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姜月看向綾白露，不由得有些擔憂。
“既然宗門不肯復仇，那便是由我去找他。”綾白露平靜開口，往外而去。
姜月心中一顫，卻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攔綾白露。
“小師姐，我等，也先行告辭了。”唐丙和呂曉濤對視一眼，也都是跟了上去。
“不必擔心，他們，應當找不到時衡。”裴衍知道姜月在想什么，安慰道。
姜月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她嘗試著改變那另外一個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事情的改變，永遠都不是如同她所預料的那樣。
這，讓她分外痛苦，又充滿了后悔。
“這不是你的錯。”裴衍輕輕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宗主不殺時衡，只怕，也是與我所猜想的一樣。”
他心中，已然是有著答案。
“是為了我，對嗎？”姜月抬眼看向裴衍，輕聲問道。
裴衍一怔，眼神閃躲了瞬間。
“我知道，按照時光長河之中的宿命，我會很快死去。”姜月凄然一笑。
在那另外一個未來之中，她已經知道了那一切。
姜云遮無數次的嘗試，無數次的努力，都是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而已。
裴衍并不知道，姜月已經是了解到了這一步。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沉聲道。
聞言，姜月只是輕輕一笑，道：“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情，而一直受到制約。”
“我希望，你能夠走到比時衡還要更遠的地方。”她看著裴衍，無比認真的說道。
裴衍心中微動。
“若是他身上，有為你延續生命的東西，我會為你取來。”裴衍沉聲道。
“你知道，他在哪兒？”姜月有些驚訝。
裴衍只是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他只會去到那里。”
說著，他手中浮現一枚小小的靈石。
這正是當初定光佛子所留下的。
“只是，眼下還未到時候。”裴衍繼續道。
定光佛子留下的這靈石，其中的力量還未完全成型。
姜月輕輕頷首，她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
哪怕是會死在這里，哪怕這個任務，永遠都無法完成，她也不要再違背自己的內心。
無數次的任務，無數次的抉擇，她像是一個機器人，一個過客一般的走過所有的場景。
唯獨這一次，她不愿在那樣下去。
這一刻，她才是明白，姜月的宿命，本也是她的宿命。
與其是庸庸碌碌，繼續去進入這無限的任務和情節當中，不如是真真切切的感受一次，轟轟烈烈地活一次。
“既然我是女主，那就，由我來選擇我的男主。”姜月心中暗道。
而在這一瞬間，她的心口，猛地有著一陣刺痛。
“裴……”她看向裴衍，眼前卻是一陣模糊，失去了意識。
“皎皎！”裴衍心頭一驚，只看到姜月忽然捂住胸口，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不等他做什么，一股蠻橫的力量，便是驟然將他推開。
姜云遮的身影一閃而過，緊跟著，姜月便是不見了蹤影。
青蕪院內。
姜云遮看著眼前昏迷過去的姜月，臉色不由得有些陰沉。
“宗主。”抱石長老也是來到了他的身后。
“時衡此子，恐怕……”他遲疑著開口，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沉重。
姜云遮擺了擺手，道：“不必理會，只是皎皎她……當年的那一股力量，似乎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我煉制了無數丹藥，嘗試著無數心法，可終究……”他眼底有著一絲不甘。
在他無數次的推演之中，當姜月體內的那一股力量第一次開始有著變故之時，就是她的生命將要進入倒計時的時候了。
“那日皎皎走入宗主的推演之中，或許……”抱石長老略微思忖，道：“如果我們不再執著于此前的定式，而是相信皎皎的判斷……”
他話未說完，但其中含義，已然是足夠清楚。
姜云遮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月，隨即指尖劃過一側的空間。
在空間另外一頭，正是裴衍。
“宗主。”裴衍見到姜云遮，也是吃了一驚，隨即踏步走了過來。
“你可知道，想要讓皎皎醒過來，需要什么？”姜云遮冷聲問道。
裴衍一怔，看向一側未能蘇醒的姜月，道：“無論是什么，弟子，都愿意去找。”
“好。”姜云遮沉聲道：“魔界之中，有一奇花，一奇石。”
“花，便是陰極花，石，則是歸溟石。”
“這二者，可以暫時壓制住皎皎體內的暗傷。”他繼續道：“如今，陰極花，已經被你所吸收，唯有歸溟石，才可以幫助皎皎醒過來。”
“你知道該怎么做？”他看向裴衍，沉聲問道。
“弟子明白。”裴衍當即點頭。
他看了一眼姜月，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
“很好，魔界少尊，不要讓我失望。”姜云遮則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裴衍，隨即揮手，將他直接送出了琉璃宗。
當裴衍再度睜眼，已然是在仙門與魔界的交匯之處。
大無量山！
此地，乃是仙魔之戰后，留下的一條山脈。
山脈之中，唯有一條巨大的裂縫，其中仙、魔、人，三教九流，都在其中往來。
裴衍想要找到那歸溟石，在這里尋找消息，便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剛剛入城，他便是聽到了些許不太好的消息。
“你們可曾聽說了，裴恕之子裴衍還活著！”
“當真？若是他再出現，恐怕不少老魔，都要發瘋啊。”
街頭巷尾，竟然是無數人都在議論著自己的事情。
“魔界少尊，消失了這么多年，那些老魔怎能容他再出現？”
“最新消息，那魔界少尊，似乎要來魔界，找歸溟石！”
僅僅是路邊聽聞的消息，就已經是讓裴衍心頭猛跳。
這，顯然是有人刻意放出了這消息，甚至，在他決定來之前，消息就已經被放了出來。
“時衡……”裴衍很快便是明白，這一定是時衡所為。
不遠處的一個酒樓之中。
時衡嘴角勾起一絲森冷的笑容，將幾片靈石，扔給了桌前的幾個小妖。
“消息，還要傳得更遠，懂了嗎？”他淡淡道。
“明白，明白！”幾個小妖收了靈石，歡天喜地地離開了這里。
該如何救姜月，他，或許比起姜云遮還要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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