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喜從外進來,搬了桌子、椅子,白芍還給拿了紙筆。

  “二東家,您這是……”

  “哦,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你跟我說說主街串屋的工錢情況,咱倆把這邊定了。兩邊得一致,不然會有麻煩。”

  “現在就寫嗎?”

  “你還有事嗎?”

  “沒有,沒有。”張管事不住搖頭。

  說話間白芍已經把磨磨好,程雪提筆問那邊烤串師傅的工錢,做解膩小菜師傅的工錢,還有主食師傅的工錢。

  別看串屋主打燒烤,主食也必不可少。

  前幾天中午的一個飯口,她特意跟李暉帶著孩子、去了主街串屋。

  基本每桌的主食都會點炒面,酸甜口,很受歡迎。

  一問、一答,雖然工錢制定好了,可張管事的腹誹一籮筐、但又不敢說,只能等第一場會試結束后回府去跟大爺講。

  這哪是雇人干活,簡直就是雇祖宗到店。沒聽說過夏天還有解暑補貼,想要解暑熬鍋綠豆湯不行?還有那衣服,穿啥不一樣,非得統一,還得做兩身。那么多人,一身衣服就算再便宜,積少成多啊!

  正想著,大廳傳來聲音,張管事忙轉身出去,口中喊“娘”。

  程雪見狀沒動,將剛寫好的紙吹干,搖晃僵硬的脖子說:

  “等下白芍上街看看,如果碰著賣雞的、就買兩只,估計這段時間肉、雞、魚都不好買。只要有就下手,別等老爺回來的時候家里沒有葷腥。”

  “是,夫人。”

  他們現在的伙食,基本上每頓都是兩葷兩素一個湯。在大戶人家眼里看著簡陋了些,可跟他們原來相比,這可是再好不過。

  白芍這邊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位婦人攙著另一位婦人進來,身后還跟著張管事。

  看架勢,張管事很緊張攙扶婦人的那位,再看被攙扶者,身著華服,明顯不一般。

  程雪隱約猜到她的身份,慢慢起身,試探的問:

  “您是……肖夫人?”

  身著華服的婦人聞言笑著頷首——

  “總聽清霖在家‘嫂子’、‘嫂子’的叫個不停,今兒可算見著了。你們家的白米可真好吃,特別香。”

  程雪繞過桌子,微微福身,說:

  “民婦于氏見過肖夫人,本該早就登門拜訪,但因會試擱置,就想著會試結束后再去。您能喜歡吃白米再好不過,家里還有,改明兒差人給您再送,都是我家自己的水田產的,我們伺候的時候特別精心。”

  肖母伸手把人扶起,端詳一番,說:

  “不用再送,你們也不容易。你可真好看,瞅著就是有福氣的樣兒。聽說你家三兒、兩女?”

  “是。”程雪應聲,沒為言懿忻解釋。

  遲早都是她女婿,女婿就是半個兒,一家子。

  肖母緩緩頷首,繼續又說:

  “聽聞主街串屋是我兒在你們家吃過之后有的想法,不知你們是如何想著要烤制肉吃?”

  這算隨堂小考?

  程雪將上次應付肖清霖的話,重新又講一遍。索性她記性好,不然突然這么一問,非得露餡兒不可。她不知道肖夫人為什么會來,不過既然來了,就要恭敬對待,不看僧面看佛面。

  肖母對她中規中矩的回答持有懷疑,但卻沒有再追問,只是問著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畢竟她對鋪子沒什么請去,對她、對她女兒才有。

  程雪也算好脾氣了,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而且回答的毫無保留。

  十幾回合后,肖母滿意的笑笑。

  “你脾氣不錯,想來你孩子們的脾氣也都很好吧。”

  程雪不知該怎么回,只能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下,算是默認。

  她脾氣不算好,但李悅的脾氣還不錯。李恬就有些像她,但女孩爹有點個性。

  回答的有些絮煩但卻沒有辦法,忍忍吧,誰讓這是肖清霖的娘呢。

  她的一番心理建設,在接下來肖母的問題中,蕩然無存。

  “冒昧問一句,你可想給你女兒找什么樣的婆家?”

  呃……

  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雪秀眉微蹙,誤以為她是提連家說親,搖搖頭道:

  “肖夫人,我大女兒今年才十二實歲,小女兒也才六歲,您覺得我會在她們這么小的年紀就打算她們的婚事嗎?更何況我們出身農戶,一夫一妻,對于閨女的親事,我們夫妻格外慎重,至少及笄之前不會考慮。”

  肖母見她態度轉變,頓時暗暗松口氣。

  只要她沒肖想過兒子就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做不來兒子的主,看樣子這婦人能做的了女兒的主。

  如此,肖母頓時態度大變,笑瞇瞇附和說:

  “對對對,你這么想是對的,孩子還小,的確不要過早考慮。那你會讓孩子高攀嗎?”

  “不會!”程雪板著臉回答。

  如果不是看在肖清霖的面兒上,她此刻都想走了。

  肖母聽到這般生硬的回答、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很高興。

  “那先這樣、我回去了,不打擾你。等清霖他們會試結束來家坐坐?”

  “不了,估計那會兒還有的忙,就不去府上叨擾了。”程雪直接婉拒。

  肖清霖是肖清霖,他們跟肖清霖相處,她跟肖母相處不來,該給的恭敬她給,別的就算了,少打交道。

  肖母對她的拒絕并不在意,美滋滋離開。

  張管事隨后相送,待人走遠,白芍湊上前小聲的說:

  “夫人,這肖夫人不好相處。”

  “所以我拒絕了她。”

  程雪說完站起身,把剛寫好的東西遞給順喜,去后院坐車。順喜等張管事送人回來,把紙遞過去,揮鞭離開。

  一路無話,程雪到家時面色還不是太好。哪怕李悅拿了村里給的回信,她也提不起精神。

  奇怪,她信才寄出去二十多天,這么快就收到了?

  “娘,這是天冬去驛站時找到的,您看看吧。”

  程雪聞言拆開信封,一共兩封,有李忠寫的、也有于昭寫的。原來他們跟天冬約定好了,這邊出發他們就寫信,然后送到京城驛站。估計天冬這些日子沒少去驛站,很有可能把驛站的門檻兒都給踏平了。

  老百姓通信就只是靠大車隊,趕上惡劣天氣還有可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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