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可有與那些發病之人有過接觸?”陳明月擔心而急切的問道。
聞言,與陳二哥相對而立的齊王和白塵連退數步,與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我沒……沒有。但是我……我有向那里的人打聽你的下落。”
陳二哥也意識到了什么,臉色大變,看著陳明月又驚又慌。
若真是瘟疫,他帶著車隊經過那里,萬一不幸染上……
“快讓大家遠離車隊之人。”齊王急忙吩咐。
“是,王爺。”白塵飛奔離去。
陳二哥更慌了。
從太古鎮來的一行人以及陳二哥很快被隔離起來。
事情還沒確定,齊王就沒有把這消息公之于眾,以免百姓擔驚受怕。
只是下令給周圍環境早晚都消毒,不準百姓喝生水以及隨地吐痰和大小便。
若發現身體出現不適,比如嘔吐、腹瀉和發熱的,必須及時上報。
如有隱瞞者,必將嚴懲。
這些命令一出,哪怕齊王沒有明說,一些百姓也感到了不對勁。
安排好四方鎮,齊王就要帶人趕往龍旦城。
這次,他沒有讓陳明月一同前往。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齊王早已知道她對病理知之甚少,只會醫治一些外傷。
所以就沒要求她一起去。
齊王走得匆忙,陳明月只能默默祈禱他能平安無事。
齊王直奔龍旦城,途中派出幾人轉道昌平縣,把宮里來的幾個太醫和文大夫、梁大夫等人帶上。
一行人快馬加鞭,不多時就到了龍旦城。
把準備好的面巾戴上捂住口鼻,進了城,果然看到有嘔吐,面容虛弱的百姓。
一路上,還看到地上有許多嘔吐物。
眾人越看越是心驚。
搞不好真是瘟疫!
丘渠郡的郡衙就設在龍旦城。
當日齊王沒有選擇在龍旦城停留,一是因為昌平縣受地動災害更為嚴重,二是因為龍旦城有郡衙在,各方面的實力都要強些,昌平縣比之更需要救援。
誰曾想,地動過后第一個出現問題的竟是龍旦城。
齊王觀察著沿路的百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渾身散發著冷意。
隨行眾人受他影響,也不敢隨意交談。
在冷凝的沉默中,齊王一行很快就到了有些變形的郡衙門前。
龍旦城衙門在地動中沒有完全倒塌,還有部分房子能辦公和住人。
衙門前有兩個衙役在守著。
進城后的這一路上,他們沒看見有百姓戴著面巾,這兩個衙役卻是戴著。
齊王見狀,面色愈冷。
兩個衙役早發現了他們,待他們靠近,一齊拔出手里的刀朝他們大喊:“你們是什么人?來干什么的?”
“放肆!這是齊王殿下,把你們大人叫出來。”
白塵厲喝,并朝其中一個衙役扔去一塊牌子。
兩個衙役一看,臉色大變,連忙收刀,恭敬的跪下行禮。
“還不快去通報?”
“是。”
衙役恭敬的把牌子遞回,轉身往衙門內跑去。
丘渠郡郡守許圖南正在書房里寫著求助信,寫著這里的情況,希望朝廷能盡快送一批能止泄退熱的藥材來。
正寫著,突然聽到衙役來報,齊王就在衙門外,驚得他驟然起身,心中直覺不妙。
急忙問道:“齊王一行可是帶了大批百姓所需之物?”
“大人,齊王一行策馬而來,并無馬車隨行。”
許圖南心下發慌,眼下也不敢耽誤時間讓齊王久等,連忙著急忙慌的小跑著出去迎接。
只見外面一行人皆騎著高頭大馬,雖然都戴著面巾,他還是一眼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數日前途經龍旦城,還留下一批物資的齊王。
“下官許圖南拜見齊王爺,不知齊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
“行了。”
齊王將他的話打斷,語氣帶著慍怒。
“本王問你,你這龍旦城里大批百姓患病,疑似瘟疫,可有上報朝廷?
你明知本王就在相距不遠的昌平縣,為何不派人來報?又為何不把百姓隔離?
許圖南,本王數日前派人前來讓你下令燒尸的時候就提醒過,要謹防疫病的發生,你都把本王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不成?
你腦袋上的官帽怕是不想要了。”
許圖南嚇得撲通跪下。
驚慌的辯解道:“下官不敢。下官一直謹記王爺的提醒。只是……只是那些患病百姓除了上吐下瀉、有些發熱外,并無其它不妥,也沒人因此喪命。
大夫也不敢斷定這就是瘟疫。
所以……所以下官也不敢貿然上報。
而且,也實在抽不出人來看管那些患病的百姓。”許圖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齊王聽著他的狡辯,怒氣更盛。
“無人因此喪命,不敢斷定。所以你就放任不管了嗎?
若真是瘟疫,你毫不作為,讓瘟疫肆意擴散,該當何罪?”
“下官、下官……”
許圖南囁嚅著不敢說話。
“本王問你,開始出現有百姓患病是什么時候?”
“三……三日前。”許圖南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但齊王還是聽到了,當即怒斥一聲:“該死的。”從馬上下來一腳將他踹翻。
“本王自進了城,一路走來,看到不下五個百姓當街嘔吐。
其他沒看到的更不知幾何。
才三日的功夫就出現如此多百姓染病。
若真是瘟疫,不單單是你的官帽不保,你的項上人頭也別想要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許圖南不敢再做其它狡辯,拼命磕頭求饒。
前兩日染病的百姓還不多,今日卻是突然大爆發,幾乎隨處可見。
他這才慌了神的下令把患病百姓集中起來并趕回衙門寫信上報。
不曾想,衙役們才接到命令剛剛行動,他的信也還沒寫完,齊王便出現在了龍旦城,還看到了好幾個患病的百姓。
若真是瘟疫,他怕是要完了,甚至整個家族。
“還跪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滾起來去下令把患病百姓集中起來醫治。”
許圖南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王爺,下官已經下過令把患病百姓集中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有兩個發熱的病人死了。”
許圖南剛從地上爬起,遠處街上就有一個衙役飛奔而來,看也不看齊王一行人一眼,慌忙的朝許圖南稟報消息。
方才還說沒人因此喪命,不曾想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許圖南只覺眼前一黑,脖頸處像是突然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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