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泉師弟顯然意識到蘇朵朵為何這樣問，“陛下下令，患病而死的，立馬火葬。”
蘇朵朵聽了，倒沒覺得皇上做錯，想了想又問:“可有病者軌跡圖？”
這個雖然不能證明是炭疽，但好歹能證明是不是人畜傳播也行。
凌泉搖頭，“沒聽說過。”
蘇朵朵也知沒有網絡，想建一個數據庫，怕是難了。
現在官方沒有統計數據，那她就得去實地看看了。
想到這，她就跟凌泉套起了近乎。
誰知凌泉想都沒想就否了，“大師姐，這樣很危險，不說師父知道我領你去，饒不了我，就是你兩個哥哥也饒不了我！”
他說的這是實話，蘇家幾個公子，護妹妹護的緊，便是親叔叔，都要緊不過這個妹妹。
蘇朵朵轉了轉眼珠，“那我就不為難你了，反正你也不能日夜看著我……”
凌泉就垂頭喪氣起來，半天才妥協了，“說好了，就看看，不許動手。”
“知道了，知道了！”蘇朵朵趕緊往外推他，“趕緊出去吧，不然呆的時間長了，人們就起疑了。”
等到了外面，果然人們領好了任務，都散去了。
那個黃源竟還在等她，掃到她跟凌泉出來，很是意外。
蘇朵朵也沒往那去，低頭裝看不見。
“南宮醫圣派人想核實點事情，不若讓他們跟我同去？”
凌泉跟太醫局的醫官匯報好去查看一下后，她就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上了馬車。
黃源等人就被醫官重新安排了任務，跟在他們的馬車后。
醫圣的名頭果然好用。
只是黃源和一眾的眼色，跟飛刀一樣的向她射來。
她全做不知。
反正醫圣確實跟她說悄悄話來，他們就是想核實，也得回去之后了。
況且她是帶他們去立功績，到時找出病源，他們都有功。
省的跟個無頭蒼蠅似得瞎轉，白白浪費力氣。
車上凌泉師弟把所掌握的情況，都跟她說了，而她也把所知的炭疽，病因癥狀治療等都告訴了他。
畢竟現在她人微言輕，即便真的證實是炭疽，只怕也會被淹沒在質疑里。
有了內部人員，好歹辦事知道跟誰說管用。
蘇朵朵一路想著如何提取青霉素，等到了馬場周圍的民居，就發現情況比預估的還糟糕。
因為是馬場，所以位置都在遠郊，很多發病的人一開始沒重視，后來病重難行，所以都沒往上報。
雖然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戶人家，但是都是危重，蘇朵朵拿出針筒，每人先退了燒，不然肺癥是會出人命的。
凌泉本來還攔著，后來患者都情況危機，他一時沒顧上，蘇朵朵就已經給人打了退燒藥。
黃源幾個清理好房間，又去熬制藥材，不到小半個時辰，高燒的人都集體退了下了。
就對蘇朵朵另眼相看了。
從村民口中得知，這個馬場養的馬，前些日確實有好多馬出了問題，可后來就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賣給人了，還是被送到屠宰場了。
凌泉一聽，真的驚了。
這里地方偏僻，離城太遠，是已沒有畫在防治范圍內。
若真是此處出現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同來的黃源顯然也明白厲害，可惜馬場人去馬空，他們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人問。
好在有村民知道喂馬的老范住在哪，他們留下幾人照顧村民，然后一部分人就趕緊去找。
路上蘇朵朵把青霉素提取的方法，一一跟凌泉講明。
現在各方勢力盤壓，她根本不算個啥，讓凌泉上，反而要省事不少。
再說青霉素這玩意，要等他們驗證過了，再量產，那人也傳完一遍了。
畢竟這可是人畜傳播，不是能等的。
到了喂馬老范的地方，沒想到人早沒了，老范兒子說馬場老板也出外做生意去了，有好多日了。
老范的兒子原本去了外地，聽說父親猝然沒了，趕回來卻只來得及看見父親入土。
還是老板幫忙操辦的，一眾立馬覺出有問題。
可惜那個馬商，人早沒影了，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去哪捉。
“我聽鄰居說，我爹死前，帶回了好些馬肉，說要等我回來吃，難不成真是這馬肉有問題？”
凌泉雖然現在仍不能斷定就是這馬肉出了問題，可卻知道馬出現問題的時間，要比第一例人出現的早。
他不敢大意，讓老范兒子帶他去了馬商經常賣馬肉的地方。
這一細追不要緊，一追一個問題。
屠宰場的馬肉販也發病沒了，而且就在老范之后，這下一眾可都緊張起來。
凌泉也覺得接下來自己必須報官了，畢竟治病才是他們的職責，這追查人的事，還是得靠官府。
只是如今半夜三更，到處宵禁，他們要想去到京兆府，還得穿過半個城區。
別說還得找人開路條。
“要不去刑部吧，離這不遠。”有人提議。
這要真是源頭，那人是個跑商的，只怕早已擴散到外城。
再者若那批馬肉出了問題，那流通出去的，都得燒毀，不然又得很多人出事。
凌泉一合計，“走，去刑部。”
還真挺近，才過兩條街。
只是漆黑一片，看樣子都下值了。
“裴侍郎在，我去稟報一聲！”守衛到挺盡職，一聽此事，立刻進去通稟。
沒一會就出來讓他們進去，眾人神色一喜，可蘇朵朵要進時，卻被守衛攔了下來。
“里面正在用刑，小姑娘還是在外邊等著吧。”
守衛說的誠懇，可蘇朵朵哪會怕這個，但凌泉卻聽進去了。
“你在此等著！”
一句話將她阻在了門前。
蘇朵朵郁悶的踢了一腳門口的大獅子，見守衛看過來，有責備之意，只得不好意思笑笑，走開了。
接下來，就有差官陸續出來提人進去，然后里面就傳來了人哀叫的聲音。
在漆黑的寒風里，很是滲人。
蘇朵朵抱著胳膊，又等了好一會，凌泉才帶著幾人出來。
臉色比她還不好看。
“得虧沒帶你進去……”凌泉心有余悸的說道。
其他幾人也同樣如此反應。
“怎么說？”蘇朵朵當下更關心有沒有問出點什么。
“都招了，賬本也找到了，裴侍郎已經派了戶籍官，挨家挨戶去核實了。”
蘇朵朵挑眉，“沒說讓咱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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