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修分析著南州的官員。
知府范玄是太子這邊的勢力,自己明面上也是支持太子的,想來自己在范玄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
自己雖然已經不是宰相了,可畢竟在朝廷做過官,還有許多門生在朝為官。
這些外放的官員還不得上趕著奉迎?
至于章員外等土霸王,自己跟那幾個世家并無利益沖突。而且,找顏若璃算賬之事,只需要通過官府即可,不需要跟他們接觸。
大家互不相干。
顏修越想越興奮,恨不得馬上飛到南州去。
他要讓顏若璃跪在他面前,狠狠磕頭,不把頭磕出血來不罷休。
不,磕這點頭哪夠,等她血干了再繼續磕,每天都得磕出血來。
不光磕頭,還得抽她鞭子,否則難解自己心頭之恨。
顏修收拾行李的時候,恰好被顏若毓看見。
顏若毓纏著他,非要跟他一起去南州不可。
顏修斥責道:“南州盜賊橫行,很不安全。你一個女孩子家,去那種地方做什么?好好呆在家里。”
顏若毓嘟著嘴說:“這又不是我的家。我們家在國都,你又不肯回去。我才不要呆在這兒,娘每天都要跟我發脾氣。有你在,她還克制點,要是你不在,我非被她打死不可。”
她拉起袖子,給顏修看她的手臂。
雪白的手臂上,幾道深淺不一的掐痕觸目驚心。
“看,都是娘掐的。”顏若毓嘴一撇,差點落下淚來。
她倒也沒有冤枉徐青瑤。
徐青瑤自從臉爛了之后,就性情大變。
來到鳳溪城后,又被兄長冷落,每天更是怨聲載道。
前兩天,不知道舅舅和大表哥找她說了什么,雙方好像吵了一架,好像提到了徐夙秋,好像說是徐青瑤害了徐夙秋什么的。
具體的,顏若毓沒有聽清楚,后來問了徐青瑤,她也不肯說。
顏若毓只知道,他們一家差點被舅舅和大表哥趕走。
是徐青瑤撒潑,他們才能勉強留下來,繼續住在這兒。
顏若毓心里很沒底,生怕哪一天,他們就當真被趕走了。
明明是間很普通的小院子,以前根本看不上的,如今卻成了他們要使盡渾身解數才能住的地方。
舅舅和大表哥離開后,徐青瑤脾氣更古怪了。
顏若毓很懷疑,她有點瘋癲了。
以前那么疼愛自己的母親,如今動不動就罵她打她,拿東西扔她,使勁掐她。
顏若毓實在不想再跟徐青瑤呆在一起。
而且,她知道父親去南州是找顏若璃報仇的,她也想嘗嘗把顏若璃踩在腳下的滋味。
那天她被人按著頭,給顏若璃磕了好多頭,額頭都磕破了,差點破了相。
每次一想起來,她就很生氣。
顏修看見顏若毓手臂上的傷,重重嘆了口氣說:“好吧,咱們一起去南州,爹多帶幾個人保護我們。”
“好啊,爹,你真好。”顏若毓大喜過望,親親昵昵地挽住了顏修。
顏修拍拍顏若毓的手,心里十分感慨。
要是他的女兒都像顏若毓這樣可愛該有多好啊,為什么顏若璃就那么討厭呢?
一定是因為她那個母親。
顏若璃像她母親,而顏若毓像自己,一定是這個原因。
父女倆收拾好行李,帶上所有的家仆,瞞著徐青瑤,踏上了去南州的路。
徐青瑤一覺醒來,找不到相公和女兒,連仆人也不見了蹤影。
家里很安靜,她的心很慌。
她找遍整個宅院,見所有房間都空空的,衣服錢物全都不見了,不禁腿一軟,癱坐到地上。
她這是被拋棄了嗎?
丈夫拋棄了她,連女兒也不要她了。
以后她該怎么辦?
大哥跟她鬧翻了,為了徐夙秋跟她鬧翻了。
他們竟然猜到是她偷偷給徐夙秋吃了玉容丸,害死了她。
雖然她矢口否認,可看他們的表情,肯定沒有相信她的話。
他們那天執意要趕走她,要不是她撒潑,抬出顏修來,他們肯定會趕她出去的。
顏修雖然不是宰相了,但他在朝中還有點勢力,他們到底還是有所顧忌的。
如今,顏修也走了,她的好兄長還會放過她嗎?
徐青瑤找出一根絲帶,掛到梁上,猶豫著要不要吊上去。
她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很想死,可是她不敢。
想死也是需要勇氣的啊。
顏修怕徐青瑤追過來,匆忙趕路,想離昌寧縣遠一點,再遠一點。
呆在昌寧縣,耳朵里整天都是顏神醫幾個字,他實在是煩透了。
他想早點到南州,找到失竊的東西,回到國都。
齊王說了,只要他能找到那東西,立刻讓他官復原職。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找到那東西后,齊王必然會盡快行動,奪取皇位。
齊王榮登大寶后,自己居功甚偉,自然有得官做。
知道這是謀逆大罪,可是他有什么法子呢?
他已經上了齊王這條船,只能跟著他走到底。
顏修萬萬沒有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東西,如今已經不在南州,而是隨著夜危云到了國都。
按照夜危云和顏若璃商討的計劃,顏若璃在南州建立根據地,夜危云則擾亂國都。
國都亂了,朝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邊,無暇顧及南州,他們便有時間把南州經營好。
他們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
夜危云易了容,來到國都后,沒有人能認出他。
他首先打聽父親的消息。
自從夜家被流放后,靖西侯夜臨淵一直被軟禁在一個宅院當中。
他足不出戶,被人嚴加看守,沒有行動自由,但好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夜危云潛到那座宅院外面,離得老遠,便發現宅院內有高手看守。
自己貿然靠近,極有可能會被高手察覺。
夜危云甚至懷疑,太子在宅院內設了伏,等候前來營救夜臨淵的人。
未必是針對自己,更可能是針對太子猜測的暗中保護夜家的江湖高手。
夜危云猜得沒錯,他正觀察著,便見一道黑影從另一個方向潛進宅院。
從那道黑影的身手,他判斷出,黑影一定不是里面那高手的對手。
離得太遠,他已經來不及提醒那人了。
夜危云沒有靠近,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蹤。
他的手中,扣上了一枚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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