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璃沒辦法解釋。
在這個世界,人們根深蒂固認為,打雷是雷公所為,被雷擊是上天降下的懲罰。
她要怎么跟他們講云體摩擦正負電荷?
云是天上神仙的出行必備工具,你卻告訴他們,兩塊云在互相摩擦?神仙打架嗎?
咦,這話聽著怎么奇奇怪怪的?
顏若璃有點臉紅,好在她跑了這一趟,臉上本來就泛了紅,別人沒有看出異樣。
見楚少昀兩眼晶亮等待她回答,她只好胡謅說:“我以前聽別人講故事時聽說過,如果人站在高處,周圍又比較空,頭發什么的往上飄,很可能會被雷擊。所以,我才趕緊讓你下來。看來故事里講的都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少夫人,你救了我一命,請受我一拜。”
楚少昀掀起衣袍就要下拜。
顏若璃急忙避過一旁,她不習慣別人動不動就下跪。
“別。楚公子,你別行此大禮,救你不過是順手而為。如果換作別人,也一樣會提醒你的。”
楚少昀只好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別人會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還有啊,你以后別叫我什么公子啦,我比你小,你叫我少昀就好。”
楚少昀到馬車上拿了個小盒子出來,說:“大恩不言謝,這里面裝的是我的信物,少夫人,以后你和小侯爺如果遇到什么麻煩,盡管找我。江南楚家,一問便知。”
他拍拍胸口說:“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的。”
他想把小盒子交給顏若璃,猛然想到早上差點釀成的冤案,又轉手呈給了夜危云。
他個人的信物,不方便送給年輕女子,還是避避嫌為好。
夜危云沒有馬上接過信物,而是問:“你是江南楚家的人?那個江南楚家?”
“對,正是那個江南楚家。”
楚少昀自豪滿滿說,把信物硬塞進了夜危云手中。
顏若璃很震驚。
她知道江南楚家,書上有提到過,提得還不少。
江南楚家,大興王朝第一巨富。
書中的江南楚家站在書中男主角那一邊。如果沒有得到楚家的幫助,男主角很難崛起,更不可能有實力跟書中的夜危云對抗。
可是,書中并沒有提到楚少昀。
書中的楚家只有兩位公子,能力不是太強,勉強可以守成。
他們靠著祖上留下的財富,明面上支持男主角,背地里卻聽人攛掇,攪風攪雨,最后被男主角沒收了財產,流放到邊關去了。
江南楚家從此不復存在。
楚少昀一看就是有才能的,二三十年后,沒道理不如他的兩位兄長。
為什么書上沒有楚家三公子?
顏若璃按下心頭的疑云說:“多謝。相別在即,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這話正中楚少昀下懷,他歡呼一聲應道:“好。”
能夠讓顏若璃主動請他吃飯,不枉他假裝淋雨,也不枉他差點被雷劈。
尤勇指了指前方說:“不早了。那邊有個茶棚,我們去借地方歇息歇息。”
他知道顏若璃要做好吃的,口水也是拼命往肚內咽,因此特意替她找個有灶臺的地方,方便做飯。
隊伍再次動身往前走。
流放隊伍當中有不少人看顏若璃的眼神很是異樣。
她竟然搭上了江南楚家,以后到了流放地,不用發愁沒錢吃飯了。
江南楚家撥根毛,都是普通人一輩子賺不來的。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人家怎么就那么好命呢?
茶棚離此不遠,很快便到了。
尤勇下令就地休息后,把官差聚到一起,跟他們碰頭。
“我一路上在想啊,夜家可能真是得到上天眷顧的,少夫人也真是個奇女子。跟夜家作對沒有好下場,比如說司統領。”
官差們都是心頭一凜,頭皮發麻,腦袋還有點疼。
司懷德被爆頭的樣子他們都見過,是臨行前,太后特意派人帶他們去看的。
太嚇人了,有膽子小的官差甚至做了噩夢。
他們都清楚太后的意思,無非就是警告唄,要他們善待夜家,別落得司懷德同樣的結局。
尤勇很滿意大家的反應,接著說:“而跟夜家交好的人,則能夠化險為夷。比如說這位楚家三公子,都快被雷劈了,還能被少夫人救回來。”
官差們紛紛點頭。
尤勇一拍大腿說:“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以后盡可能對夜家好點,別把他們當囚犯。小侯爺和少夫人都不是尋常人,將來怎樣還不好說,結個善緣也好。”
官差們紛紛表態,一定會對夜家人好。
尤勇揮揮手讓他們去了,自己獨坐發呆。
原本負責押送流放犯人的是司懷德的一個得力親信,司懷德被當街爆頭,當時那位親信就在他跟前,親眼目睹,嚇得大病不起。
據說,讓尤勇押送犯人,是太后和皇上商議的結果。
尤勇本著誰也不得罪的心態,對夜家四人既不為難,也不過多照顧。
但是現在,他突然在想,他是不是還可以考慮一下別的可能性?
“喂,你別生氣了。”顏若璃的聲音傳來。
尤勇側過身,見茶棚邊上,顏若璃正蹲在夜危云面前,仰面看著他。
夜危云緊繃著一張臉,沒有出聲,顯然是在生氣。
尤勇不禁來了興致。
這小兩口一路上都恩愛得很,你照顧我,我體貼你的,怎么這會兒小侯爺生氣了?
顏若璃和夜危云其實已經位于茶棚很邊上了,但地方只有這么點大,所以她說話的聲音仍隱隱約約傳到這邊。
顏若璃救了楚少昀后不久,就發現夜危云情緒不好。
只是當時在趕路,不方便問他。
這會兒給鄭天罡和楚少昀的兩個丫鬟安排好了備菜的工作后,她忍不住把他推到這邊來詢問。
見夜危云不肯回答,顏若璃說:“你該不會是在怪我拉楚少昀吧?當時情況太急了,我為了救他命才那么做的。他還小,這沒什么吧?”
“你以為我在責怪你拉別的男人?”夜危云沒好氣說。
“他還是個孩子,哪是什么男人。”
顏若璃嘀咕一句,又問,“那你倒是說啊,你為什么生氣?一個大男人,別這么磨磨磯磯的,有話直說。”
夜危云氣得胸口起伏了好幾下,才說:“你還沒意識到自己哪里做錯了?你明知那地方要被雷劈,你還上趕著往那跑。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萬一雷早一步劈下來,那你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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