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一點了。
江夏見他一頭大汗,問道:“吃飯了嗎?”
“沒。”周承磊停好自行車,將手中的布袋遞給她,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還是有點蒼白,“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什么來的?”江夏接過來,打開一看,眼都亮了!
“你出去就為了給我買這東西?”
“也不是,去市里辦點事,順便買的。”周承磊隨意回了句,然后去井邊洗手洗臉。
騎了一路自行車,一臉都是灰塵。
“謝謝。”江夏也不知道這東西難買,就信了。
江夏將東西放回房間的柜子,并拿出一片塞進口袋里,才走出去。
江夏給他留了飯菜,幫他搬好飯菜,“你快點吃飯。”
“嗯。”周承磊正在喝水,聞言應了聲,本想趕回來給她做飯,沒想到耽擱了這么久。
江夏說完就匆匆出去換片了。
她實在忍不住了,一個早上都不敢亂走,就怕會掉出來,或者斷掉。
周承磊等江夏出去后,就回房間,看了書桌上的高考課本一眼,才走到大柜旁。
他將褲袋里的兩小包東西和一盒滑石粉塞進柜子的角落,用衣服遮著。
江夏回來時,他已經在吃飯了。
下午的時候周承磊被生產隊喊走去修拖拉機了。
傍晚的時候他才回來,江夏正想做飯,周承磊沒讓江夏做,他來做。
他將躺椅搬到院子,讓她多躺躺。
江夏想幫著燒火,周舟知道江夏不舒服也不讓她燒,她來燒火。
江夏閑著沒事就躺在躺椅上看書。
上輩子從三歲開始就學著干活的江夏從未被人如此照顧過。
周承磊做好飯菜后,就去碼頭幫助搬魚貨。
三人回來的時候,周承磊還帶了幾只魷魚和一條海鱸魚回來,是周母特意留下來給江夏吃的。
周承磊將魷魚白灼了,魚清蒸了,江夏沒想到周承磊做的飯菜味道還不錯。
吃飯的時候,江夏問:“爸,今日收獲如何?”
周父笑道:“還行,差不多五十塊,只是沒有遇到魚群。”
周父有點不滿意,臺風天過后一般比較多魚的,今天村民大多都賺了七八十塊,他才五十塊不夠。
周兵強兩條船都遇到了魚群,每條船賺了一百多塊,加起來三百多塊,在自己面前可嘚瑟了!
還說他上次不聽勸,帶女人上船,開始倒霉!
江夏一聽他的語氣就知道周父不滿意了,笑道:“那估計是和咱家有緣的魚群還想在海里再長肥一些,咱們讓它們在海里長大一些,改明兒再捕撈,只要有船在,不怕沒魚撈。”
周父失笑,心情明朗了一些:“你說得對。”
到底是有文化的,說話多好聽啊!
這要是換成大兒媳知道賺得比別人少,就黑口黑臉,天塌了一樣。
做人嘛,哪有天天都是好事的,不管如何多笑笑運氣才好。
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周父本就看得開,只不過是不想輸給周兵強而已。
兩人從小就相互攀比,一直到老,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天生不合。
當然周父也喜歡和他攀比,兩人都樂在其中。
第二天承磊和周父出海,江夏不方便,沒有跟著去。
這一天賺了五百多塊,他們遇到了魚群,爆了兩網,還在海島撿到了一條擱淺的藍鰭金槍魚,重達兩百多斤,快三百斤。
應該是龍卷風將它卷到海島的海灘,反正表面受了點傷,周承磊發現的時候應該剛死不久,反正還新鮮,雖然受了點傷價格低了一點,但是也是非常幸運。
他們是直接去市碼頭賣給聚福樓,江夏沒有看見。
江夏心想,在這個年代,每日一千幾百的賺,難怪周承磊很快就積累了第一桶金,買了第二條船,后來更是買完一條又一條,又投資了其他,到最后成了首富。
第三天輪到周承鑫出海,周父和周承磊趁有空將雜物間的瓦背修好,漏雨的地方也補好。
江夏的月經來了三天就干凈了,腳上的傷口也結了一層嫩痂,今天又輪到周承磊。
周承磊起床,江夏也跟著下床。
周承磊:“你再睡睡,不要這么早起。”
江夏拉亮了燈:“我今日想和你們出海。”
周承磊聞言,扭頭看向她,喉結微動:“干凈了?”
江夏覺得他眸光沉如墨,仿佛盯上獵物一般,她心尖跳了跳,避開他的視線含糊道:“唔,差不多。”
說完她就走出去刷牙洗臉。
周承磊眉梢一揚,脫掉上衣,換好衣服后才出去。
船“噠噠噠”的開往大海,天色昏暗,東方的海平線上泛起了一線白光,快要天亮了,夏天天亮得早。
正在拖網,周承磊見江夏有點無聊,問道:“釣不釣魚?”
今天他帶了魚竿,去買柴油的時候順便在收購處買了一些死了的小魚小蝦當魚餌。
就是為了給她釣著玩玩,打發時間。
“有魚餌嗎?”江夏知道周承磊帶了魚竿。
“有,在黑色的水桶里,我買了。”周回承磊順手將那水桶遞給江夏:“開著船,很難釣到魚,但打發一下時間還是可以的。”
“沒關系,我就打發一下時間。”
江夏拿起一條魚竿,從桶里撿了一只死蝦勾到魚鉤上。
然后找了個不影響拖網的位置,學著別人拋線的樣子,將魚線“咻”一下拋出去。
她自認為動作瀟灑,結果,蝦沒鉤緊,飛了!
江夏:“……”
周承磊忍俊不禁。
江夏迅速回頭,周承磊低頭佯裝沒看見,她淡定地將魚線收回來:“剛沒鉤緊,掉了。”
江夏蹲了下來,重新挑了一只蝦去鉤。
周承磊見她鉤錯了,就蹲下來,握住她的手教她:“得這樣鉤才緊,也更像蝦在水中的姿態。”
江夏兩只手都被他的大掌包住,心忍不住跳了跳。
周承磊鉤好后松手:“好了,你試試,拋出去時也別太大力。”
江夏臉紅耳熱,迅速站起來,沒想到撞到了周承磊的額頭,疼得眼淚都出來。
周承磊也疼,還是迅速在毛巾上擦干凈擦手指,用干凈的手心輕輕給她揉額頭:“很疼?”
江夏揪住他衣服,兩個就像抱在一起。
周父被塞了一嘴狗糧!
他無語望天,感覺自己好多余。
他們是將他當牌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