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哭累了,挨倆孩子躺著休息。于淮帶于昭、李恒,去院子給虎子做窩。

  小東西自從來家就在院子轉悠,晚上西側倉房門開,它就在那休息。

  終于它也混上窩了。

  程雪看著栓在東側的虎子,小東西正趴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估計知道那是它的房子,不吵也不叫。

  狗窩就建在西側倉房旁,木板跟紅磚都是現成的,拿來就能用。

  “舅爺爺,這上面是不是得鋪點苫布?不然下雨該漏水了。”

  “你家有嗎?”

  “有,我去倉房拿。”

  李恒邊說邊鉆進倉房,不多時拿出一塊大苫布。

  這是當年李原夫婦過世時,原主在李方手里買的。足足多花了一兩銀子,現在想想都生氣。

  “哎喲,太大了。這剪了就白瞎了。”

  “不白瞎,舅父剪吧。”程雪邊說邊送剪刀出來,“剩下的舅父分成兩半,咱兩家一人一半。”

  “不用,我家還有……”

  “就這么定了!”

  于淮看著程雪的樣子有些迷茫,好端端的咋還生氣了呢?

  小人精李恒墊起腳,在他耳畔呢喃幾句……

  “他又來了?”

  李恒不住點頭、撇嘴——

  “豈止是又來,自從知道我爹跟您吵架后就老來。不過自從我爹被我奶罵醒后,就收斂了。我娘也不慣他們,上次來家讓我去族學念書,被我娘懟回去了。”

  于淮緩緩頷首,微瞇眼睛,心里謀劃。

  看起來還得找機會修理他一次,不然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學不乖!

  未時二刻,李暉還沒有回來,程雪把飯菜擺好,招呼大家開飯。人家父子得趁天亮回去,不能再耽擱。

  “不用啊雪娘,咱再等等沒事兒。”

  “不等了,他那份我已經留出來了,咱們吃。吃完飯舅父跟表弟回去,夫君那邊不管是啥消息,明兒我們都去趟于家屯告訴。表妹就留家里跟我舅母一起多住幾天,她跟糖糖能玩一起去,正好姑侄倆增進感情。”

  于淮沒有異議,看著菜又道:

  “太過福了,下次可不興這樣。我跟你舅母不是外人,沒必要又是雞又是魚。有那錢留著、過日子。”

  “行,都聽舅父的,您多吃些。”

  柳氏一旁深深看著外甥媳婦,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可又不說出來,見丈夫、兒子、女兒都沒反應,她只能夾菜吃飯,沒再說話。

  剛吃完飯,李暉就回來了。

  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兒,程雪遞他一杯溫水。

  “咋樣,成了嗎?”

  李暉“嗯”一聲喝水,然后看著于淮夫婦說:

  “舅父、舅母,兩位表弟能塞一個進林場賬房,剩下的得服兵役。不過你們放心,已經說好了,去的那個進守備營,只做記錄軍物、清點物資等事。這活兒不好干,需要心細、踏實的,我覺得二表弟行。”

  “我也覺得暄表弟可以。”程雪附和。

  記憶里于暄雖然只有17,但他的沉穩、踏實,明顯要比親哥哥強,也比古代李暉強。

  “一旦二表弟這次表現突出,很有可能就留在守備營吃官飯了。林場賬房這活兒也是長期,接手林場的東家的親侄子我們認識,到時于昭表弟跟我,我帶他。”

  于淮聽外甥這般講,立刻笑的滿臉褶子,不住點頭。

  “好好好,就按暉哥兒說的來。我外甥出息、長本事了,竟然能跟林場管事說上話。大昭,來這邊要好好聽你表哥的,知道不?”

  “放心吧爹,我一向崇拜我表哥。”

  只是以前表哥性子太冷,不好接近罷了。

  事情說下,于淮父子興高采烈的離開。程雪跟李暉把他們送出村,眼瞧拐彎看不見人影,才回去。

  只他們倆時說話方便,程雪用胳膊輕碰他,問:

  “事情辦這么順利,是不是當時肖清霖在呢?”

  李暉沒有隱瞞,“嗯”一聲頷首道:

  “我去時他跟鎮北侯世子都在。賬房缺人,守備營也缺。世子爺今天去,就是想抽走幾個識文斷字的。肖清霖聽到消息過去阻止。我做的賬本兩位掌柜看完贊不絕口,我就趁機問還缺不缺人。”

  講道理林場易主,賬房是最容易換人的地方。可遼東林場是朝廷的林場,賬房所用之人,全都在府城記名。

  大多都是科考多次、年齡偏大的童生,林場給他們一個長期活計,讓他們踏實上工,放棄科考。

  “……世子爺原本想把倆人都要走,但宋宇掌柜沒同意,實在是賬房缺人。而且聽說未來五年林場要往北擴建,需要的人手會更多。”

  程雪聽了長嘆口氣,嗤笑搖頭。

  “明明當兵是見很光榮的事,可在這異世卻成了老鼠過街,人人躲閃,真是太不公平了。你科考成功就想沒過整改一下?給這個異世的戰友謀取些福利待遇?”

  “想過,怎么沒想。等從縣里回來我就努力,必須一路綠燈,抓緊成功。”

  “那我把家里上下打點好,讓你無后顧之憂?”

  “可以。”

  李暉笑著輕撞她肩頭,猶如兄弟一般。

  在現代非常正常的舉動,可在這里,就是小夫妻倆耍花腔,不知檢點。

  “暉子,這是望河村不是你家,你們倆能不能檢點一些?”

  李暉見是李慶年,抬手把程雪摟懷里,繼續上前。

  如此被無視,李慶年自然不能容許,閃身擋住他們倆的去路,道:

  “咋地,沒聽見我說話?你倆檢點一些,這是村子。”

  “村子咋了?我倆是夫妻,咋走路、咋說話跟你有關系?李慶年,你是個爺們,別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我男人不稀得搭理你,看不出來?”

  “哈哈——”

  李慶年冷笑,滿臉鄙夷的蔑視李暉說:

  “他是不稀得搭理我嗎?他是不敢惹我!你可真會給你男人臉上貼金。”

  “是不是貼金,都跟你沒關系。但李慶年你再說一句我不愛聽的,別說我動手抽你。”

  強硬的態度令李慶年傻眼,看著從前軟包子一樣的女人,只覺自己不認識了。

  李暉蔑笑,摟著程雪從他身邊經過,不忘狠撞他肩頭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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