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依如何能不知道，這定然是祁北辰絞盡腦汁想的辦法。
既不能讓王芒跟他們聯姻，又不能讓皇后得逞，還得能抗住壓力，可不就只有袁氏了。
說起來，那袁氏雖然跟他們沒關系，但王芒找媳婦，非得賴著祁北辰給找，就已說明態度。
王世子跟祁北辰的發小情，應該只多不少，不然也不會在皇后覬覦王氏家族時，跑他們家住下，表明態度。
她默默嘆了一口氣……
祁北辰若有崔墨宛當太子妃，再加上永定王的兵權，還有王世子的鼎力支持，又有皇帝的偏愛。
太子之位，不說十拿九穩，也定最具有競爭之力。
可偏偏，娶了她……
江山美人，多少個帝王，選擇了前者，也就有了后者，可若選了后者的，都莫名被冠上紅顏禍國的誹謗。
裴依依出神的看著祁北辰，只把他看的發毛。
她卻不敢問他，他想不想要江山？
相對于攝政王來說，自己當皇帝，明顯比天天害怕三皇子登基后，給他們抄家滅族來的更好。
但是，祁北辰當皇帝，就意味著，她再也沒了自由。
便是那個元后，一介商賈之身，也是仗著開國之功，才被立為皇后的，散去全部家業，才坐穩皇后之位，但卻被放在后宮，再不能經商。
她可沒元后的魄力，雖然出身相對于好了一點，可她是絕對不可能，為了成就男子的霸業，讓自己停步不前的。
“依依，你在想什么？”
這兩日，他明顯感覺她不開心，卻根本不知如何開導，才只得拐彎找上崔墨宛。
想著，她喜歡跟崔墨宛說話，興許能開心一點。
可是裴依依，如何敢跟他說自己的想法？
且不說，現在已經無法選擇，更別說，墨宛已經成為她二嫂了。
兩人已經來到府門口，裴依依借著上馬車，把話題擋了回去。
“去琉璃坊吧。”
她吩咐一句，車夫立刻點頭。
這次出門，他們都是換了變裝，馬車也是普通的馬車。
在京都里，馬車都是有規格的，相比王爺的馬車，他們現在乘坐的，自然狹窄。
她避無可避的被他抱在懷。
“依依，你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若我帶你去西域散心？”
裴依依驀的睜開眼睛，沒好氣看他，“老王爺，老王妃就要到了，怎么走？”
雖然是他明面上的父母，可也不能一次面都不見吧！
何況，永定王妃盼她有孕，都多久了。
聽她在乎他的感受，祁北辰可算松了口氣。
這幾日，他之所以盯的她緊，就是怕她帶球跑。
“那等見過爹娘，咱們在走？”
裴依依明白他在試探她，氣不順的不在看他。
實在煩悶的她，警告他不許煩她，就抽神進了仙山。
自從上次鬧掰，她好久不進仙山了，火靈芝哼哼著上前。
“又想跑路？”
裴依依就那個氣，掃了一眼，“鼎靈呢？”
“我在呢，我在。”
鼎靈打著酒嗝，搖搖晃晃顯出身形。
纖眉一瞬擰緊，“你去哪了？”
鼎靈醉眼看她，“我是換了樣子出去的，放心，壞不了你的事。”
看他走路都不穩，裴依依沒眼看的轉過頭去，想理順氣在說話。
就見火靈芝還沒走，有些奇怪，“你不最煩我了么？怎么還不走？”
火靈芝哼哼一聲，“我是提醒你一句，如果還要跑，這次不準養雞鴨，熏死人了。”
鼎靈一聽，酒醒了一半，“又為啥子？”
不等裴依依開口，火靈芝已經接過去，“還不是怕她男人當皇帝，給弄個三宮六院。”
裴依依氣的冒煙，“在多嘴，我就養一山雞。”
火靈芝不屑一顧，“當時我就要告訴你，是你自己不想聽，如今跑不了，拿我撒啥氣？”
這表情，這語氣，立刻讓她想到了什么，怒氣騰騰指著它，“你是說，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
鼎靈聽得云山霧罩，“什么時候？知道什么？”
火靈芝看她臉色發青，火上澆油道：“就是你把她丟出去那次，我聽到皇帝跟她男人說話。”
這下子，裴依依可徹底氣翻了，“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主人，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說？”
火靈芝一臉嫌棄，“當時是你自己不要聽的，現在來怪我？”
鼎靈看著火靈芝在那人雷區蹦跶，有些心虛的就要土遁，卻被裴依依眼尖的發現。
“你要是跑了，我就往鼎里扔炸藥。”
這句話，成功讓鼎靈抖了抖，虛影變實回來。
“我提前說好，你肚子里的那個，可變不沒。”
裴依依一頭黑線的聽著，最后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那個仙師，都能問卜算卦，我要你給我肚里這個，算一卦。”
鼎靈眼睛狂眨，半天道：“不行。”
“為什么不行？”她急了。
“還能為什么？”見鼎靈難以開口，火靈芝接了過去，“世人自有因果，如果道破，就會受到影響。”
裴依依這幾日壓抑的焦慮，終于壓制不住了，“你算不算，不算……”
“停。”鼎靈揮手阻止，“這個東西，真的沒辦法的。”
裴依依不信，“那我呢？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你硬把我送到這，是不是也無意中改變了很多事？”
而這，是近幾日，她一直過不去的坎。
如果她沒來這，祁北辰就遇不上她，也就不用為她委曲求全，過他想要的人生。
鼎靈久久沒有說話，連火靈芝都沉默下去。
裴依依眼眶濕潤，“我是不是，不應該存在？”
可是她沒能等到答案，就被鼎靈再一次踢了出來。
“依依，你怎么哭了？”
祁北辰緊張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還沒睜眼，她就被他捧住臉，“依依，你到底怎么了？”
入目的，是他緊張萬分的俊顏，可她問鼎靈的話，卻根本無法對任何人說。
淚落紛紛，心緒難寧。
“依依，我保證，我不會跟他一樣，為了皇位，負了你，負了寶寶的，你信我。”
他吻著她的淚珠，“我根本不想當太子，也不想當皇帝，我只要你和孩子。”
他能感到她的不安，也一直不敢觸碰這個禁忌，可是她的彷徨，讓他不得不袒露心聲。
“如果……”她吸氣，幽幽看他，“沒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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