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出去了!
陳明月欣喜的接受張武把她迷暈。
張武和王六跟在一輛馬車后面,越靠近城門,兩人心里就越發緊張。
馬車里的人亦然。
透過車簾縫隙,瞥見城門守衛揮手把隊伍攔下。
馬車里的男人緊張的握了握拳,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可以表明身份的令牌。
“停下,把馬車簾子掀開。”
隊伍一停下,幾個城門守衛立馬上前檢查隊伍里可能藏人的馬車和箱子貨物等。
男人換上一副輕松的表情,把車簾子掀開,倨傲的遞出一枚令牌。
城門守衛神情微凜,接過令牌仔細辨認,確定沒問題。
又見馬車里只有他一人,便把令牌恭敬的還給他。
隊伍運送的是一些救濟物資。
待同伴們檢查完畢,檢查令牌的城門守衛抬手一揮便示意放行。
張武和王六齊齊松了一口氣,相互對視一眼,壓抑著激動萬分的心情跟著隊伍徐徐出城。
離城五里后,馬車里的男人命令隊伍原地等候,讓張武替換了自己的馬夫,王六單騎一馬在后跟隨。
又走了三里,一車一馬才停下。
男人從馬車里下來,對張武和王六兩人道:“前面便是村莊,我不便與你們同去。
與接應的人匯合后,你們趕緊離開京城,不可逗留,免生變故。”
“多謝!兄弟,就此別過。”張武下車朝他抱了抱拳。
男人只點了點頭,并未說話,接過王六遞過來的韁繩,一個利落的翻身上馬。
這才朝張武回抱了一下拳頭,策馬準備回去。
下一瞬,變故突生。
“啊……”
“嘶嘶嘶……”
一陣箭雨突然襲來,張武和王六被射中四肢。
男人胯下的馬也被射中前蹄,伴隨著一聲高亢痛苦的嘶鳴,馬兒跌跪地上。
絲毫沒有防備的男人身體猛然前傾,差點滾落下馬,好在他反應迅速,腿部牢牢鉗住。
在馬匹倒地的前一刻,穩住身形,往旁邊就地一滾,避免了腿被壓在馬下。
他毫發無傷,臉色卻極為難看。
顧不得被射傷的張武和王六兩人,他快速從地上爬起,往箭雨襲來的反方向的林子里奔去。
可奔進去跑了沒幾步,就被逼著一步步后退,臉色煞白。
齊王抬手往馬車一指,立馬有幾人過去把馬車護住,順便把張武和王六控制起來。
他這才冷眼看著一步步驚恐后退的男人,冷聲笑道:“傅將軍勾結南丘國奸細把本王的義妹、合陵縣主綁出京城,還想一跑了之嗎?
是否該給本王和皇上一個交代?”
在箭雨襲來的那一刻,傅杰就感覺事情很有可能敗露,所以才想著趕緊逃。
齊王的出現和問話,更確定了他心中猜想。
他們的行動,竟早已落入齊王眼中。
看著拿劍包圍著他的侍衛,轉頭又看看冒出來的幾個弓箭手,傅杰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和反駁。
頹然笑道:“王爺出現在這里,不是已經非常清楚緣由了嗎?除了一條命,末將還能交代什么?
我想王爺此刻心里肯定非常高興吧?
抓了我,不僅能在皇上面前立下大功,還能在重傷太子,令太子之位越發岌岌可危。
太子原本還以為你不爭不搶,無心那個位置。
原來你才是那個心思最深的。
一直韜光養晦,在皇上年邁之際才嶄露頭角,迅速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蒙蔽皇上的雙眼。
讓皇上忘記太子多年的努力。
齊王殿下當真是好心機!”
被發現了身份,傅杰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他一邊胡亂說著企圖擾亂齊王心神,一邊偷偷往最近的侍衛靠近。
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突然出手,快速奪過侍衛手里的劍。
就算要死,也要拉個陪葬的。
然而,他一出手,齊王身邊的白塵也動了。
在他舉劍往齊王刺來的時候,一把長劍揮落,把他的雙掌齊齊砍下。
“啊……”
鮮血噴涌而出,傅杰發出痛苦而凄厲的叫喊聲。
侍衛們將他拿下。
齊王冷眼看著他,甚至在剛才他舉劍朝自己刺來的時候都沒有躲避一下。
淡漠道:“重傷太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想來大皇兄怎么也不會想到,十多年前拼死救過自己一命的乞丐。
為報恩,大皇兄拼命把他拉至將軍之位,成為自己最信任的下屬之一的人,會是個南丘國奸細。
想來十多年前對大皇兄拼死相救,也是為了能潛藏在他身邊而設的局。
去年你讓大皇兄安排你隨本王一同前往邊疆,為的是有機會偷送軍情吧?”
說到這兒,齊王恨不得一劍砍了他。
怪不得他去了邊疆之后,原本與南丘國相互僵持的戰局會接連戰敗。
原來是有奸細!
辛虧后來三皇兄傳來消息,路上刺殺他和南玄的人是皇侄司徒南瑾派來的。
他自然對皇侄司徒南瑾的生父,身位太子的大皇兄不喜。
連帶不喜的,還有他一手拉起來的傅杰。
又因為接連的戰敗察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對能參與討論軍情的將軍們篩了又篩,把傅杰連同好幾位將軍篩了出去。
后來得到的兵書,軍營中更是只有自己和南玄以及兩三位將軍能看。
十連弓弩比普通弓弩要大上許多,太打眼,傅杰帶不出軍營。
而且每次戰前戰后都會清點,確保不會遺留在戰場上,讓南丘國得了去。
平時武器庫都有人嚴加看守。
這樣一來,杜絕了兵書軍情和武器的泄露,最后他們大乾才得以反敗為勝。
傅杰只是看著他的斷手處痛苦嘶吼,并不答話。
齊王也不期待他會承認,看了眼他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
冷聲道:“給他包扎止血,別讓他那么輕易就死了。”
說罷,便往馬車走去。
一旁的張武和王六,齊王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
早有侍衛把馬車里的板子拿開,露出底下暈迷著,蜷縮成一團的陳明月。
此刻的她,身穿一身普通男裝,渾身臟兮兮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可能是因為數日不見陽光,又或許是因為其它,臉上蒼白的可怕,原本平滑的臉頰也明顯的凹了下去。
只一眼,齊王便渾身怒氣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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