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客廳空無一人，平時蕊蕊和王叔都會在客廳，還有傭人會在打掃，眼下一個人影都沒有。
怎么回事，人呢？
喬希希皺緊眉頭，朝樓梯走去，來到二樓，發現秦老爺子的臥室房門敞開著，里面傳來蕊蕊的哭泣聲。
她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往前面走去。
來到門口，發現屋子里站滿了人，還有一名醫生和護士，蕊蕊正被王叔抱著，低頭擦眼淚。
“發生什么事了？”喬希希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
“媽媽……”
蕊蕊看到喬希希，頓時控制不住情緒，朝她伸出手，哭著說道，“太爺爺暈倒了，怎么叫都不醒，我好擔心他。”
喬希希走過去，抱過蕊蕊，輕輕拍打她的背，眼神朝床上看去，柔聲道，“蕊蕊別怕，太爺爺只是睡著了，一會兒就醒來了。”
說著，她臉色卻變得沉重起來。
秦老爺子躺在床上，臉色很差，一下子感覺臉上的皺紋都多了。
為了不妨礙醫生看病，喬希希抱著蕊蕊回到房間，安撫了她好一陣，直到她睡著才離開。
喬希希從蕊蕊這里了解到秦家已經知道秦大少出事的消息，秦老爺子就是看到了那則新聞，一時激動暈了過去。
一下子。
秦家從興高采烈的氣氛，變得壓抑沉悶起來。
所有人都沒能預料到，秦景衍居然會出事。
喬希希走出蕊蕊的房間，發現從出事到現在，都沒看到秦亦寒。
她擰緊眉頭，不由擔心起來。
快步走到秦老爺子的臥室，發現醫生已經離開了，就只剩下王叔和一名女傭看著。
王叔見到她，滿臉憂愁的走過去，倆人來到走廊上，他低聲嘆了口氣，“喬小姐，小小姐怎么樣了？”
“我哄睡了。”喬希希心情沉重地說道，隨后又問，“秦亦寒回來了嗎？”
“二少爺方才回來了，他來看了老太爺的情況就回書房了。”
王叔聞言，憂心忡忡地道，“大少爺出事，鬧得所有人的心神不寧，老太爺更是一下子就病倒了，之后小小姐還要勞煩你多費心了。”
“王叔，你先看著老爺子，他醒來后你過來通知我，我現在去看下秦亦寒。”
喬希希說完，轉身離開。
書房的門虛掩著，透出了一絲光亮。
喬希希站在門外，抬手輕輕推門正要進去，血液卻在推門的一瞬間凝固了。
秦亦寒站在落地窗前，動作冷漠地捏著煙往嘴里送，薄唇緊抿，吐出淡淡的煙霧。
他的腳邊，散落著許多個煙頭。
顯然他站在這里已經很久了。
喬希希呆呆地看著他。
秦亦寒的眉眼間有幾分疲憊，短發凌亂，煙霧在他面前縈繞，襯得他的臉有些夢幻。
他是不抽煙的。
看來秦景衍出事的消息，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喬希希慢步走過去，輕輕關上房門。
秦亦寒聽到聲響，轉頭看向她，眼神陰鷙，深吸了最后一口煙，將煙頭丟到地上，鞋子踩上去，狠狠踩滅那一抹火光。
“你還好嗎？”喬希希輕聲問道。
“你去哪了？”秦亦寒冷聲問。
倆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彼此沉默。
喬希希愣了片刻，如實道，“團子突然發病，情況很危機，我趕去醫院看他了。”
秦亦寒聞言，眸色幽深地盯著她，又問，“他脫離危險了么？”
“……算是脫離了。”一提起團子的事情，喬希希心情也沉重起來，臉色很不好看。
秦亦寒看了她半響，又轉頭望向窗外，伸手去口袋里摸煙，卻發現一盒煙已經抽完了，眼底頓時閃過一抹煩躁。
喬希希見了，忍不住勸道，“秦亦寒，你精神狀態不好，不要再抽了。”
“把桌上的煙給我拿來。”秦亦寒聲音冷酷，不容置疑。
大哥出事了。
他只有抽煙才能靜下心來。
喬希希皺緊眉頭，抬眸看向他壓抑的身影，權衡片刻，走到桌子旁邊，拿起煙盒，從里面掏出一支煙，走過去遞給他。
秦亦寒點上火，煙霧緩緩從他唇間吐出，煙霧繚繞，熏著他那雙墨黑色的眼眸，眼中的血絲明顯。
“我哥的航班出事了。”
黑暗中，秦亦寒的聲音透著一抹寂寥和壓抑。
喬希希靜靜地聽著他訴說。
她明白，此刻他比任何人都需要安慰。
“他登機之前，還很高興的和我打了電話，跟我暢談了回來后的計劃。”
秦亦寒吸了口煙，一股煙霧噴薄出來，嗓音低啞地開口，“五年前那場車禍，其實是他替我擋下了，如果不是他，我這條命也沒了。”
“……”
喬希希轉頭看向他，安靜的沒有開口。
秦亦寒很少說這么多話。
更何況是心里話。
“我還沒還他，他不能就這么撒手走了！”
秦亦寒擰緊眉頭，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又重重地咳了幾聲，沉聲道，“就算他出事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喬希希擔憂他的身體，忍不住說道，“秦亦寒，別抽了，這樣下去你身體遭不住的。”
說著，她不小心吸進了幾口煙氣，低聲咳了起來。
秦亦寒見了，將煙頭摁滅，丟在了地上，嗓音暗啞地道，“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待著。”
“我就待在這里，不開口，你把我當空氣好了。”喬希希輕聲說道，嗓音低啞微柔，透著一抹落寂。
說完，她又抬頭看向他，語氣堅定地道，“我查過了，那地方途徑山林，大少爺有可能提前跳傘，現在官方還在調查中，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去找他吧。”
等待消息是最煎熬的過程。
不停的給自己希望，又不停的絕望。
這種反復的折磨，會讓人崩潰。
在治療團子，找到團子的親生父親這件事情上，她早就領教得夠多了。
“你先出去。”秦亦寒沒有表態，只是冷漠的依舊重復這句話。
喬希希蠕了蠕嘴唇，看向他壓抑的臉龐，最終妥協了，“我一個小時后再過來，煙我就拿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書房。
但是卻下定了決心，要去找秦景衍。
是生是死，她都要親眼目睹，才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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