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江知暖昨晚一夜沒睡，而是自己去了遠在豐縣城郊的蘆葦蕩，連夜抓了十幾只鴨子就在河邊徒手處理了個干凈。
如今口說無憑，就算她說破了嘴皮子說自己的鋪子好絕對賺錢，旁人也只以為她是個瘋子不會信的。
可若是她將最拿手的東西擺在明面上，只要這味道溢出來，自然就會有人尋著味兒找過來的。
這般也省的她毫無頭緒的在這豐縣亂打亂撞。
跟丁思淼匯合之后，兩人帶著從客棧廚房里借出來的東西再跑了一趟遠郊河邊，將江知暖藏在草叢里的十幾只野鴨子背上，才返回了城中集市。
這十幾只野鴨子實在是太重，再加上昨晚上她是腿著去的，實在是背不回來，只能早上再架著馬車去一趟。
之前江知暖就跟小二打聽過了，豐縣常住人口有個七八萬，這還不算周邊村鎮，許多村鎮上的人，也會每日到豐縣來，這來來往往的，集市上人多如潮。
他們隨意找了個空地，又去買了些木炭，自己撿石頭搭了個火灶子就開始烤了。
這鴨子只腌制了十幾分鐘，雖然時間短了一些，可是味道并未差出太多。
尤其是烤過一半再刷上蜂蜜的時候，味道已經吸引了很多人圍著了。
“姑娘，你這是什么呀？”
江知暖連忙解釋：“這是蜜汁烤鴨，很香很好吃的。”
“烤鴨？”
江知暖點了點頭：“一會兒請大家都嘗一嘗。”
不過大家聽聞這是鴨子之后，一個個都后退了兩步，跟平溪鎮一樣，他們這里的人都不吃鴨子。
哪怕是蘆葦蕩里的野鴨子泛濫，他們也不會想著說去抓來吃。
畢竟他們不會做，從早就流利下來的，這鴨子肉又腥又硬，就是乞丐餓急了，寧愿去啃樹皮，也不會去吃的東西。
在聽說江知暖這烤的是鴨子之后，大家都嫌棄的想要散去，可是架不住這味道太香太勾人，大家僅僅是后退了幾步依舊圍在一起看著熱鬧。
很快，江知暖選地這一塊地方，就已經被圍的人山人海了。
江知暖也不吝嗇，今兒她烤的這十幾只烤鴨，不是用來賣錢的，是專門免費給大家品嘗的。
從第一只烤鴨烤好開始，江知暖便給跟前守著的最近，嘬著手指頭流口水的孩子們分了分。
帶著孩子的家長有些不敢給孩子們吃來歷不明的人烤的東西。
江知暖也知他們的顧慮，自己先扯了一根鴨腿咬了一口之后將剩下的遞給丁思淼。
丁思淼也不嫌棄，今兒一早他們還沒吃早餐，這會兒早餓了，就著江知暖咬過的地方，他很快就將手里的鴨腿啃了個干凈。
看他吃的香，不僅是小孩子饞的快要哭了，連一旁的大人們都在忍不住吞口水。
“娘，我要吃，我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
江知暖笑著將剛剛分好的烤鴨挨個給小孩子們遞了上去：“嘗嘗吧，不要錢的。”
“吃吧，吃吧。”
小孩子們見大人發了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地將分到手里的烤鴨塞到了嘴里，吃完還忍不住舔著手指。
“娘，我還要！”
“爹，我也還要！”
那一群小孩子嘗過味道之后，抱著大人的腿撒著嬌說還要，扭不過孩子們，終于有大人來問。
“請問你這烤鴨多少錢，怎么賣的？”
“三文錢一只。”
在豐縣這種地方，幾乎家家小康，吃三文錢的烤鴨，對他們來說是件小事。
大家聞著味道實在也是饞的緊，再加上小孩鬧著還要，不少人都掏出了錢袋。
“我要一只！”
“我也要一只！”
眼瞧著江知暖這里就十來只鴨子，大家一股腦往前擁擠，生怕搶不上。
江知暖卻擺了擺手：“今兒我這烤鴨不賣！”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不賣？不是三文錢一只嗎？我出五文，你賣我一只！”
“我也出五文！”
后面的人在往前擠，江知暖瞧著人們熱情，生怕他們一個不注意再擠到火堆里連忙勸道：“大家都別急，前面有火，危險！”
“我出八文錢，我要一只！”
“我出十文！”
眼瞧著人聲鼎沸，再加上孩子們的哭聲撒嬌聲，江知暖覺得自己耳朵快要炸了。
“大家都安靜一下，我說了，今兒這烤鴨不賣……”
今兒這烤鴨是免費烤給大家品嘗的，真不用花錢買，不過江知暖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隊衙役給打斷了。
“都讓開！”
眾人閃開了一條路，有衙役沖了進來，直接圍住了江知暖支起來的小烤攤，將圍觀的群眾擋在了外面。
“接到舉報，說有人聚眾滋事，是你么？”
聚眾倒是真的，可這哪有滋事啊？
江知暖笑道：“官差大哥誤會了，大家都是聞著味兒過來的，熱鬧是熱鬧了一些，可絕對沒有滋事的。”
“那這些小孩子們怎么都在哭？”
江知暖抬手撩了一下被風吹落的劉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饞哭的。”
衙役回頭看向群眾，見群眾連連點頭，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此時，他們也發現了江知暖面前地烤鴨，剛剛一路尋過來，他們也差點沒被這香味饞哭。
“你這些是什么東西？”
“烤鴨！”江知暖說著話，連忙打包了三只遞上去：“請兄弟們和知府大人嘗一嘗。”
衙役也不客氣，接過東西，又囑咐了江知暖幾句絕對不能鬧事才帶著烤鴨離開。
原本就十來只，這一下子就少了三只，等著的人們有些著急了：“不是說不賣么？怎么轉身就給出去三只。”
“的確是不賣，今兒這烤鴨我是免費送給大家品嘗的，請大家排好隊，咱們每人分一點嘗嘗。”
可這少說跟前也已經聚了百十來號人了，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正聞著味趕過來。
江知暖這點烤鴨壓根就不夠分。
“大家都別急啊，沒分到的也不用著急，趕明兒我還來這里烤鴨，依舊是免費送給大家品嘗，大家明日還在這里等我就行。”
前面分到烤鴨嘗過的，那是垂涎三尺：“這位姑娘，你這烤鴨實在是太少了，什么時候賣，我訂十只，這實在是太過美味了！”
“大家都不要急，我是來考察市場的，若是大家都覺得好吃，我會盡快在咱們這里開一家店，到時候大家想吃多少就買多少，好不好？”
“成，那我們就等著你開店了！”
分完烤鴨人群散了之后，江知暖熱出了一身的汗，她和丁思淼將滿地的狼藉收拾好之后，這才起身回客棧。
“小二準備一桌上好的飯菜，送到我們屋里來。”
“好嘞。”
江知暖往桌子上一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杯茶水：“阿淼，待會兒吃了飯休息一會兒，咱下午再去一趟城郊，這次多抓一些鴨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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