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像是浮現在煙霧當中的,本應該模糊不清,可眾人視野里卻也觀音眼底的慈悲都看得一清二楚。

  “觀音,觀音顯靈了!”

  一瞬間,眾人看傻了眼,紛紛不自覺跪成了一片,雙手合十虔誠叩拜。

  一旁的烏衡:“……”

  嘴里說著不信,結果拜得比誰都快。

  觀音現行,角落里三彩馬開始暴躁不安,一直繞著自己的玻璃展柜跑來跑去。

  葉瀾看了兩眼,考慮了下自己抓住它的概率,回頭看向了人群里的蕭云霆,眸光清清冷冷,禮貌詢問道:“幫個忙?”

  幾乎她一開口,蕭云霆便站了出來,抬步往她身邊走。

  男人氣場強大,慣來冷冽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可如今卻有些不一樣。

  他的目光深邃,凝視著葉瀾專注得嚇人。

  葉瀾被這樣灼灼的視線盯著,似有所感地抬眸回望過去,有一瞬間像是回到了七年前,那些陰陽相隔無法互相觸碰到的夜晚,月影西斜下他也是這樣望著她的。

  可隨即她又想起那碗桂花羹,心中輕嘆,兀自收回所有情緒,讓自己不要再多想。

  等人到了跟前,她在烏衡跟蕭云霆兩人眉心各抹了一滴血,替他們開了天眼。

  “看到那匹馬了嗎?待會我布陣,一起把它逼回展柜里。”葉瀾示意他們看向一側。

  而天眼一開,只需要一點內勁催動,蕭云霆跟烏衡都清晰見到那匹極為難抓的三彩馬。

  馬兒身形高大健碩,毛發根根油亮水滑,色彩更是如彩釉般艷麗好看,蹄下雪白橫空踏著落花,氣息無一處不是純凈的。

  很難讓人相信這是會害人的東西。

  葉瀾也不想手法太過粗暴,所以拋出三條紅線,讓另外兩人各持一邊,形成三角鼎力的姿態,再用縛神咒將它趕回本體內。

  噠噠,噠噠。

  吁!

  馬蹄聲四起,器靈被罩住后在紅線里橫沖直撞,雖然逃不出去,可強大的純凈氣息還是讓三人被撞得不輕。

  “堅持住。”葉瀾不斷收緊紅線,縮小范圍,指尖蓄力已然到了極限,但她面上依舊是一片冷靜從容,“只要它進去,我就能封印住它了。”

  在這之后,才能調查清楚一切事情的緣由。

  烏衡跟蕭云霆聞言都默默穩住下盤,拽著紅線堅決不撒手。

  不遠處原本還不明所以的眾人再見到紅線被一次次撞出凹陷的弧度,甚至能在每次碰撞中隱約見到一點三彩馬的馬蹄,紛紛被嚇得不輕。

  “我去,劉老板,這回又是什么東西?看起來不簡單啊。”富商們擠做一團不敢過去。

  “我也不知道啊,鄭伯就是被這玩意害的,所以我才找了葉大師過來。”劉志雄也腿軟得厲害,哆哆嗦嗦跟眾人解釋。

  大家罵他喪良心,有危險不早說。

  劉志雄這次倒反駁得理直氣壯。

  “那是境外勢力的陰謀詭計,要是不除掉,整個香港都得完蛋。”

  大家想起這批文物的重要性以及后續可能開辦的巡回展覽,便都陷入了沉默。

  鄭美怡得知真相也是神色復雜,望向不遠處身形單薄的的葉瀾,心里止不住地后悔。

  而另一邊,玻璃展柜前。

  紅線儼然將器靈封死在了方寸之間。

  吁!

  吁!

  三彩馬不斷嘶鳴,情緒十分暴躁。

  葉瀾雖心有不忍,但還是加強了咒術。

  紅線登時散發出陣陣金光,幾乎將三彩馬逼出原型。

  “回去!”

  葉瀾一聲厲喝,紅線再次抽向馬屁股。

  吁!

  三彩馬蹦了一下,長著卷翹睫毛的烏溜溜大眼睛回頭瞪了她一下,下一秒竟是凌空躍起,化成一團彩色煙霧彌散在空氣當中。

  烏衡跟蕭云霆感覺到指尖阻力一松,踉蹌后退了一步,再抬眼已經尋不到那東西的蹤跡了。

  “師姐,器靈跑了?!”烏衡朝半空四處張望,擰著眉問。

  葉瀾也有些頭疼,微微頷首道:“應該是有人給它下了暗示,讓它不愿意回到本體里。”

  不回去的話,她根本就無法探尋到器靈身上的問題。

  “那我們先把它找出來。”烏衡抿了抿唇,對這惹麻煩的畜生可沒多少好感,可偌大的展館一眼望去,這回卻是半點彩色霧氣都捕捉不到。

  “沒用的,剛剛我請了觀音坐鎮,氣息還在,它就不能留在空氣里。”葉瀾搖頭解釋了請觀音的目的。

  邪祟自有對付邪魔的驅邪法咒,而像一些山妖精怪,在尚未害人生出歹念之前氣息是純凈的,普通符咒沒用,那么就只能用更高一級的神靈氣息來震懾。

  器靈畏懼觀音殘留的氣味,不敢在外頭逗留造次。

  “如果不在空中,那它……”烏衡的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因為他已經想到一種可能,且是唯一的可能性。

  展柜前三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了大批人群。

  望著擠擠挨挨的一眾賓客,葉瀾嘆了口氣,沖劉志雄道:“清出一塊場地,需要進行人員排查。”

  劉志雄聞言,頓時也打了個激靈,有點反應過來了。

  “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他點頭如搗蒜,回頭讓鄭美怡開門去喊人。

  “劉叔叔,你知道這樣做會造成多大的恐慌,給這場展會帶來災難性的打擊嗎?”鄭美怡語氣艱澀,表情比哭還難看,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下這個命令。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一旦宣布排查就是在變相通知賓客,他們之中有人被器靈上身了,這下別說慈善拍賣會順利舉行了,就是過后不把這些人得罪光都算是好的。

  所以她堅持讓葉瀾自己想辦法處理。

  “既然是大師就應該有法子,待會我會宣布展會照常進行,那東西已經被收服,她要抓就秘密地抓。”

  “這怎么能行?!”劉志雄著急,試著跟她講大道理,講危害性,講葉瀾一切行動都是從大局出發。

  鄭美怡卻不屑一顧,“她那么本事能耐,那也考慮下我的處境。”

  “這……”劉志雄見她油鹽不進也是苦惱,正想著該怎么辦的時候,就聽見一道渾厚沉穩的聲音。

  “美怡,現在是你胡鬧的時候嗎?”

  鄭美怡猛地回頭,臉上露出一片訝異神色,“爺爺,您的身體好了?”

  明明開場前爺爺還一副病入膏肓需要坐輪椅的樣子,這會兒卻見他行動自如,說話都中氣十足。

  鄭伯走到眾人面前,理了理剛換好的唐裝,看著孫女皺眉道:“這都多虧了葉大師的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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