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書和唐景瑞很快就得到秦氏離家出走的消息。

  嚴氏信里還說,有孫如意挑唆慫恿,可能是到梨花巷找安氏麻煩了。

  兩兄弟就急匆匆往梨花巷趕。

  兩個人都知道,金湛已經跟安氏訂婚,要是讓秦氏去鬧出事來,自己會有麻煩。

  尤其是唐玉書,他心中有愧,更是膽戰心驚。

  可兩人還沒有到棋盤街,就看見一隊婚車迎面而來。

  半條街都堵住,兩人的車無法通行,只能候在路邊,等花轎過去再走。

  紅綢嫁妝,笑吟吟的喜婆,一切都是最熱鬧的場面。

  唐景瑞此時甚至還想起自己跟嚴氏成親時,也是這樣隆重。

  只有唐玉書神情恍惚,他的婚禮是被逼沖喜,沒有鞭炮鑼鼓,只是簡單抬了花轎。

  他有時候都在想,要是按照正常情況等到臘月成親,到那時,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娶孫家女,也不會在考場失誤?

  兩人各想各的,就在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出現時,兩人臉色同時變了。

  在花轎前面是一身喜服,容光煥發的金湛,只見他頻頻跟周圍熟悉的人拱手行禮,那歡喜是藏都藏不住。

  唐景瑞看向花轎,雖然看不見里面的人,只看花轎來的方向也知道是安氏。

  他心中暗暗舒一口氣,這倆人成親了,自己也少擔風險。

  可下一秒他又臉色大變,一把揪住想跳下車的唐玉書:“你想干什么?”

  唐玉書臉色鐵青:“安氏出嫁我不能管,可是不能讓我的兒子……”

  唐景瑞一耳光扇在他臉上,再猛地將人拽進驢車,壓著聲音道:“你好生看看外面是你能猖狂的地方嗎?那是你的兒子嗎?那只是你當初不要的累贅和小乞兒!”

  此時牧哥兒也是一身喜服,小小人兒騎在馬上,帶著倆小廝緊隨在花轎旁邊。

  花轎前后左右都是穿戴整齊的魁梧大漢。

  要是唐玉書敢跳出去鬧事,恐怕連花轎的邊也摸不上,就會被人打死。

  唐玉書被這一巴掌抽回神志,頓時臉色蒼白,忍不住抽咽起來。

  他是一個男人,哪怕曾經棄之厭之,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兒再無回頭,也覺心中酸楚難言。

  唐景瑞才沒有時間感傷,看著婚隊過去,他對外面車夫道:“快,去棋盤街梨花巷!”

  金湛的婚禮能順利進行,算是萬幸,看樣子嚴氏已經將人攔住,自己只需要過來看看。

  可是當唐景瑞到梨花巷見到嚴氏和萍姨娘,知道秦氏并沒有來過時,整個人頓時繃不住,急得跺腳道:“真是禍害,禍害!”

  秦氏出門沒有告訴任何人,去向不明。

  嚴氏過來時除去孫如意那里,已經在家里仔細詢問過,知道來過的外人就只有每兩天一次的水車。

  京城里不是沒有水井,只是這些井水苦澀,用作洗刷還行。

  只要銀錢稍微寬裕一點的,都會買城外山泉燒茶做飯。

  唐家自然也是買水,兩天一次送來,人車已經固定多年。

  “快,去牙行找送水的羅老六!”嚴氏對這些家里雜事記得清楚。

  唐景瑞點頭正想走,回頭拉一把還在恍惚的唐玉書:“還是你自己去找二嬸吧!今天必須找到人,要不然……唐玉書,你自己清楚后果!”

  這事有些麻煩,秦氏雖然四十多歲,可常年不著重活,只在屋里養著,皮膚白皙不見皺紋,她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就是被當成三十多歲都有可能。

  若只是走迷路還好辦,只要報出唐玉書和唐景瑞在戶部衙門,就有人將她送過來。

  可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沒有來梨花巷,也沒有人去戶部衙門報信,人不可能這樣莫名其妙失蹤。

  老娘被人拐了,唐玉書再有萬般無奈,也再沒有心情去想那些陳年舊事。

  去西城牙行一問,牙行的人說唐家早就沒有在行里訂水,他們也不知道送水的人。

  原來是劉氏早些年為了省錢,私下跟水車有協議,不用在牙行交抽成錢。

  嚴氏回家接手中饋也才幾個月,用的還是婆母劉氏簽下的契。

  根本不知道送水來的水車是私貨,現在出事,牙行那邊自然就問不出人頭。

  唐玉書恨得咬牙,當初那兩個小廝的戶籍查不出真偽,現在連水車都找不到出處,這種牙行有什么用。

  過些時日,自己總要來查一查稅賬才是。

  牙行也不知道自己若到一個大麻煩,還在替自己辯解。

  說西城里很多人家為了省錢都是自己去訂水,以后要是吃得不干凈出了問題,休再來找牙行。

  此時的辯解和怨恨都無濟于事,找人才是關鍵。

  唐景瑞和唐玉書將家里人都遣出去滿城尋找。

  還又請牙行幫忙,追查水車下落,畢竟牙行對這些水車來歷多少也知道。

  唐家忙得焦頭爛額時,安春風的花轎已經停在金府門口。

  兵馬司衙門和其他衙門跟金湛有關系的都來了,烏泱泱一大院子人。

  射箭跨鞍,熱熱鬧鬧將新娘子迎進大門,然后就是拜堂。

  原本金湛和安春風是準備將婚禮低調處理,可王府秋涼宴上,太后娘娘賞賜宮婢,安娘子直接頂撞的事被那些女眷帶回去,說不定鬧得人盡皆知。

  大梁朝到現在,還沒有人敢當面拒絕太后的賞賜。

  再加上金湛通過太醫放出去的疑是“不行”,更是攪了那些前院后宅的八卦窩,人人都盯著兩人的婚禮。

  現在終于拜堂了,又來了一個大梁朝最大的紈绔頭子。

  趙王周成錦笑哈哈站在一對新人前面,他要來主婚人。

  有王府給自己當主婚人該是多么榮耀的事,可金湛卻是眉頭緊鎖,一臉苦笑。

  蓋頭下,安春風更是捏緊紅綢,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了。

  王爺來當主婚人是不錯,可他帶著齊護衛他們來干啥。

  不僅有齊護衛,還有當日目睹金湛“中毒發瘋”的大內侍衛。

  來就來吧!要觀禮你就好好觀禮,嘴巴不停是怎么回事!

  上面喊一聲:一拜天地!

  下面就有人尖著嗓子低低的接:……安娘子!天地為證,我只喜歡你!

  在亂哄哄的人聲里,也只有旁邊的人能聽見。

  再喊:二拜高堂!

  :……安娘子,我爹娘肯定中意你,才把你送到我身邊!

  三喊:夫妻對拜!

  :……安娘子,我們成為夫妻,生生世世不分離!

  作為證婚人的周成錦坐在上面,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看不出來,平時冷臉的金大人還挺會說的。

  這些話都是金湛在中毒時抱著安娘子喊的,此時被幾個護衛再說出來無比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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