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爺和夫人都吩咐過，莊小娘子救了老夫人的事不能外傳，要不然會給甄府帶來麻煩。
但老爺和夫人也同時吩咐過，一定要對莊小娘子禮遇有加，絲毫不能怠慢。
不過翠兒還真是個沒有眼力勁的，看見王媽這般，竟還倔了起來。
“王媽，你怎么都不替我主持公道了，明明就是那個小廚娘——”
“啪”的一聲脆響，翠兒當場就被扇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沖過來給了自己一巴掌的王媽，半晌回不過神來。
“王媽，好了。”
看了半天熱鬧的甄夫人終于走了進來，不疾不徐地道。
幾人見是甄夫人，紛紛行禮問安。
甄夫人來到莊安晴跟前，眼含笑意地看著她。
其實翠兒一進廚房，她就和王媽經過這里了。方才的事情，她自然也全都看見了。
真沒想到，這年紀輕輕看著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竟這般厲害。
不過這人厲害雖厲害，倒是個懂分寸知進退的，自始至終都沒有仗著自己救了老夫人而鬧起來。
甄夫人想著，含著笑意的雙眸不自覺閃過幾分欣賞。
她伸手拉過莊安晴的手，笑道：“莊小娘子，嚇著你了吧？”
“沒有，小女子謝甄夫人關懷。”
甄夫人點頭，道：“今日這事，是府上下人不懂事，說了些胡話做了些糊涂事，真是多有得罪。”
說著，她又加深了笑意，親切地拍了下莊安晴的手背，道：“莊小娘子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的。老夫人那邊還等著，就有勞你先把這些吃食給老夫人那邊送過去了。”
莊安晴一聽，當即就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在暗示她這事會給她一個公道，也提醒她不要把方才下人說的做的往外傳。
果然在后宅當家的，沒有一個是善茬。
莊安晴這下還真是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要不然，怕是和甄府結下了梁子也不自知呢。
她心里清楚，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朝甄夫人行禮謝過。
甄夫人看出莊安晴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滿意，道：“老夫人那邊就拜托莊小娘子了，我在這里先謝過了。”
“夫人客氣了，這是小女子的分內事，當不得夫人一聲謝。”
寒暄過后，莊安晴和小梅也不再摻合，各自捧著吃食離開了小廚房。
莊安晴前腳一走，甄夫人臉上笑意褪去。
她眸光冷厲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翠兒，冷聲道：“帶到我院里吧。”
“是，夫人。”
王媽應下，拉著翠兒往甄夫人的院里走去。
......
甄夫人屋中，一干下人都被遣了出去，獨留王媽立在甄夫人身旁。
翠兒低著頭，獨自一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要再讓我問第二遍！”
甄夫人放下喝了一口的茶，厲色看向翠兒。
翠兒一個激靈，咚地磕了一個響頭，求饒道：“夫人明察，奴婢方才所說真的全是實話！”
甄夫人冷哼一聲，“王媽，把這賤婢拖下去，打老實了再讓她進來接著說。”
“是，夫人。”王媽立即從外面招來附近的兩個婆子進屋去拉翠兒。
翠兒臉色煞白，差點兒沒嚇尿了。
向來都是她幫著主子打人，自己哪經過這種陣仗。
見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朝她走來，翠兒再也不敢嘴硬，哭嚎道：“求夫人饒命，奴婢這就說，奴婢說！”
王媽得了甄夫人的眼色，把婆子又遣了出去候著。
翠兒跪爬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大小姐在圓山上被解郎君救下后便動了心，大小姐本想和老爺商量讓解郎君入贅進甄府，可老爺和夫人您都相中了謝夏郎君，奴婢看著大小姐心中為難，很是難過。
于是奴婢就給大小姐出了主意，讓大小姐把解郎君拉回府里而不是拉去醫館。想著將解郎君留在府里養傷期間可以讓老爺看出解郎君的好，興許老爺就會改變主意，放棄謝夏郎君。”
甄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所以，在府里散播那人就是大小姐的未來姑爺，這也是你出的主意吧！”
“這......”
翠兒有些為難，這主意還真不是她出的，而是甄大小姐自己想出來的。
她不敢真的生米做成熟飯，只能想著用流言助攻。
不過她們才剛剛開始，都還沒怎么實施。
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了，這事她怎么也不能認下。
翠兒哭著，一邊磕頭一邊矢口否認道：“奴婢冤枉，這真的不是奴婢的主意，肯定是哪個下人看到了大小姐時不時去探望解郎君，在背后嚼的舌根，夫人明鑒，夫人明鑒哪！”
甄夫人哪看不出來這丫鬟在狡辯。
也罷，該查的她已經命王媽查過了，這丫鬟認不認都是一樣。
她嫌惡地瞥了眼地上的翠兒，揮手道：“來人，把這賤婢——”
“母親！慢著！”
甄大小姐急匆匆趕進屋里，額頭都跑出了汗。
甄夫人看見女兒這般，一陣心痛。
可想到女兒是來為這個賤婢求情的，又不免有些失望，同時對翠兒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甄夫人心疼地看向甄如玉，嗔怪道：“這么著急做什么？”
翠兒看見甄如玉進來，瞬間如釋重負，連連哭求道：“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甄夫人恨不得堵上這賤婢的嘴，可當著女兒的面又強忍了下去。
甄如玉看了眼翠兒的狼狽模樣，心中無來由一驚，來到甄夫人跟前道：“母親，翠兒她犯了什么錯，竟讓您如此動怒？”
甄夫人深深看了女兒一眼，道：“這賤婢竟然在府里信口胡謅，不但泄露你被解郎君救了一事，還隨意在外人跟前將那位郎君稱作未來姑爺。”
甄如玉聞言，眼中霎時閃過慌亂。
甄夫人將自己女兒的神情盡收眼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道：“玉兒，這賤婢如此毀你名聲，你還要護著她嗎？”
甄如玉強自鎮定，道：“母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翠兒這人行事雖沖動了些，但她對女兒的忠心，女兒還是十分確定的，她應該不會背著女兒做一些有損女兒名聲之事的。”
“沒有誤會，這賤婢當著莊小娘子的面親口說了這些胡話。而且這賤婢還借著你的名義欺壓別人，對著莊小娘子大打出手，這些我全都親耳聽見，親眼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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