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月臉更紅，迫于無奈用靈力將紅痕抹去，小聲道：“可以了吧？”
“嗯。”
裴衍應了一聲，卻仍握著她的手。姜月抿了抿唇，無可奈何地看著裴衍，心里疑惑他今天是怎么了？當著秦川的面，又是對她直接以皎皎相稱呼，又是這般黏糊，讓人怪不好意思的……看著二人這般，秦川的眸光微微黯了黯。一陣夜風吹來，兩側的火把閃爍了兩下，忽然碎裂成了萬千火光。和之前在棲鳳殿的場景一樣！姜月攔住了準備展開術法防御的秦川，下一秒，三人一同被卷入了耀眼金光中。等視野恢復清明，面前出現了一團小狐貍的虛影。“時間有限，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夢鬼將意念傳遞到了三人的腦海之中，盯著姜月身側的裴衍道：“地牢之中的陣法，與這里的鎮國法器翻天印有所連接，我找到了漏洞，裴衍，現在我需要以你的識海構造夢境，引萬俟肆沉入其中，在你的夢里將他殺死！”
聞言，裴衍的神色微微一凝。修士的識海是最為脆弱和隱蔽的所在，容納他人進入，對他來說需要承擔不小的風險。“為什么一定是裴衍的識海？”
姜月也有些不放心。“因為他靈魂深處的那個存在。”
夢鬼帶著哭腔，偷偷傳音給姜月：“在赤冥古陣時，我便覺察到了他靈魂深處的隱秘，現在所能想到的可以殺死萬俟肆的，只有那個存在了。”
姜月蹙眉，是那個人？和裴衍有著五分相似，氣場和性格卻完全不同的強大存在，由夢魘中誕生，三千因果纏繞，她一直沒有弄懂那是怎么回事，夢鬼顯然知道得更多，卻不愿意多透露一些。正在姜月陷入猶豫時，卻聽裴衍道：“可以。”
他神色淡漠，平靜地看向姜月：“在我的識海里，我才能確定你的安全。”
“還有另一件事！”
見裴衍答應下來，小狐貍放下心，又看向秦川：“你是秦氏一脈血統的傳人，自小被當做皇儲培養，應當知曉翻天印的煉化之法吧？”
秦川雖不確定對方來歷，但見姜月和裴衍信賴它，便也微微頷首。“那就好，翻天印現在鎮壓了整個奔驪城的百姓魂靈，要想解救他們，當萬俟肆在裴衍識海意識湮滅之時，你必須立刻煉化翻天印，獲得法器的控制權。否則，一切都會功虧一簣，那些被鎮壓用來抽取力量的魂靈，將再也回不來了。”
聞言，秦川神色肅然道：“為了百姓，我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交代好各自要做的事情后，夢鬼從裴衍眉心抽出一縷靈魄，使用靈力構造夢境，喝道：“陣起！”
一陣耀眼光芒以夢鬼為中心當即散開。夢境之力蔓延而來，姜月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等她睜開眼，依舊置身于昏暗的地牢中，區別在于周圍少了裴衍和秦川。“你已經在裴衍的夢境里了！”
小狐貍的聲音響起：“作為誘餌，你等下要將萬俟肆引入陷阱，我會為你示意一條只有你能看到的路徑，一定不能出錯！”
話音剛落，一道由細碎金色星星組成的指引，便在姜月腳下亮起。“好。”
姜月定了定神，沿著星路，往地牢的出口走去。與現實不同，地牢四周的陣法并未被完全封鎖，姜月伸出手碰觸了一下欄桿表面，陣法便如碎裂的鏡子一般轟然倒塌，破開了道路。姜月屏住呼吸，從里面走了出來。“怎么回事？”
守在外面的護衛聽到異動，立刻拿著武器出手，想要將姜月拿下。清冷月光下，冰肌玉骨的姜月宛若畫中神女，抬袖一揮，影子之中便有金光閃過，燭龍騰身而起，輕易便將阻礙之人斬殺。來自燭龍純粹魔道力量的波動，驚動了皇城深處的某個存在。“有趣。”
幽暗的石室中，那臉上有著半月形痕跡的男人長身而起，一步踏出，周圍的空間便仿佛是扭動了一般，帶他來到了姜月身前。“能移形換影，你是大乘期的境界？！”
姜月心頭一驚，忌憚地后撤一步。“你也讓我很驚喜。”
萬俟肆呵呵一笑，泛著興味的目光，在姜月雪玉般無暇的臉上掃視一遍，落在了她身側環繞的燭龍身上，發出輕輕的“嘖嘖”聲。“琉璃宗大小姐，竟然能收服上古妖族神獸，實在有趣。”
“你究竟是什么人？”
姜月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揚聲問道。“我？若是你兄長在這，就可以認出我是誰了。”
提起姜云遮，他的語氣森冷了幾分，同時帶了份感興趣的笑意，道：“不過，在他眼里，我這個五毒妖王，應該早就已經死了吧。”
姜月心頭一跳。她聽過五毒妖王的名號，據說原身是條蛇妖，是從五毒谷中一步步修煉而來，通過了殘忍的拼殺和手段，終于坐上了妖王的寶座，在魔界地位崇高，被譽為萬毒之首。據說他性格倨傲，一向不喜歡被人領導，沒想到，竟然也會歸入了吳妄生的麾下。在姜月錯愕間，萬俟肆大手探出，在虛空之中化作一條毒蛇，牙尖淬著劇毒的汁液，朝著她噬咬而來。燭龍當即出擊，快準狠地咬住了毒蛇的七寸，但因為姜月和萬俟肆修為上的懸殊，未能直接將毒蛇的幻影咬碎。“燭龍，你我本是同宗，我還應敬稱你一聲始祖。”
萬俟肆幽冷的目光帶著嘲弄，緩緩道：“如今，你卻心甘情愿被一個人族修士所控，與我同類相殘，真是令人寒心。”
說著，他催動更多靈力，眸中發出幽暗紅光，變為豎瞳。燭龍雙眸金光流動，身形后退，有些堅持不住。“燭龍，回來！”
姜月知道無法在戰力上取勝，趕忙將其召回，騎上燭龍的背脊，沿著地上的星光路迅速撤退。“想逃，逃得掉嗎？”
萬俟肆嗤笑一聲，倒是生起了一種玩弄的想法，長袍一卷追了上去。姜月騎著燭龍穿越重重宮禁，沿著指引一路蜿蜒向前。她白色的裙裾在空中翻飛，流光燁燁，如同深夜綻放的曇花。很美，當然，也很好鎖定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