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你信不信我？”
紅情轉過身，看向葉瀾，似乎對她的信任格外執著，“這條蛇不比剛才那條小。”
兩條蛇王。
這聽上去十分不合理，尤其這些被啃咬的人身上痕跡也并不是蛇造成的。
但面對紅情灼灼的眸光，葉瀾最終還是改變了策略。
“布陣。”
她利用對付巨蛇的經驗，改良了一下陣法。
剛逃生的幾人已經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也給不了他們信息。
瘦猴跟大漢待在門內給這些人處理傷口，看著他們不是大腿被啃光，就是臉少了半邊，心中皆是后怕不已。
這些人跟他們同為榜單上的高手，武力值放在各國都毫不遜色。
如今卻落得這幅下場。
“聽你是對的。”大漢忽然開腔，承認了瘦猴先前說的話。
幸好他跟著葉瀾過來了。
瘦猴咧嘴沖他笑，笑容里卻帶著一絲蕭瑟。
門口的霧氣淡了一些，這會兒陣法內幾人已經就位。
傷者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一定會那東西引過來。
“它過來了，速度很快，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紅情作為一個陣腳，用自己發達的感知能力實時告知怪物的遠近。
隨著距離拉近，所有人繃緊了神經。
某一瞬，從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忽而探出一個人影來。
“救，救命啊……”
對方披散著長發，上身沒穿衣服，皮膚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他伸著胳膊求救，滿臉的哀容。
“誒，怎么還有一個？”電鰻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要去攙扶對方。
結果剛一抬腳就被葉瀾冷聲喝止。
“別動。”
“啊？”電鰻不明所以。
葉瀾冷著臉道：“你看他像正常人類的高度嗎？”
電鰻聞言愣了一下，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他身高是一百八十公分，而男人卻是頭朝下跟他講話，雖然看不到腿，可目測得兩米多高。
比籃球明星還過分。
而且，“大哥，我我們見過嗎？”他哆哆嗦嗦問道。
因為下地的這批人里，這張臉完全陌生沒見過的。
也幾乎是在瞬息之間，男人的面容驟然扭曲起來，五爪分開，狠狠朝前想要朝他撲來。
旁邊的殷如錦跟盛楠及時拉了他一把。
啪。
盛楠抽出鞭子，朝男人手腕狠狠一甩，正好打在他手背上。
“啊！”
男人吃痛，驚叫一聲，臉上現出怒容，身體一下沖出霧氣。
眾人這才看到，對方一直隱匿在黑暗中的雙腿竟然是一條巨大的蛇尾。
蛇尾跟上半身完全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似人似蛇的怪物。
所有倒吸一口冷氣。
電鰻更是連滾帶爬躲進了門內，“臥槽，這什么東西？！”
而此時，對方為了捕食已經進入陣法。
葉瀾持陣，瞬間鎖死了他的蛇尾，但他人類的上身依舊可以自由行動。
他漆黑的眼珠轉動，一瞬間先落到了紅情身上，湊過去深深吸了一口對方的氣息，似是察覺到同類，又緩慢退后幾步觀察她。
饒是見識過各種各樣毒物的苗疆圣女，紅情這會兒后背也覆蓋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馬也無奇呼？”男人開口吐出一串晦澀難懂的音節，像是在跟她交流，在發現紅情聽不懂后才轉動脖子，看向了陣眼處的葉瀾，“是你？”
葉瀾猜測對方大概是遠古殘留下來的生物，生前是人類，具備語言系統，只是不會現代語言。
剛剛那些求救信號，全是模擬逃亡者的音調，所以聽起來有些怪異。
這會兒對方明顯是在確認施法的人。
葉瀾直接點頭承認，同時手中掐動法訣，快速變換陣型。
這種陣法對半妖已經不管用了，她需要進一步封死對方。
然而男人見狀，卻是輕輕搖頭笑出了聲，食指朝上做了一個動作，緊接著蒼白細長的手指也掐出了一個詭異的法訣。
葉瀾一怔，立即意識到什么，面色頓時一沉，沖其他人喝道：“你們散開！”
話音落下，腳下陣法猛地炸開，砰地一聲發出巨響。
葉瀾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力撞出去，砸在墻上時后背卻是軟的。
腰間一緊，她這才發現蕭云霆墊在后邊。
“唔。”
然而陣法的反噬還是讓她悶哼了一聲，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男人還要繼續沖過來，蕭云霆手起刀落，準確無誤地照著先前那條巨蛇的七寸位置，給那個位置扎了一刀。
匕首正中七寸，疼得對方當場撕叫起來。
蕭云霆抱著葉瀾退回門內。
殷如錦跟盛楠見狀也緊急撤退，合上石門的機關抵御。
聲音被隔絕，門內暫時安靜。
“先別動，你的氣息很亂。”蕭云霆摁住葉瀾的肩膀，用內勁為她調息，不讓她繼續動作。
“師姐，你怎么樣？”烏衡也受了點擦傷，但這會兒顧不上自己，趕緊掏出丹藥先喂給葉瀾。
謝辰安持劍抵在門邊，同樣滿臉擔憂地望著葉瀾，又礙于療傷不能兩人插手，只能干著急，語氣急躁地問一旁的紅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坐在一邊的紅情搖了搖頭，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我也從來沒見過，但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腐臭味，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不是人，卻像人一樣活著。
這聽起來更嚇人。
“現在最嚴重的問題難道不是他能破葉老大的陣法嗎？”瘦猴一張臉都快皺成苦瓜，剛才旁觀時，他看得最清楚，對方掐的法訣跟葉瀾有四五分相似，“那玩意好像有超人的智慧，連玄術都能一秒照抄。”
那種瞬息之間襲來的壓迫感，連他這個外行都能感覺到。
“不是照抄。”
這時，緩過一口氣的葉瀾幽幽開了口。
眾人望過去，疑惑道：“不是照抄，難道他本來就會的？”
聞聲，葉瀾抿了抿唇道：“他是大祭司，那壁畫后半部分祭祀的不是蛇，而是他自己。為了壽數，他用邪法煉制了自己的身體。”
以此來達到人蛇共存的境界。
眾人恍然大悟，同時也意識到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
“那他豈不是會巫術？”
“嗯。”葉瀾點點頭，感覺體內被反噬的氣血還在不斷翻涌，她抬眼望向石門，眸光晦暗，“玄學起源于遠古的巫術，數代傳承已有殘缺。遠古的祭司，才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換句話說，門外那東西的法術遠在葉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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