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把食盒放到桌上，道：“他也打算報考縣試。”
“報考縣試？他不是想報考長風書院的嗎？怎么突然變成考縣試了？”
解云湛放完食盒，又轉過去邊收拾書桌邊道：“明年長風書院的入學考試和縣試在同一個月，長風書院宣布了，明年通過縣試者可以直接入學書院天子班，無需另考。所以他想直接試試考縣試，縣試不過再去考長風書院的入學試。”
莊安晴了然，可轉念又道：“這縣試的難度應該不小吧，他這么久沒去書院學習，一下子參加縣試，沒問題嗎？”
“有問題，所以他今日過來了。”
說話的功夫，書桌已經被重新規整好，一回頭便看見莊安晴還是一臉沉思狀，解云湛走過去微笑著把她按到椅子上，“好啦，別想他了，快說說今日給我帶了什么好吃的吧。”
莊安晴回過神，瞪了他一眼，“誰想他了？我是在想你。”
解云湛一聽，眸光深深，柔聲道：“我也想你。”
莊安晴咳咳，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在擔心你。縣試也挺難的，你和他一樣都是才重新拿起書本，我擔心你參加縣試會不會很有壓力。”
解云湛幽怨地看了莊安晴一眼。
這小沒良心的，說句想他有那么難嗎，還非得要長篇大論解釋清楚。
算了，親密的事急不來急不來。
解云湛一如往常地自我安慰了一把，繼續眉宇含笑地道：“沒事，別擔心，我心里有數。”
莊安晴見他一副毫無壓力的模樣，忽地就沒那么緊張了。
也是，不是還有老先生嗎？有什么好擔心的。
想著，莊安晴不禁莞爾，“好，不擔心，我相信你！”
說完，莊安晴站起來，打開食盒，“今日我做了獅子頭，對了，老先生呢？”
“老師出去散步了，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把老師找回來。”
說著，解云湛拄著手杖往外走。
結果才出學堂，孫平淵便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解云湛忙上前行禮，“老師。”
孫平淵笑著頷首，“你同窗走了啊？”
“嗯，剛走了，說是過兩日再來。”
孫平淵點點頭，笑道：“好，互相切磋也能有助于你的進步。”
師生倆邊說邊往院里走，莊安晴聞聲從屋里走了出來，孫平淵一見自己的小老友，當即眉笑眼開，“云湛媳婦，你來了啊。”
看著老師這般區別對待，解云湛一臉無奈。
孫平淵忽略自己學生的表情，快步上前，“云湛媳婦啊，今兒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莊安晴忙笑著朝孫平淵行禮問安，“老先生好，今日我做了紅燒獅子頭，您和夫君一人兩個。”
“兩個？”孫平淵捋了捋胡子，難為情地笑了笑，“我這老頭子的胃都被你養大了，這——”
莊安晴會心一笑，“老先生放心，這獅子頭每個都有云山那小拳頭那么大呢。”
“呦呵，那是不小。”孫平淵心滿意足地點著頭，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說著，幾人一起進了解云湛的小屋。
這日，莊安晴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把飯菜送到就走，孫平淵特別有眼力勁地把飯菜拿回到自己屋里享用。
屋里再次只剩下小兩口自己，解云湛看看莊安晴，嘴角含笑，道：“怎么？今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嗎？”
莊安晴俏皮一笑，“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解云湛笑意加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于是，莊安晴便把石清風前來晴云齋請她出診的事給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解云湛聽罷，英俊的眉頭一皺，擔心道：“你想答應他，對嗎？”
莊安晴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有這么個事情，如果我不去，萬一那余大娘出了什么事，我這心里總是過不去。”
解云湛漸漸斂起笑容，眉心簇得更緊了些。
是啊，他早知道她不是一只籠中雀，她是一只海東青，有她要翱翔的天地。上次她出遠門時，他就預料到往后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再次發生。
盡管他有十萬個不愿意，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她。其實，他也不想她有遺憾不想她不開心。
但是，如果讓她自己去，萬一又出現意外......
莊安晴見他不說話，歪著頭去尋找他的目光，“湛郎？”
解云湛眸光動了動，重新看向她，“錦花山太遠了，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特別不放心。”
他的眸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擔憂，還帶了一絲懇求，懇求她能不能別去，但這聲懇求卻只留在心里，沒有出口。
莊安晴看著這樣一雙眸子，心里忽地就有些不忍。
可如果不去，萬一那位大娘就這樣沒了，她的心又實在難安。
她抿抿唇，擠出一抹笑容，“放心，我會小心的。”
解云湛薄唇緊抿，眸中的擔憂越來越濃。
最終，他開了口：“要不，我陪你去吧。”
莊安晴一愣，又忙擺手道：“不行不行，你的腿還沒徹底好全，走這么長的路一定會影響恢復。現在好不容易過了春節就能不用手杖了，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更何況，你和我都出遠門了，兩個孩子怎么辦？”
“我也不允許你有任何意外發生。”
解云湛定定看著她，最終還是沒忍住，懇求道：“晴兒，可以不去嗎？”
莊安晴心頭滾燙，可嘴巴卻怎么都吐不出一個好字。
解云湛早知道她會如此，最終無奈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邊的秀發，“你呀，我真拿你沒辦法。”
莊安晴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心里一暖，抬手把替自己理著頭發的那只大手捉住，握緊，“湛郎，謝謝你。”
解云湛寵溺一笑，拿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用兩只大手將對面人的一雙小手握在掌心，溫聲道：“先別謝那么快，我可是有條件的。”
莊安晴怔住，抬頭看他，“什么條件？”
“你不能自己去，得找一個人陪你。”
“找個人？你是指石清風嗎？”
話音一落，解云湛便抬起手，在莊安晴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沒好氣道：“想什么呢？”
莊安晴哎呦一聲，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被彈了的額頭，冤枉道：“我的意思是不能和他一起，他一個年輕外男，我怎么能和他孤男寡女兩個人一起出遠門呢？”
聽她這么說，解云湛還算滿意，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笑，接著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去鏢局請個女鏢師出一趟人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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