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見媳婦兒這般,想了想,道:“你可是懷疑老夫人?”

  莊安晴眸光閃了閃,低低嗯了一聲。

  解云湛表示理解,“照蔣嬸子提供的那些信息,的確是老夫人的嫌疑最大。”

  是啊。

  想到一直善待于她的老夫人,莊安晴心中嘆氣,可更讓她嘆氣的則是接下來要做的艱難抉擇——她到底要不要繼續給老夫人醫治?

  如果老夫人真是殺害解母的幕后兇手,她卻把老夫人給治好了,解云湛會怪她嗎?解母會怪她嗎?

  可是如果老夫人不是幕后之人,她貿然停了給老夫人治療,那豈不是害了一個無辜的病人?

  唉,她到底要怎么選?好難......

  莊安晴越想越愁眉不展,眉毛嘴巴全都往下拉了老長。

  “你是在發愁要不要繼續去給老夫人看病嗎?”

  解云湛看著她,柔聲道。

  莊安晴一怔,良久嗯了一聲。

  見她這般,解云湛沉默片刻,雙手輕輕扶住她的肩頭,“晴兒,如果沒有這件事,你會繼續給老夫人醫治嗎?”

  莊安晴認真想了想,點頭。

  “那如果沒有這件事,我若讓你不要再給老夫人看病,你會聽我的嗎?”

  莊安晴眸光一閃,輕輕搖了搖頭。

  解云湛哭笑不得,“你看,你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是嗎?不用想太多,你想去醫治就繼續去吧,只是有一點,要多留個心眼,好好保護自己。”

  “可是——”

  莊安晴抬眸,望向解云湛,一臉為難。

  解云湛溫柔地看著她,靜靜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莊安晴抿抿唇,再次垂頭,“可是她很可能是害死娘的兇手,我不知道還好,既然我知道了,我又豈能還像以前那樣盡心治她,我......做不到。”

  解云湛伸手將她攬進懷里,“真是小傻瓜,想那么多做什么。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罷了,根本就沒有證實,萬一我們猜錯了呢?那你不就留下遺憾了嗎?”

  “可萬一我們猜對了呢?”

  “那就到時再說吧,就算真的猜對了,也應該由我去處理她,你在這件事上無需為難自己。”

  莊安晴鼻頭一酸。

  沒穿進來的時候,她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從來就沒人會跟她說別為難自己......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莊安晴將頭埋進那個寬厚溫暖的胸膛,他的氣息干凈冷冽,漸漸填滿了她的心,將她心底深處的那份脆弱一點點撫平。

  次日,莊安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老夫人告個假。

  其實解云湛給她說的那些道理她都懂也很認同,可她昨日才從蔣氏那邊聽了那樣的消息,今日真的還沒準備好,她還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一向帶她和善的人。

  她只是個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情緒有自己的愛憎情仇,現在她是真的不想為難自己。

  解云湛很理解她,也覺得她一直都繃得太緊了,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宋嬤嬤倒沒多想,她得了莊安晴吩咐,立即就幫著往侯府走了一趟。

  之前師太就在信里吩咐過,若莊小娘子有什么事,讓她和管事直接拿永安侯試問。此時莊小娘子的確有事,雖然此事非彼事,但有事直接找永安侯的原則是相通的。于是乎,宋嬤嬤秉持著這個原則,一到永安侯府便直接找上了永安侯說話。

  聽說莊小娘子今日無法過來,理由是夫君昨晚開始身體抱恙,需要留下來照顧,唐逸川一顆心馬上揪了起來。

  待宋嬤嬤走后,唐逸川立即叫來了千予,神情凝重道:“昨晚莊小娘子夫妻倆在外面遇到何事?”

  千予一臉迷惑。

  莊小娘子夫妻倆的事為何要問他啊?

  “屬下不知。”

  唐逸川一怔神,“不是,你不是安排了人暗中保護莊小娘子的嗎?”

  千予頭上當即又多了一堆問號,“侯爺之前不是讓屬下把人給撤回來了嗎?”

  撤回來了?

  什么時候?

  唐逸川正想脫口問道,忽地想起之前的事,當即把話給咽了回去。

  是的了,前些天千予派去的暗衛回來報告,說是公主府其實也派了人暗中保護著。既然師太已經有了安排,他便讓千予把人給撤回來了。

  唉,早知道就讓侯府的暗衛繼續跟著好了,現在想知道他們出了什么事都無從去問。

  也不知那孩子到底怎么樣了。

  唐逸川煩躁地在屋中來回踱步,心里就像是有七八個吊桶在上上下下,一刻也靜不下來。

  他本來還打算考試徹底結束后才去見那孩子的,如今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他心里一橫,站定腳步望向千予,“方才宋嬤嬤來說了,莊小娘子夫妻倆昨晚從外面回來后身體抱恙,應該是在外頭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去準備一些補品之類的,一個時辰后隨我去一趟綠意胡同。”

  千予神色一凜,應聲出去安排。

  一個時辰后,千予趕著馬車,載著永安侯和一大車禮物往綠意胡同那邊趕去。

  ......

  和豐苑中,孟氏正坐在窗前仔仔細細縫著一件男子中衣。

  孟媽從外頭走了進來,彎身在孟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隨著孟媽的敘述,方才還在翻飛的繡花針漸漸停了下來,“出事了?有說是出什么事了嗎?”

  “聽說是她夫君身體抱恙,她不放心自己夫君,所以今日要留下來照顧。”

  孟氏若有所思點點頭,“她們夫妻倆感情倒真是不錯。”

  說著,她重新低下頭去慢慢縫了兩針,又停下來,抬頭望向孟媽道:“那小娘子對老夫人一向盡心,如今她家中有事,咱們也該表示一下才是。

  這樣,你去庫房取些補品親自走一趟給她夫妻倆送過去吧,見了后若發現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能幫的就盡量幫上一把。”

  孟媽聽了,當即一臉為難。

  孟氏見她這欲言又止地模樣,不解道:“是出什么事了嗎?”

  孟媽下意識搖頭,道了句沒有,心中卻是越發地糾結。

  說實話,她是真心不想多說。主要是多說了這主子鐵定又要多想,可是自己不說吧,這主子又保不準哪天從別處聽到風聲。

  見孟媽一直站著沒動,孟氏疑惑更甚,“怎么了?不是說沒事嗎?既然沒事怎么還不去安排?”

  “夫人,老奴......”

  唉,算了算了,還是說了吧。

  孟媽橫下心,道:“夫人,侯爺已經和千予一起過去了。”

  孟氏詫異,“過去了?什么時候?”

  “剛剛。”

  說著,孟媽飛快組織了下措辭,補充道:“方才老奴看見侯爺身邊的千予從庫房領了許多東西出來搬上了馬車,之后就載著侯爺走了。老奴去庫房那邊打聽了下,庫房那邊的老媽子說那些禮物都是給那小娘子挑的,不過老夫人也吩咐人備了一些補品讓侯爺一并送過去。”

  孟氏神色一沉。

  侯爺竟然親自過去了?

  還送了一大車東西?

  以往太醫過來侯爺也都沒試過這么大的排場,她一個小郎中,不過就是家里出了點兒事而已,侯爺至于這么著急地親自跑這一趟嗎?

  孟氏不受控制地想著,一顆心瞬間掉進了大醋缸里,讓她越發的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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