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野剛夫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但馬上低下了頭抽了幾下鼻子又擠出兩行濁淚,一抬頭淚水已經流到了唇邊。

    “哈哈!你丫的繼續裝,我看你不去拿個奧斯卡最佳獎真瞎了。”程冬弈大笑兩聲,把銬子隨手往病床上一丟,聲音驀然一寒道:“給你三秒鐘,自己戴上。”

    坂野剛夫望了一眼面前的手銬,用生澀的國語說道:“什么意思?”

    “一。”程冬弈根本不理會他,淡淡的報出了一個數字,坂野剛夫當然認識眼前的少年,但怎么也想不到來抓自己的居然會是他。

    “二。”第二個數字從牙縫中蹦出,程冬弈伸出一根手指朝坂野剛夫身后的墻壁虛虛一點,這廝面色頓時大變,一咬牙拿起了手銬。

    “戴上,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的胳膊再斷一次。”程冬弈冷冷的望著坂野剛夫,言語中帶著一股濃烈的殺氣。

    喀嚓!坂野剛夫雙頰一陣抽搐,緩緩把手銬戴在了手腕上,程冬弈又掏出另外一副手銬,上前喀嚓一聲緊緊銬在他腕子上,然后對一臉錯愕的江思雨伸手道:“還有一副。”

    江思雨乖乖的從腰間解下隨身攜帶的手銬遞了過去,程冬弈一把接過,咔噠!把手銬一頭銬死在病床的金屬欄柱上,另一端銬住了坂野剛夫腳踝。

    “人皮就藏在他身后的墻磚下,這家伙想借著手上的血腥味掩飾人皮散發出來的味道,然而卻不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現在你可以叫那兩個看門的過來了。”

    程冬弈從腰間抽出短劍,當著江思雨的面劃開了那塊墻磚,里面果然壓著一包用塑料袋裝著的事物。

    江思雨立刻跑出去叫來了兩名干警,然后打電話讓局里馬上派人過來,還不忘提醒讓小劉騎著那臺電動摩托車。

    程冬弈見三人全進了房間,故意說道:“審犯人的事情與我無關了,先出去抽根煙。”轉頭對一臉黯然的坂野剛夫笑了笑道:“小鬼子,哥教你一招,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拜拜了。”

    在三人怪異的眼神中程冬弈一溜煙跑了出去,直接來到了四十號病房門前,看看走廊上兩邊無人,迅速推開門閃身入內。

    趁著江思雨和兩位干警審問小鬼子的當口,他先把床腿里的東西取出來再說。

    程冬弈一手掀起床腳,伸出一根手指把那卷皮紙筒勾了出來,看也不看利落的揣進褲兜,然后放下病床大模大樣的走出了房門,點了根香煙慢悠悠的朝吸煙區走去。

    所謂的吸煙區就是一個幾平方的旮旯里擺著倆裝著白沙的盆,程冬弈走過去時很意外的發現一個穿粉紅色護士裝的小護士正背靠墻壁吸著煙,小護士個子不高,皮膚卻出奇的白。

    程冬弈為了掩飾尷尬,趕緊掏出根煙來就點,誰知道打火機點了幾次愣是沒點著,鼻子里聞到了一股子焦臭味,唔,慌中出錯居然把煙叼反了,海綿過濾嘴被燒掉了一小截。

    “背氣!”程冬弈暗罵了一聲把煙揉散了丟進沙盆,然后又彈出一根煙來點著,冷不防面前伸過來一只纖纖玉掌,四個不一般齊的手指尖尖往上一勾。

    “帥哥,給根抽下唄!”小護士煙癮夠大的,剛抽完一根又惦記上了。

    程冬弈很爽快的從書包里掏出一包整煙遞了過去,說道:“給你一包,反正我抽煙不多。”

    小護士也不客氣,一把接過煙嘆了口氣揣進了兜里,程冬弈詫異道:“為啥不抽呢?”

    小護士故作幽怨的閃了他一眼道:“你這煙太好,我肚子里沒伴兒。”

    程冬弈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過來,敢情這小護士舍不得拆,想留著換幾包普通點的煙細水長流啊!

    “咯!抽一根。”這次程冬弈遞過去的是一根煙,瞧著小護士抽煙的模樣他想起了一個人,同桌沈墨,還別說那貨和眼前這位小護士抽煙的模樣出奇的相似,連撅嘴吐煙圈都好像專門培訓過一樣。

    “你是來看病人的吧,幾號病房?”小護士撅嘴吐出兩個煙圈,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程冬弈搖頭一笑道:“不對,再給你兩次機會,猜對了一包煙。”

    小護士雙眼一亮,頓時來了精神,略一思索道:“瞧你整胳膊整腿的肯定不是病人,難道你是來泡實習護士的?”

    汗!程冬弈腦門上冒出幾條黑線,搖頭道:“不對,還有一次機會。”

    小護士咬了咬嘴唇,開始糾結最后一個答案,這時走廊那頭急匆匆過來一群穿制服的干警,程冬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嘻嘻!你肯定是來查小鬼子被殺的事情的,我早該想到抽好煙的一般是吃公糧的,不花錢唄!”

    小護士果然聰明,這都被她蒙中了。程冬弈笑了笑,又從書包里掏出一包煙拋了過去:“恭喜你,答對了。”

    沒等小護士再說話,程冬弈把煙頭往沙盆中一按,快步向走廊那頭行去,他看到了刑警小劉,那家伙手里還提溜著一串電動摩托車鑰匙。

    小劉正想和同事們一起走進五十號病房,猛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轉頭就見到了一張笑臉。

    “喂!車鑰匙給我。”

    小劉把車鑰匙隨手一拋沒好氣的說道:“車子就停在一樓,出掛號廳就能看到。”

    程冬弈曬然一笑,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反正兇手已經抓到,至于江思雨欠一頓飯的事兒就先讓她欠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