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腦海中一邊回憶著從赤木鐵男處學來的步法一邊向龍湖山莊門口跑去,他發現這套S形步法非常精妙,并不止四十九步連成一個S形那么簡單,似乎用這種奇怪的步法走起路來也相當省力。

    不知不覺程冬弈竟然用鬼影步跑出了龍湖山莊大門,口袋里的手機一震,讓他停下了腳步。

    電話是阿羅打來的,只說他已經到了龍湖山莊,剛掛上電話迎面一輛黑色路虎飛馳而來,嗤一聲停在了程冬弈面前。

    阿羅打開車窗招了招手,程冬弈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剛上車就急問起唐國斌的傷勢,阿羅只告訴他現在還在手術中,也許他們趕到醫院時手術已經完成了。

    江城市中心醫院骨科特護病房,唐國斌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他身旁坐著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這就是唐氏集團的掌舵人唐慶生。

    大兒子在拳臺上被人打成重傷的消息傳來,心急如焚的唐慶生立刻趕到了醫院,沒想到平時生龍活虎的唐國斌已經氣息奄奄,整個手術過程他都在一旁默默觀看,當醫生用銳利的手術刀劃破兒子皮肉的那一刻,他感覺那刀鋒也在心頭緩緩拖過,痛苦、憤怒、無奈……各種情緒在心中糾結,最終化作深深的自責。

    子不教父子過,平日里在商海中叱咤風云的唐慶生捫心自問,他并沒有真正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擁有了無數財富的同時,舍棄的是對兒女的關愛與呵護,金錢和地位如過眼云煙,當年華垂暮時最讓人留戀的還是骨肉親情。

    唐慶生默默對著昏迷不醒的兒子,心頭好像被利刃狠狠攪動,痛,讓人無法呼吸,怒,卻無從宣泄,做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現在唯有守在兒子身旁。

    吱呀!病房門打開,程冬弈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唐慶生適時轉過頭來,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你來了。”

    “嗯,唐伯伯好。”程冬弈很規矩的叫了一聲,走到了病床前,因為麻藥沒過的關系,唐國斌還處在昏迷當中,只是偶爾還會皺一皺眉頭。

    “小程啊!今晚的事情謝謝你了。”唐慶生知道這兩天程冬弈一直在苦找唐國斌,可惜終究沒能阻止他上擂臺,剛才小鬼子被打斷手腳的消息已經先一步傳到了這位商界大亨耳中,言詞上的感謝是必須的。

    程冬弈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兄弟,心頭一陣傷感,自責道:“可惜我還是去晚了一步,要不然也不至于這樣的。”

    唐慶生苦澀一笑:“只怪國斌這孩子太任性,該做的你已經做了,沒什么好自責的,能交上你這種朋友是他的福氣。”

    程冬弈沒有多說,暗暗用透視眼在唐國斌傷處掃了一遍,斷裂的骨頭已經接回了遠處,這種傷只需修養用藥就會好轉,徒然間他想起了一件東西,說不定那東西對傷處的恢復有些作用,今天時間已經太晚了,只有等明天把東西先拿去中藥鋪驗過之后再送來。

    “累了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就好。”心情格外沉重的唐慶生觀察力依然敏銳,他發現程冬弈打了個哈欠,似乎有些累了。

    程冬弈應了一聲,離開了病房,他沒有讓阿羅開車送,自己跑去醫院外攔了臺的士回家。

    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一身疲憊的程冬弈胡亂洗了個澡,一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十點,還好撞上了禮拜天,家里人只當他休息,誰也沒有打攪,卻不知道這貨足足請了一個月假。

    人生兩大美事,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足了程冬弈感覺精神格外好,從花瓶里掏出有些日子沒用過的般若舍利把上面所有的金色氣體吸納一空,復又放回了遠處。

    換了一身白色運動服出了門,手里還提著個黑色購物袋,里面就裝著那支從毒龍手上順來的人參。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支皮皺皺的人參有什么珍貴之處,不過他已經確定了裝人參的盒子是用一整塊黑如純漆的極品和田墨玉雕成,光是這只盒子價值就已經在百萬以上了,用這種盒子裝的人參可想而知絕不是普通貨色。

    程冬弈之所以要拿這支人參給行家鑒定一下,無非是忌憚毒龍的名聲,萬一這家伙在人參上留了什么手腳,那真是沒地方哭去。

    離江城中心醫院不遠就有一家規模很大的中藥店,叫做慈恩堂,有一次程冬弈無意間路過時見到店門口掛著一副對聯,但愿世間人無病,哪怕架上藥蒙塵。就憑這幅對聯他也決定去慈恩堂鑒定一下這只人參,更何況這年頭中藥店還真難找。

    在路上隨便找了個小吃攤對付了一頓早餐,程冬弈走進了慈恩堂大門,入眼便看到一排古韻十足的藥柜,鼻孔中甚至還能聞到一股子淡淡的中草藥味道,看來這家中藥店應該很有些年頭了。

    正所謂人老精鬼老靈,藥店牌老能醫人。能在這個崇尚西醫的年代保留下來的國粹必有它的可取之處,這家中藥店肯定有它的一套生存方式。

    “老板,能幫我鑒定一味藥材的年份么?”程冬弈走到柜臺前,對里面的一位穿青衣長褂的干瘦老頭喊了一聲。

    瘦老頭抬頭瞥了一眼,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鏡,慢條斯理的說道:“鑒定藥材可以,不過要適當收費的。”

    程冬弈微笑道:“應該的,您說說鑒定一次收多少?”

    瘦老頭一聽對方問價頓時來了精神,上前兩步道:“鑒定費五十元一次,如果不是珍貴藥材我勸你還是不用鑒定了。”

    程冬弈很爽快的摸出一張五十塊的票子放在了柜臺上:“沒問題,先給錢再鑒定,弄完了我還等著送人呢!”

    瘦老頭雙眼一亮,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捏起柜臺上的鈔票道:“行了,把東西拿出來吧!”

    程冬弈從塑料袋里掏出墨玉盒子放在柜臺上,隨手打開,里面躺著一支個頭不大的人參,參須稀而長,三節蘆頭(根莖)長而挺直,蘆碗密密麻麻不至少數百圈,五行清晰,人參的五行是指‘皮、紋、蘆、須、艼’,還有六體之說,分別指‘靈、笨、老、嫩、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