去幫你求人，這是什么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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