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林右兒歡歡喜喜的上課，另外那個小女孩就沒那么幸運了。
她先是趴在桌上哭被女先生詢問，得知情況之后，女先生也并未相信她的話。
而是詢問了林右兒以及其他同學。
林右兒平時大方，家里面趙央給做什么好東西，她都愿意分享。
加上林右兒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說話也很得體，大部分的同學都更喜歡林右兒。
只有少部分嫉妒她，羨慕她，但這些人也大多不會說出來。
而比林右兒等人身份更尊貴的貴女，她們的書院在皇宮里頭。
在這里，林右兒的身份絕對算不上低，她也沒什么好怕的。
女先生詢問明白之后，當場就罰了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顧晚和，她的父親就是個七品京官，和勢頭正盛的林清臣沒法比。
女先生罰顧晚和去抄書，還讓林右兒看著她。
如此方式也很明顯了，女先生是向著林右兒的。
兩人在陰涼的樹下，一個坐好，另外一個跪好。
林右兒小小年紀但很有主義，把屁股下面的墊子遞給顧晚和。
“諾，我娘說長時間跪著對膝蓋不好，還容易氣血不通，老了要受罪。”
顧晚和可受不了這樣的好意，當場冷下臉，“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林右兒吐吐舌頭，她坐在柳樹下，長眉大眼，小小年紀就是個美人胚子。
至于顧晚和嘛，清秀是很清秀，但也就僅僅是清秀而已。
這也是顧晚和嫉妒林右兒的另外一個原因。
林右兒長得太好看了，世人都有愛美之心，這里雖然是女子書院，但女孩子也愛美啊。
古代人早熟，顧晚和已經九歲了，等到十三歲之后，就要議親了。
高門大戶的婦人，會早早的為自家孩子定下婚約，或者是找好意向里不錯的男子，日后讓自家女兒挑選。
顧晚和也是同樣的，她娘親原本不贊同她來這個書院的。
還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
但得知大部分京城的貴女都把女兒送來了，她還是免不了隨波逐流。
顧晚和就這么有了讀書的機會，但娘親對她的期待是，字不必寫的最好，端秀就行，書也不必讀幾本，認字就行。
等她再讀兩年，娘親就不打算讓她繼續念下去了。
這女子書院并非是免費的，燒錢不說，還毫無用處。
當然這都是她娘親的一己之見，而顧晚和卻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以及像林右兒這樣獨特的人。
“你別發呆了，再抄不完晚上回家就要晚了。”
顧晚和也不抄書也不說話，就跪在那里發呆。
林右兒有點無聊，就提醒了她一句。
顧晚和卻突然紅了眼睛。
“你，你哭什么？”
林右兒以前哭得多，后來基本上就不哭了。
除非是遇見天大的事，大部分時候她都很冷靜。
趙央教過她，淚水的作用是發泄，但遇見大事的時候，首先要做的不是發泄，而是解決問題。
就比如后面有一只猛虎在追你，這時候若是敞開嗓子哭了，是表達了恐懼和害怕，但也僅此而已。
但當下最該做的，應該是保命。
不該把多余的力氣分出去，浪費在哭泣上。
林右兒覺得很有道理。
但趙央又說，“真的委屈的時候，想要哭的時候也不能憋著自己，憋壞了對身體也不好。”
林右兒就在琢磨這之間的度，比如現在，她認為抄書是最主要的事情。
是顧晚和挑釁的自己，就不該委屈什么，發泄什么。
再說自己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完全是顧晚和自作孽。
“林右兒，我討厭你！”
林右兒點頭，“我知道。”
見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樣，顧晚和徹底崩潰了。
好像自己討不討厭她，林右兒根本就不在乎啊。
“我娘親和我說過，我又不是太陽，怎么能要求行星圍著我轉。”
這句話其實有點超前了，但林右兒還是深以為然，“我又不指望著別人的喜歡活著，顧晚和你也不該指望別人的喜歡活著。”
顧晚和傻眼了，林右兒抱著手臂，明明年紀比她小一點，可看著像個大人一樣。
“我娘親還說過，別人討厭我，就說明這個人在乎我，要不然什么情緒都不會有的，怎么可能會討厭我呢？”
顧晚和漲紅了臉，“我，我才沒有在乎你。”
“今日也是我不對。”林右兒看著她，語氣很真誠。
“其實你的衣服很好看，原本我娘親沒有開醫館之前，我們家里也很窮，但窮和勤儉節約又不是什么壞事，有余力了多買幾件衣服自然好，但若是沒有余力，肯定要先解決溫飽問題，我不該用這種事情嘲諷你。”
顧晚和臉更紅了，手連筆也握不住。
“我身上的衣服多，是我娘親愛好這些，她說小時候就喜歡玩娃娃，現在有了女兒給女兒穿衣服，就像是給娃娃換衣服似的。”
林右兒最開始還有點不理解，但最近有了妹妹之后，她也有點琢磨過味來了。
是啊，看著別人穿漂亮衣服，的確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尤其這件衣服，是自己親手做出來或者是買到的。
那種成就感，一般人不懂。
“你娘親真好……”
林右兒點點頭，很肯定的開口，“是，我娘親是最好的人，若不是我娘親，我現在早就死了。”
她也不避諱，把自己以前是個傻子，渾渾噩噩過日子的事情說出來。
聽得顧晚和瞪大了眼睛，“你，你以前真是個傻子？”
“這還有假。”
可現在林右兒門門功課第一名啊，林右兒是傻子，她是什么？
林右兒看她迷茫的眼神，笑了。
“是我娘親醫術高超，治好了我的病罷了，我這才恢復了正常。”
“那你娘親的醫術也太好了吧！”
顧晚和有點期待，看著林右兒的眼神都在發光。
怪不得林右兒一點都不自卑，這樣的母親，她有什么好自卑的。
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比起以前的日子來說，人要知足啊。
“不如今天你和我回家看看？”
顧晚和原本還和林右兒不對付，這下什么也不顧，直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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