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小悟空！”
姜黎這聲音是咬牙切齒喊出來的。
兩個在姜祐寧腿上當掛件的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同時虎軀一震。
“四哥，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嗎？我好像聽到黑臉閻王的聲音了。”
小悟空停止了嗚咽，顫顫巍巍的看向姜恒。
實在是……
背后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有點像要命的，他不敢回頭看。
“我……我好像也聽到了。”
一大一小抱姜祐寧的腿抱的更緊了。
姜黎看兩個人居然不理他，還敢當著他的面叫他黑臉閻王，他一言不發的活動了一下手腕，手關節更是嘎巴嘎巴響了好幾聲。
這聲音，嚇得兩個人小身板抖得更厲害了。
“六……六姐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你能不能再救救我和四哥。
來……來世，我和四哥一定結草環當牛馬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小悟空試圖扯扯姜祐寧的袖子，姜恒也晃了晃姜祐寧的腿。
“對對對，六妹，不……以后你就是我六姐，四弟下輩子一定給你當牛馬報答你！！！”
“……”
姜祐寧覺得，她這嘴角再抽搐下去，羊癲瘋可能就要犯了。
“放手！”
姜黎一手一個，像是拎雞崽一樣，掐住了兩個人的脖頸。
“不放手的話，那這手干脆別要都砍了。”
姜恒和小悟空立刻放開了姜祐寧的腿，任由姜黎把他倆拎起來。
“姐姐我覺得……你倆現在就挺牛馬的，救不了，自求多福哦~”
姜祐寧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
剛剛注意力都在這倆崽子身上了，姜黎這才注意到姜祐寧的臉上還有幾點血跡。
他臉色一頓，手頭的人丟在地上，一把拉起姜祐寧的胳膊。
“臉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受傷了？”
這般說著，再看地上那幾個死活不知，已經被綁了的人，姜黎的眼中多了一股殺氣。
糟糕。
像真有隱形斗篷，忘了擦臉上的血了。
那小乞丐也真是的，看見了也不知道提醒她一聲。
姜祐寧嘿嘿一笑，沖姜黎瘋狂眨巴眼睛：
“三哥，這可不是血，我臉上這個……是出門前新畫的妝容，怎么樣，是不是比我給林姐姐設計的那個好看？”
“我這逛了一路的街，沒想到只把你給唬住了，三哥你真笨！”
“……”
姜黎沉默了。
想到林姑娘和永寧公主額頭上那奇奇怪怪顏色的花鈿，好像……妹妹搞出這么個丑不拉幾的妝，也不是不可能？
“丑死了，回去洗干凈。”
對化妝神馬的一竅不通的姜黎又拎起地上的兩只，扭頭對手下留下一句：“把這幾個都丟進大理寺，讓趙弈審審有沒有干過什么缺德事兒，簽字畫押之后全下獄。”
之后，他頭也不回的就走。
看姜黎拎著那兩個上了馬車，姜祐寧才拿出鏡子看了一眼。
好家伙，半張臉上幾點血漬，微微下滑成幾道。
丑的人神共憤。
也就姜黎成功被糊弄了。
她當場從系統商城買了一包濕巾，趕緊把臉上的血跡擦的干干凈凈。
走回馬車那邊，姜祐寧上車讓姜黎帶了她一段，到酒肆門口才再一次下去。
看到小乞丐，姜祐寧把他叫進了酒肆里，請他在后院吃了一碗面，又拿了一兩銀子給他。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柒。”小乞丐瘋狂吸溜著面，“不過我以前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宮商，但已經很久沒有用了。”
“宮商……宮商角徵羽……”姜祐寧點點頭，“你家人以前搞樂曲的？”
“娘說，爹爹以前是宮里的樂師，我的名字就是爹取的，可是后來……爹爹在宮里出了事，娘……沒過多久也去了。”
說起這個的時候，阿柒很淡定。
在最底層摸爬滾打，經歷過太多的人心險惡，他心底的悲傷難過早就被磨的干干凈凈。
“那你就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有一個姨母，但娘說，姨母家在十多年前走了運，怕我們這些個窮親戚糾纏，就一家人連夜離開京城了。”
阿柒繼續出了聲。
姜祐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們做筆交易怎么樣？”
姜祐寧眼珠子轉了轉。
小阿柒迅速點頭。
“姐姐您說。”
“酒肆每天管你兩頓飯，你每天幫我打聽各種京城內外貴人的消息，尤其什么豪門恩怨或者奇怪的東西，每日你都上姜府給我講講。
要是哪條消息對我有用，我就賞你一兩銀子。
你要是不方便拿太多，我還可以都給你換成銅板，以后你需要的時候，就來找李嬸兒支取，你覺得怎么樣？”
“沒問題！姐姐你放心，我會努力幫你打聽的！”
小阿柒重重點點頭。
吃飽飯后。
他拿著姜祐寧給他的銀子，興高采烈的從酒肆后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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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蓉在這期間并不在酒肆，她回來的時候，就見姜祐寧正百無聊賴的吃著果子看著話本兒。
“寧寧怎么在這兒待著，沒出去逛逛？”
“逛了一圈，逮到了倆離家出走的孩子，覺得無聊就過來了。”
姜祐寧抿唇笑了笑。
【啊，看到楚昊澤挨刀，心情已經舒暢了，自然就該回來了。】
“姐姐這是出去啦？”
“嗯，去見了一位故人。”
姜婉蓉有些詫異，但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面上波瀾不驚了。
“那姐姐快過來坐，來喝茶。”
【看樣子，姐姐查的那邪香還是沒什么進展啊，三哥最近也很忙，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
也不知道暗影閣那邊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改天去造訪造訪好朋友，請他吃個飯吧。】
“好。”
姜婉蓉點頭輕笑，心底泛著暖意。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姜祐寧犯困干脆就在酒肆里睡了過去。
等姜鶴出宮過來，看到姜祐寧抱著一個枕頭睡得香甜，不免笑了笑。
“這丫頭……可真是能睡。”
姜鶴也沒打擾她，只是自顧自的在她旁邊坐下，安安靜靜的喝起了茶。
他在面圣的時候，遇到了大理寺那邊的人。
那邊來人說，鄭萬霸提前回京還去牢里對七皇子動了手。
而妹妹……妹妹也說要去大理寺刑獄，那她到底去沒去？
姜鶴仔細打量了姜祐寧好幾秒。
某一瞬，目光落在她羅裙上那一滴不易察覺的血跡時，他的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