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不是我說了算，要不大人您跟我去親眼看看？”郝烈看了一眼已經躍躍欲試的向乾淡淡的說道。
向乾立馬點頭答應，不多時換了一身便服，和郝烈走出了衙門，坐在了郝烈的馬車里。
一路無話，兩人再次來到繡坊，依舊叫良繡娘過來。
郝烈，當著向乾的面再次把那個布袋子給剪了個口子，從口子的長度來看，想要把里面的試卷拿出去是綽綽有余。
“還和上次一樣！”郝烈將布袋放在良繡娘的面前說道。
這次雖比上次剪的口子大，但有了上次的經驗，良繡娘這次縫合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個嶄新的布袋橫空出世。
向乾此刻的表情和上次郝烈的一模一樣，郝烈將布袋放在向乾的手里，同時揮揮手讓良繡娘離開。
“怎么樣？這袋子你能看出來異樣嗎？”郝烈壓低了嗓門抿嘴微笑的說道。
向乾的眼睛再次睜開，他真是為了看得更加清楚差點把布袋塞到了眼睛里。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郝烈的銀票已經進到了向乾的荷包里，至于承諾則是秋試郝家的一雙兒女中了童生。
郝烈的錢沒有白給，向乾也沒有失言，果然距離秋試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郝烈收到了三個布袋，布袋的上面還貼著封條點著朱砂。
那次秋試，也沒有任何波瀾，郝烈的一雙兒女均中了童生。
由此，郝烈和向乾算是綁在了一起，就算兩人其中一人想要反水，都會顧慮一下對方手里的把柄。
這種灰色地帶的東西，被郝烈和向乾做得風生水起，而這艘賊船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郝烈和向乾并不擔心，畢竟這條船上的人都臟，大家誰也不想掉腦袋抄家。
不過，五年后，向乾還是因為貪污受賄被圣上派下來的人給抓了個現行，消息一出，那條船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恐慌，但隨后不久，向乾在獄中自殺的消息傳入他們的耳朵之后，所有人的心又心照不宣地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
陳琦玉成為青州知府后，郝烈本想再次買通陳琦玉，但幾番接觸下來，郝烈打消了這個念頭，陳琦玉為官清廉，雖不是視金錢如糞土，但常年都是知足，這樣的知府，讓郝烈頭疼了好久。
那條灰色的產業鏈，郝烈是壓根不想放棄，按照他的格言來說，誰和銀子有仇呢！
就在他想破頭皮都沒想明白辦法時，青州知府的一個小廝讓他感覺機會再次出現了。
那日，他剛好從賭坊門口經過，賭坊的打手把一個人從里面狠狠地丟了出來，郝烈本不想搭理這種事，但被認出來那人的面容，讓郝烈停住了腳步，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青州知府的小廝。
郝烈假裝關心把那人扶了起來，那人只是低低地說了句謝謝大爺，便轉頭離開，郝烈并沒有追過去，而是招呼了身邊的下人，讓兩個人時時刻刻盯著那小廝的動態。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一周的時間，郝烈便摸清了那家伙底。
小廝嗜賭成性，沒錢了還會把知府府邸里面值錢的東西偷偷拿出來賣掉，但平日里卻裝得十分老實。即便是陳琦玉也沒有發現他的另外一面。
有了軟肋就好拿捏，不到三天，小廝便倒戈成為郝烈手下的一員。
開始時，小廝自是害怕，但偷了兩三次布袋之后，無事發生，小廝的膽子和手法也逐漸大了起來。
而這些年里，郝烈之前的那雙兒女，也被他買通了各種路子，成功考了秀才，在朝廷當了官。
有了這層保護傘后，郝烈做事膽子更大了起來，甚至今年開始，郝烈竟以拍賣的方式出售童生的題目，最終王老板以不菲的價格拍了下來。
這也就是有了剛開始的那一幕。
姜靈當時聽到的內容，是郝烈和王老板解釋這件事是如此進行操作，并且王老板放心的全部內容。
姜歲禾的看到的，則是王老板對郝烈的辦法有些擔心，最終打算雙重保險，買通了主考官，將一些相關考試的小紙條悄無聲息地塞到自己閨女的手里。
不過，再狡猾的狐貍也難逃獵人的槍，即便是暗箱操作多年的郝烈也不知道，其實每年考試，圣上擔心送考試題的人會在半路出問題，會偷偷派出兩個隊伍。
而另外一個隊伍，則是會臨考試的前一天到達，不過向乾當知府的這些年，送考卷的第一個隊伍從來沒出過任何岔子，所以郝烈壓根不知道還有第二個隊伍這件事兒。
也正因如此，陳琦玉想到了更換題目的辦法，這樣，所有人第三天的考試其實用了的是第二隊人馬送過來的考試題。
王老板的閨女卻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之前的那些答案，想也沒想的全都寫了下來，至于考官給她的小紙條，她連看都沒看，早就被他扔在了青州書院的角落里。
“抓么？”姜靈言簡意賅再次問道。
陳琦玉搖搖頭對姜靈說道：“這件事盤根交錯，現在僅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將這棵大樹連根拔起，我已稟明圣上，若可以我希望你能留在青州一段時間！“
聽到陳琦玉的話，姜靈的內心稍微有點失望，但陳琦玉有一句話說得不錯，這件事在青州那些有錢人的圈子里已經成了半公開的秘密，即便是青州知府想要抓，也難比登天。
想到這，姜靈點點頭許諾道：“行，大概多久？”
“我已把證據快馬遞交給圣上，按照路程推斷，估計用不了一周的時間！”陳琦玉說道。
姜靈點點頭算是允諾下來。
三日后，青州書院發榜。
王老板的閨女，王千花不出意料地拔得頭籌成為案首。
王老板歡喜萬分，大排宴宴，在青州最好的酒樓足足擺了三天三夜的宴席，為了慶祝自己閨女成了案首。
姜歲禾，位居第二。
“娘……”姜歲禾心里有些難過，她沒想到自己這么努力竟只拿到了第二。
姜靈看穿姜歲禾內心的想法安慰道：“你很優秀了，第二名很不錯！歲禾娘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雖有姜靈的安慰，姜歲禾還是有些郁悶，看著自己閨女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樣子，姜靈很是心疼，但她知道，那件事現在并不是說的時候。
就這樣，姜靈和姜歲禾又在青州呆了將近一周。
姜歲禾有些納悶，既然考試已經結束，為什么自己娘還在青州，這種雖問過幾嘴，但都被自己娘以有事為理由擋了回去。
就在她納悶自己娘到底有什么事時，客棧的外面突然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姜歲禾皺眉朝著窗外看去，眼前的一幕讓她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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