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禾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間自己也沒了主意，她只能一會看一眼姜靈，一會看一眼姜之善。
“算了算了，舅舅給你的你就收著吧！歲禾，可要對得起舅舅送你的禮物喲！”姜靈看了一眼倔強的姜之善示弱道。
姜歲禾狠狠點頭，小心翼翼地把文房四寶收了起來。
這一夜，姐弟二人聊了許久，從小時候丟人的事，聊到了自己的娘親。
“大姐，你不會怪咱娘吧！”姜之善看著姜靈詢問道。
這句話讓姜靈有些犯了難，她不是真的姜靈，在她之前的世界中，自己的母親和藹可親，無論什么事都會在第一時間想著她，問著她，就因如此，姜靈才感覺這個娘讓她那么陌生，甚至之前還產生過恨意。
看著姜靈復雜的眼神，姜之善有些后悔問出這個問題，他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道：“大姐，當時娘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我……我希望你能理解她，今年過年我回去時，才發現她真的老了不少，腰也彎了很多！”
姜老太太并不是姜靈的親娘，姜靈也無法感覺姜之善這番話里面的悲傷。
但她還是違心地說了句：“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雖已經和陸友仁和離，但我也不屬于姜家，以后大家少見面的好！”
“大姐……你……”姜靈的話讓姜之善不知該說些什么，最終只剩下一聲嘆息。
姜靈不想把氣氛鬧得太僵，假裝打了個哈欠對姜之善道：“之善，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兩個人無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朝陽剛剛把漆黑的天空浸染得有些發紅時。姜歲禾睡醒了，與其睡醒，莫不如說這一夜她都未曾睡得踏實。
“歲禾，醒了嗎？”姜靈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姜歲禾一邊應著一邊換好衣服推開了門。
從今天起，她就成為靈慧書院的一名學生了，不知為什么她竟然有些緊張。
早飯姜靈特意炸了油條和雞蛋擺成了“100”的樣子，姜歲禾看著眼前有些奇怪的造型詢問道：“娘，這是啥？”
“啊，這……這是你外祖婆傳下來的，吃了絕對保證你學業進步！”
姜歲禾聽著姜靈的解釋小聲嘟囔道：“娘最近怎么越來越迷信了？不過這油條和雞蛋好香啊，不管了先吃吧！”
看著姜歲禾把早飯吃得干干凈凈后，姜靈從臥室里拿出了一個大包對姜歲禾說道：“歲禾這里面是換洗的衣服還有筆墨紙硯！”
隨后姜靈從衣兜里拿出了三點銀子和幾十個銅板放在姜歲禾的面前繼續說道：“這些錢，你先拿著，到靈慧書院了別虧待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要知道筆墨紙硯什么的都很貴，別不舍的買！”
說著說著姜靈紅了眼圈，姜歲禾那邊也好不到哪去，今天早上她的心里就有些酸澀，面前挨過早飯，聽到自己娘說這番話后，心里到底是沒繃住。
“吧嗒”“吧嗒”幾顆眼淚滴落在桌子上，姜歲禾略帶哽咽道：“娘……我……我知道，我不會讓娘失望的！我一定好好讀書！”
姜歲禾的眼淚似乎傳染了姜靈，姜靈的視線也漸漸模糊開來，自打送走姜聞溪之后在一次次失眠時姜靈就反復詢問過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如今姜靈又親手把姜歲禾送到靈慧書院，雖說只是在平溪縣，馬車過去最多也就是需要大半個時辰，但一想到自己女兒兩三個月才能回來一趟，自己心中也像吃了一顆檸檬酸的厲害。
她甚至有那么一絲后悔，為什么要讓自己的女兒讀書變得優秀，不過這年頭轉瞬即逝，她不是古代的姜靈，是那個二十一世紀女強人的姜靈，哪怕是到了古代她都不希望女孩子的就是腳下的那一畝三分地，不希望女孩子大字不識一個年紀輕輕嫁人生子反反復復過往潦草的一輩子。
沒錯她就是這么矛盾，想到這，她猛地擦了一把眼淚對姜歲禾說道：“歲禾，不要想著家里，家里有你哥哥和我，你只需要好好讀書，走出這陸家村，和你小舅舅似的去青州甚至盛京！”
聽到這話，姜歲禾更崩住了，她把包袱一扔，一下子撲到姜靈的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哎呦，這一大早上呢！這是干嘛呢？”
趙二愣媳婦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眾人聽到聲音后，全都朝著趙二愣媳婦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向心理素質還算不錯的趙二愣媳婦有些拘束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捏著衣角。
“二愣嬸嬸，快進來！”姜耀杰反應極快的迎上前拉著趙二愣媳婦的胳膊親昵地說道。
趙二愣媳婦被姜耀杰尷尬地拉到了院內。
這會姜歲禾見有人來了也趕忙擦干了眼淚，從姜靈的懷里抽了出來。
“歲禾這孩子要去讀書舍不得我！”姜靈快速地擦了一把眼睛解釋道。
“明白明白，小女孩難免感性一些，我家大寶還不是一樣！見不到我就會想我！”趙二愣媳婦邊說邊將手里的籃子放在了桌子上。
“歲禾來來，嬸子家也沒啥好東西，這陣子得你娘的恩惠賺了不少錢，知道你要去讀書了，嬸子給你買了點宣紙你別少！”說著趙二愣媳婦把籃子一掀，只見白花花的宣紙出現在眾人面前。
姜靈本想拒絕，但趙二愣媳婦太了解姜靈，搶先一步說道：“妹子，可不能拒絕啊！托你的福，你那麻辣燙店生意可太好了，要是放以前我想都不敢想呢！更何況，這歲禾可是咱們陸家村第一個去靈慧書院讀書的孩子，這就當我給歲禾的一點點小禮物了！”
看著趙二愣媳婦這么熱情，姜靈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連連感謝地收下了趙二愣媳婦送的宣紙。
“耀杰娘，還沒走呢吧？”
閃電娘的腦袋從門外探了進來，見姜靈還在連忙走了進來。
“閃電娘，這么早有什么事么？”姜靈看到閃電娘以為是自己庫房出了問題連忙詢問道。
閃電娘沒有回答姜靈，只是把一支毛筆放在姜靈的面前說道：“歲禾這丫頭出息了要當女童生了，我這也沒啥東西能送的，索性就買只毛筆吧！歲禾你可別嫌嬸嬸送你的東西差呀！”
姜歲禾連連道謝，看了一眼姜靈，確認能收下后，又是對閃電娘感謝一番才將毛筆收到了自己的包內。
閃電娘的屁股還沒坐著，胡月兒和周大霞也鉆到了姜靈的家中。
“你們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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