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什么?”謝不辭不禁問道。
沈清芙故作思索一番,然后道:“我倒是有幾個想法。但還是要等你大哥醒了,問問他的意思。”
謝不辭點頭道:“嗯。”
天慢慢亮了。
廚房讓人送來了飯菜,一家人坐在桌邊,開始吃早飯。
昨晚謝無憂的情況不好,侯爺和侯夫人都沒回主院,就歇在了玉蘭軒。此時,便在玉蘭軒用飯。
“吃過飯,你去歇會兒。”侯夫人看著小兒子道。
昨晚,謝不辭守了兄長大半夜,她還是心疼小兒子的。
“嗯。”謝不辭頭也不抬,大口吃著飯,兇猛得像好幾天沒吃飯了。
侯夫人看在眼里,想讓他慢點吃,但是看著同樣狼吞虎咽的丈夫,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
“芙兒,多吃些。”她看向大兒媳,溫和道:“無憂這樣,你不能再病倒了。”
沈清芙道:“是,母親。”然后往她面前夾了一只小包子,“母親,您也多吃些。”
又說:“別怕不消化,等會兒咱們陪著里頭那個說話,使出渾身解數哄他高興,可有的耗費呢。”
侯夫人聽著這話,心里說不出的熨帖:“好,好,我也多吃。”
眾人吃到一半時,謝無憂醒了。
“他是趕不上了。”沈清芙笑道。
她的樂觀,感染了侯夫人,也笑著說道:“可不是?這一桌子飯菜啊,他是吃不上了。”
反正他就算上桌,也吃不著幾樣。
長壽進去伺候了。
謝無憂聽到外間的說話聲,問長壽:“昨晚,我是不是鬧得厲害?”
他已經不記得了。
后面出汗,整個人根本都沒清醒過來。
“還成。”長壽一邊扶他下床,一邊說道。
謝無憂剛醒來,身上沒有力氣,大半重量都靠在長壽的身上,往凈房走。
“侯爺和夫人都趕來了,昨晚歇在玉蘭軒。”長壽又說道。
謝無憂便明白了,他昨晚當真鬧得厲害。
“大奶奶呢?”他問。
長壽眼珠一轉,不答反問:“您猜?”
謝無憂不猜。
從凈房出來后,又回到床上。
換衣服,擦臉,洗漱。
“昨晚,上半夜是大奶奶守著,后來二爺來了。”長壽將他安置在被窩里,說道:“然后大奶奶便去歇息了。”
謝無憂沒想到是這樣。
“也好。”他緩緩點頭。不辭守著他,總好過她徹夜不眠。
陳大夫進來,給他把了把脈。
“嗯。”陳大夫神情如常,“吃點喝點,吃完走動走動,能睡就睡會兒,睡不著就看看書,養養神。”
這樣說,就表明還好。
等陳大夫離去后,眾人進來,侯夫人坐在床邊:“你感覺如何?”
黑壓壓的,一屋子的人頭。
謝無憂心頭微窒,垂下眼睛,說道:“累母親掛懷了。”
“看到你好好的,我心里就不記掛了。”侯夫人說道。
看著大兒子的樣子,她怎么不知道,他不喜歡這么多人圍著?
“我和你父親還有事,就不在這陪你了。”她道,“芙兒會照顧你,有什么事,就叫不辭給你跑動。”
說著,站起身。
拉著侯爺,一起走了。
“父親,母親慢走。”
“侯爺,太太慢走。”
等人走了,玉盞端著早飯進來。
沈清芙問謝不辭:“你喂,還是我喂?”
謝不辭自然道:“我來吧。”
坐在床邊,喂謝無憂吃早飯。
謝無憂并不很想被弟弟喂飯,他又不是沒有手。
“哥哥,你別動。”謝不辭看了一眼他傷痕累累的手,說道:“我喂你。”
把湯匙舉到他嘴邊。
謝無憂:“……”
定定看了一瞬,張口含住。
“我昨晚做了個夢。”沈清芙坐在桌邊,朝這邊看過來,說道。
謝無憂看過去:“什么夢?”
沈清芙道:“我夢見,大家一起玩一種紙做的牌,一邊打牌,一邊喊‘斗地主’。”
謝無憂微微挑眉,示意她繼續講。
沈清芙卻托著臉,有點苦惱和茫然:“記不清了。”
斗地主的出牌打法,比如:
三個三,帶一對五。
一張七。
對a。
“就記得喊什么,‘一對臭雞蛋’,‘三筐爛菜葉帶兩個臭鞋底’,‘兩包屎蛋’。”
兄弟兩個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謝無憂在吃飯呢。
“大嫂。”謝不辭回過頭,委婉道:“等哥哥吃完吧。”
“好。”沈清芙立刻應聲。
謝無憂卻道:“講吧,不然一會兒你忘得更多了。”
沈清芙就道:“其實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就記得夢里這么玩,一起斗地主,好好玩。”
她臉上露出憧憬,好似被那玩法吸引住,很想玩的樣子。
謝無憂眼瞼微垂,緩緩道:“這不難。”
“是嗎?”沈清芙眼睛一亮,朝他看去。
謝無憂便道:“等會兒拿紙筆來,我畫一畫。”
“好!”沈清芙立刻應聲。
她忽然開心起來,別說謝無憂感覺到了,就連謝不辭都感覺整個房間里的氣息好像一下子變了。
他抿抿唇,收回視線,繼續喂兄長吃飯。
吃過飯。
謝不辭扶著兄長下床,到廊下站一會兒,再在院子里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辛苦你了。”謝無憂看著弟弟,溫和地道。
謝不辭忙道:“這是我應該做的。”照顧哥哥,一直是他想做的事。
從前,謝無憂不想讓他照顧。但現在,他覺得挺好。
總好過她在跟前,看著他狼狽的模樣,褪去所有光鮮,像一條可憐蟲,垂死掙扎。
她以后只在白天照顧他就好了,謝無憂心想。
“大爺,該吃藥了。”長壽端著藥碗過來。
謝無憂喝了藥,便結束了活動,進了屋。
紙筆已經準備好了。
“我說,你畫。”他對謝不辭道。
從小當做繼承人培養的謝不辭,文采雖然比不上謝無憂,但也是不差的。
“是。”他提起筆,站在桌邊。
謝無憂便道:“紙牌大小,長三寸,寬兩寸。”
“背面繪以祥云紋。”
“正面繪制不同的花卉,一朵牡丹,兩朵芍藥,三株蘭花……”
沈清芙坐在一旁聽著,內心感慨。這男人,給他一個靈感,他還真能把紙牌做出來。
長壽在一旁磨墨,笑道:“這可比大奶奶說的,臭雞蛋,屎包,雅致多了。”
謝無憂瞥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長壽立刻繃起臉皮:“是,是,小的不說了。”
謝無憂垂下眼瞼。
心中卻在想,她一定還在恨嚴靖文。
什么斗地主,哪是什么地主,怕不是嚴靖文,她恨他恨得在夢里都是收拾他。
她可真恨嚴靖文啊。
因為嚴靖文差點害死他,是嗎?
“再加兩張王牌。”他抬起眼睛,嘴角微翹,“一張新郎牌,一張新娘牌。”
“游戲的名字就叫,鬧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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