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央皺緊眉頭，她趕緊拉住收尸隊里的人，問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事情啊？”
有個了解的人和他們說一下，說不定也能夠讓他們茅塞頓開啊。
但是收尸隊的人一把扯開她，語氣絲毫不客氣道：“沒看見我在忙嗎？別煩老子！”
說完，他們開始干活了，碰到尸體后還惡心，干嘔了一陣，撐著把尸體送了出去。
破屋里的人對收尸隊的人怨念大，見他們搬著尸體經過就吵吵嚷嚷道：“真是晦氣，怎么能這么面不改色拉著尸體走了呢。”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有本事把你姑奶奶我也拉走啊！”
他們罵罵咧咧，連帶著剛進來的趙央和林清臣也受了他們一記白眼。
趙央主動出擊，隔著“十萬八千里”詢問這里的人，“不知道你們得的是什么病啊？有沒有郎中來過為你們治療啊？”
她熱情詢問，但遭遇眾人的冷落。
他們都不愿意回他們的話，扭著頭假裝清高。
無奈，趙央只好掃視在場的眾人，尋找一位看起來面善心軟的小女孩。
她皮膚潰爛，一個人躲在墻角邊，也沒人肯和她說話。
趙央主動接近她，問道：“姑娘，不知道你可否告訴我們，這里都是曾發生過什么事嗎？”
小女孩咳嗽了兩下，抬頭看見他們眼神中透露著對清澈，嘆氣感慨道：“我們這個病啊其實是……”
她解釋了一大堆，帶有郎中和他們說的專有名詞，趙央點頭明了。
就是不知道這破屋里面目前是怎么生存的，怎么有的人在屋內，有的人在屋外呢？
“院內那些都是癥狀較輕，沒這么快死的，一般是剛過來，家里沒錢自然就把他們送到這里醫治了。”
女孩兒的臉上出現一絲苦笑，指著屋子說：“屋內的那些都是癥狀較重的，一般也就能活個半個月，再長點兒也就多一兩個月吧。”
了解情況后，趙央便撇下林清臣一個人向著院內的人走去，她拿著酒精噴霧對準他們的手腕一噴，這才安心地為他們把脈。
他們的脈象各異，但是她有把握，這些都還有醫治的可能，只是時間較長。還好有泉水，有了它倒是能讓他們的病快些好起來。
林清臣見她為他們把脈，直接肢體接觸，這有很大的暴露風險，他皺著眉頭上前，但是鼻子靈敏，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酒精味？他疑惑地再仔細聞了一下，奇怪這個時代怎么會有酒精味。
但他只是疑惑了一下，眼見的趙央收起了手，問道：“怎么樣？他們……還有沒有救？”
這些話他只敢小聲同她問起，不然便讓在場的人有了希望，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能把趙央架在那個位置上。
趙央心中有把握，對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的醫術他還有什么信不過的呢，林清臣點了點頭，表示會從中幫助她。
“只不過眼下我們帶不走這么多人，只能將幾人帶走，要不我們找輛板車來拉他們？”
說干就干，兩人出了破屋，只見旁邊巷口正好停放著一輛無人問津的板車，他們將板車推進了破屋。
收尸隊的人手上的動作剛停，坐下來歇息還不到片刻，就看到他們帶來一輛板車，好像想搬動病人。
“你們干什么？”
他們厲聲阻止，一堆人擋在了他們面前，阻止板車進院。
態度如此惡劣，趙央不滿地撇了撇嘴，但也懂得這世道還是少與人為惡，便帶笑而上。
“各位大哥，我先前都說了我是郎中，我把了他們的脈絡，覺得他們的病未嘗沒有活路，我想著把他們帶回醫館好生醫治。”
她說得字字懇切，只求他們能識趣地讓開道路。
收尸隊的人一聽，反倒不讓開還立嚴厲禁止，“你們就這么把他們帶出去，要是更多的人感染了怎么辦？你們這樣是對百姓的不負責！”
他們冷著臉，仿佛鐵面無私，為百姓們著想。
“我們不會走大路的，穿街拐巷的，一會兒功夫就到我們醫館了。”
這些他們都考慮清楚了，絕不會讓疫病傳染給城里百姓的。
她的理由這么充分，很難讓人有理由拒絕。
突然間，他們換了一副嘴臉，“雖說醫者仁心，但要是……”
他們伸出手要錢。
“我們手上有點兒銀子就不一樣了，大夫，想拉走他們就交點兒費用吧。”
那一副貪財樣子，簡直是可惡！
趙央氣笑了，沒想到他們要錢光明正大，一點兒也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何況他們有理會兒過這些人嗎！
她正要上前同他們好好理論一番，實在不行鬧到縣衙也不是不行，讓大家都評評理，看誰對誰錯。
林清臣攔下了她，對著她使眼色搖了搖頭，“不要沖動。”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病人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再耽誤下去，恐怕就不是銀子的事情了。
被他說動了的趙央緩了臉色，眼睜睜地看著林清臣往他們手里塞了幾錠銀子。
“吶，這些夠了嗎？”
林清臣冷臉看他們，不怒自威，收尸隊的人也見好就收，不敢再說什么。
解決好了他們這一大麻煩，兩人便想趕緊動手把人送回醫館。
“大夫，要不要我們幫你啊？”
收尸隊的人竟然好心提出幫忙，但是隨后又說：“誒，還是算了，這么多尸體還等著我們去收呢，你們還是自己慢慢搬吧。”
還以為他們有多好心呢，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裝模作樣！
趙央氣憤，掄起拳頭作勢要打他們，但是想也只能想一下了。
收尸隊的人拿著銀子就走人了，他們只能自己出力，一人抬一邊，合力將人帶上了板車。
趙央同他們說是去醫館，但大多人都沒有什么反應，他們不作聲，也不抱希望，只能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剩下的人他們帶不走，臨了，趙央只能進去系統，舀了幾碗泉水喂他們喝下了。
希望泉水能對他們有幫忙，緩解一些痛苦吧……
“走吧。”
林清臣見她依依不舍，仿佛悲憫眾人，不忍心將他們留在這，他只能強行拉走了她。
“再不走天色就晚了。”
趙央只好放下憂心，與他合力將板車推出了破屋。
他們不敢把染上疫病的人往街上走一遭，只能繞著小路走。
而病人躺在板車上，呆呆地望著天空，空洞的眼神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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