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看向潘淮,嘴角笑意不明,“潘淮,你親自去琉璃居走一趟,將那位解郎君請過來。”

  潘淮一愣,隨后反應過來,當即哈腰應下。

  睿王想了想,又道:“不用透露是本王見他,就說他才名在外,有公子仰慕他才名已久,如今碰巧撞見,想邀君前來飲薄酒一杯,盡盡這地主之誼。”

  “是。”

  潘淮應了,立即直起腰桿走了出去。

  二樓的琉璃居中,小兩口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忽地雅間的門被人推開。

  夫妻倆一怔,轉頭望去,心中涌上一股不祥預感。

  潘淮目光掃過兩人,只覺雙眼瞬間就被閃了一下。

  呦呵,這一對的皮相,絕了。

  潘淮眼睛意味深長一瞇,最終定在了解云湛臉上,眼前立即就閃過了永安侯的那張俊臉。

  嘖嘖嘖,這人長得可比永安侯世子還像永安侯。

  潘淮心里想法萬千,面上卻只是得體一笑,朝解云湛行了一禮,道:“想必這位定是安州過來趕考的解云湛解郎君了吧?”

  解云湛挑眉。

  這人已過而立之年,卻面白無須,舉手投足間盡是一股陰柔氣息。

  嗯,這是一名宮里的內侍。

  這些人有時可比他背后的人更難纏。

  解云湛心里有了判斷,頷首恭敬回答:“在下正是。”

  潘淮對解云湛的態度還算滿意,語氣多加了幾分真誠地將睿王交代他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京城某府公子?

  只怕這公子是宮里的吧。

  什么主子會特意派人過來見他?

  肯定不會是什么娘娘,那些身份尊貴的女人即使對他這個趕考的舉子好奇,也不會這般大咧咧地將他召去。再說了,他也不認為哪位娘娘會閑得要見他這般沒有功名的寒門學子。

  既然不是娘娘們,那便可能是皇子公主們。

  當今圣上只剩下三位皇子一位公主,而這幾位里面,最活躍的便是那二皇子了。

  所以,邀他前去的極有可能就是這位二皇子了吧。

  之前他就和媳婦兒分析過寧王遇刺以及靖王暴斃之事,這二皇子絕不是什么善茬。

  潘淮見他似有猶豫,笑著冷道:“怎么,解郎君這是想要推辭?”

  說罷,他目光淡淡掃過莊安晴,又收回來繼續望向解云湛。

  這一瞥十分平靜也并不明顯,解云湛卻品出了其中十足的威脅意味。

  他眉心微微一蹙,飛快做了決定,朝潘淮淺笑道:“謝貴府公子抬愛,煩請前面帶路。”

  潘淮抬眉,露出滿意神色,側過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解云湛起身,給莊安晴遞去一個安撫眼神,“我去去就來。”

  莊安晴平靜點頭,桌下的雙手不禁死死握緊。

  隨著雅間的門再次關上,萬千念頭瞬間在她頭腦炸開。

  帶走解云湛的人明顯就是一個太監,她如今一看到太監就忍不住想到解云湛原先的設定,一股寒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再者那太監雖表現有禮,眉宇間那股子囂張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他口中所說的那位公子到底是誰......

  這邊廂莊安晴越發的坐立不安,那邊廂解云湛已經在潘淮的帶領下來到了芙蓉居門前。

  睿王已經等得有些不太耐煩,正歪靠在椅背上,手指沒有節奏地胡亂敲打著椅子把手。

  終于房門推開,潘淮邁步入內,哈腰朝睿王稟告了一聲。

  睿王停下了敲把手的動作,轉而朝潘淮抬了抬手。

  潘淮會意,轉身走到門口,側身站著,朝候在門外的解云湛打了一個請的手勢,“解郎君請吧,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多時。”

  解云湛微微頷首,淡然道了一聲有勞,隨后闊步走進房中。

  潘淮深深看了眼解云湛筆直的身姿,關上房門往前跟了幾步,不遠不近地守在睿王附近。

  睿王已經收起不耐神色重新坐好,自解云湛往他那邊走時便開始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

  還真是像呢,比潘淮說的還要像。

  這人和永安侯沒有關系?

  哼,誰信?

  睿王快速在心里蓋棺定論,嘴角揚起一抹看似真誠的笑容,看著解云湛行完禮,朝他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解郎君,請坐下再聊。”

  解云湛看向那個空位,抬腳走了過去,坐下。

  方才睿王已經命人重新上了一壺新酒,又拿來了幾個下酒的小菜。

  解云湛目光掃過面前吃食,再落到對面的睿王身上。

  這人從他進來到坐下一直端坐不動,眉宇間的尊貴以及那股子睥睨天下的神氣再次證實了他方才的猜測。

  聽說最近參加會試的學子里,有三五人已被什么貴人秘密接見過,說是一起談詩論道切磋心得。

  所以如今是輪到他頭上了嗎?

  只是恐怕談詩論道是假,挑選棋子是真吧。

  他不動聲色地想著,一臉平靜地等待睿王開口。

  對面的睿王似乎打量夠了,移開目光,看了一眼桌上酒壺。

  潘淮立即過來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睿王看向解云湛,微笑:“某早聽聞安州解元少年天才之名,心甚仰慕之,今日終于得以一見,幸哉!”

  解云湛拱手,“公子過譽,在下受之有愧。”

  “噯,解大才子未免過謙了。”

  他端起酒杯,朝解云湛舉了舉,“來,今日能碰到一起也是老天賞的緣分,某敬解大才子一杯。”

  說著,他仰頭喝下。

  解云湛將酒杯挨到嘴邊,微微垂眸,余光瞧見睿王喝完,這才跟著將就喝下。

  睿王見他杯子已空,開懷一笑。

  潘淮趕緊上前斟上,之后再次退到一邊。

  睿王拿起筷子,熱情招呼:“某知道解郎君剛剛與解夫人一同吃過,某點的都是下酒的小菜,全是這春熙樓的特色,解郎君可以多少嘗嘗。”

  “公子費心了。”

  解云湛拿起筷子,隨意夾了一條酥炸小魚咬了一口。

  睿王見他還算識趣,更覺舒暢,當真就開始聊起了詩詞歌賦以及各種寫文之道。

  解云湛認真聽著,時而簡單說上兩句,全程都在留意觀察并默默分析著對方見他的真實動機。

  兩人聊著聊著,席間潘淮得了睿王暗示,故作疏忽地喊了兩聲二殿下,又被睿王假意斥責地橫了兩眼。

  解云湛何等機敏之人,已經看出這是兩人合演的一出雙簧。

  這是試探過后開始亮身份進入正題了?

  既然戲已唱到這里,恐怕唯有配合演著才能讓對方露出尾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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