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桑昆滿口答應,打電話叫來了兩名僧侶,領著一行人來到了塔內一處有幾名配槍僧侶守衛的閣樓門口。

    唐國斌見到這些荷槍實彈的僧侶,笑著打趣道:“時代不同了,大和尚配槍,裝防彈武僧呢!”

    程冬弈笑了笑道:“里面的東西價值連城,按我說配火箭筒也不為過。”

    領路的僧侶低聲說了幾句,上前打開了閣樓大門,程冬弈目光從門縫中直穿過去,發現里面是個金碧輝煌的大房間,正中有四個玻璃罩子,其中果然有兩個表面附著有一層金氣,罩子內分別裝著拘留孫佛之杖和金寂佛之瓶。

    讓程冬弈有些意外的是那個放著八根釋迦摩尼的頭發的玻璃罩上卻沒有半點金氣,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東西該不會是水的吧?

    郭桑昆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領著一行人走了進去。程冬弈大步走到裝著拘留孫佛之杖的玻璃罩前,雙掌合十拜了一拜,然后把臉湊上前去裝模作樣的觀看起來。

    縷縷金氣好似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從玻璃罩下方的夾縫中鉆出,緩緩投入程冬弈雙瞳,不到五分鐘工夫就被吸了個干凈,接著他又如法炮制,把另一個玻璃罩內的金氣也吸了個清潔溜溜,這才滿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仿佛剛品嘗過一道不錯的美味佳肴。

    唐國斌對這些佛寶興趣索然,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遠不如緬甸穿長裙的漂亮姐兒有吸引力。

    郭桑昆很虔誠的在四件佛寶前的蒲團上跪下,雙掌合十拜了又拜,就連一旁的幾位僧侶也頻頻點頭微笑,眼神中滿是贊許之意。

    拜過了佛寶,郭桑昆帶著眾人在大金寺四周逛了一圈,程冬弈對那些玉石雕成的佛像很有興趣,著實留戀了一陣。

    眾人游覽完了大金寺走到停車位,郭桑昆上前打開了車門,正準備上車,突然發現車窗玻璃上映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紅點,詫異之下正想回頭,冷不防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肩膀往下一拖,身子不自覺矮了下去,嗖!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破空尖嘯,緊接著玻璃窗呯一聲爆響,被貫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小心,狙擊手!”阿羅暴喝一聲,不由分說把唐國斌直接按低了頭,阿豹呼一聲貓腰擋在了前面,從腰間摸出了手槍。

    程冬弈背脊一寒,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剛才他心頭突生一股危機感,見到一點紅光閃過郭桑昆后背就下意識的拉了他一把,沒想到居然讓他躲過了致命一槍。

    郭桑昆蹲下身子,想挪動到車后找掩護,徒然見到一點紅光在車子油箱位置跳動了一下,神情驀然一滯,就聽得身旁的程冬弈大喊一聲:“快躲!”

    唐國斌等人聞聲飛快的往旁邊一撲,郭桑昆則被程冬弈老鷹抓小雞般扣住肩膀拖著飛竄出去,躲在了一臺皮卡車后。

    呯!一顆高速旋轉的彈頭破空而至,準確無誤的擊中了車子油箱,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轟然巨響,熊熊火光沖天而起,商務車頓時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濃煙滾滾,熱浪襲人。

    郭桑昆那些守在不遠處的保鏢后知后覺,見到車子起火才掏出手槍一窩蜂沖了過來,六名保鏢剛沖到近前,對面一座二層樓頂閃動兩點白光,噗噗!兩名保鏢胸前飆血仰面倒下,眼看就不能活了。

    剩下的四個保鏢立刻撲倒在地上,匍匐著往郭桑昆這邊挪動,噗噗!兩顆子彈如死神鐮刀般再次收割去了兩條生命,最后剩下的兩名保鏢嚇得橫向一滾,有一個忙中出錯居然滾進了一旁的火堆中。

    “啊呀!”保鏢痛呼一聲,帶著燒著的身子彈了起來,呯!奪命槍聲乍響,渾身著火的保鏢被一槍爆頭,阿羅阿豹同時舉槍對著那個狙擊點摟火。

    呯呯呯——兩人交替點射,換彈夾絕不會超過兩秒,一撥撥彈雨呈錐形傾瀉向狙擊點,對面樓頂的狙擊手被彈雨壓得抬不起頭來,幸存的保鏢倒也機警,趁著這當口沖了過來,舉槍加入了摟火的行列。

    程冬弈透過皮卡車身間的夾縫將視線投向樓頂,近兩百碼的距離樓頂上的一切清晰無比的映入眼中,他看見了一個抱著狙擊槍拆卸的男子,神情微微一變,這家伙居然是個光頭和尚,身上還披著一件露肩的黃僧衣。

    那和尚動作熟練的把狙擊槍拆成了幾個部件,裝進了身邊的藤箱,然后將一把裝著消聲器的手槍上膛揣進了衣擺,從容不迫的拎著藤箱彎腰向樓梯口走去。

    從拆槍到離開,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這和尚心理素質相當過硬,一看就知道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槍手,至于受雇于誰,目的何在,恐怕只有抓到人才清楚。

    “人已經走了,大家先上車。”程冬弈車后站起身來,伸手一指對面的一處平房道:“你們把車開到那個位置,我辦點事馬上過來。”

    說完拔腿朝小樓方向跑去,唐國斌等人已經能聽到由遠而近的警笛聲,趕緊收起槍跑到了兩臺伏爾加轎車前,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程冬弈并沒有跑得太快,他目光一直在留意那個拎著藤箱的和尚,終于在離小樓不到十米的水果攤檔前發現了他身影,這廝正裝模作樣的挑選著水果,裝著狙擊槍的藤箱卻不知道放在了哪里,這家伙一只手拿著個番石榴漫不經心的翻看,另一只手始終沒離開腰間。

    程冬弈停緩了腳步,故意別過臉去點了根煙邊抽邊走,優哉游哉的走到水果攤旁,突然伸手拿起一顆紅毛丹往天上一拋。

    假和尚下意識的抬頭望向紅毛丹,程冬弈并指快如閃電般戳在了對方肋下,啪!紅毛丹落在了攤檔上,假和尚抬起的下巴再也低不下來了,泥塑木雕般僵在了原地,手里還抓著那只青皮番石榴。

    兩臺伏爾加轎車疾馳而來,并排停在了身后,程冬弈淡笑著伸手從假和尚掌中取下番石榴,輕輕放回了攤檔,然后轉身朝車內打了個開門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