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們，便宜點？”
雜貨鋪老板眉頭一皺：“誰是你姐們？別亂喊，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額。
江知暖想問，有誰見過堂堂正正的男人說話的時候，會挺胸提臀的嗎？明顯就是姐妹好嘛？
不過為了殺價，江知暖得順著雜貨鋪老板的毛來擼。
“大哥，便宜點？我都來這么多次了，買啥東西我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來照顧你家的生意。”
“拜托，鎮上就我一家雜貨鋪，你有的選擇么？”
咳咳…
大意了！
江知暖還真的沒有別的選擇，平溪鎮不算大，雜貨鋪就這么一家，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真的只有這里有賣，比如油氈布，這種東西又沉又占地方，平時買的人又少，也只有他們家在賣。
陶罐這東西，江知暖也沒在鎮上其他家見過，人家獨一份，這價格還不是人家說了算，殺價是真不好殺了。
蘇大娘說過，雜貨鋪的價格是很公道的，并沒有因為一家獨大的情況哄抬物價，老板一家還是很敦厚老實的。
不過江知暖此刻越來越囊中羞澀，該省則省。
“老板，你看我都來這么多次了，這陶罐我之后還要要很多，這次你就給便宜一點吧，成么？”
“抱歉，我家的價格童叟無欺，利潤微薄，沒得講價。”
江知暖見雜貨鋪老板有原則，也沒堅持，不過她點明要了剛剛她自己搬出來的這個半人高的大陶罐和剛剛老板搬出來的兩個中陶罐。
那兩個小陶罐，江知暖眼疾手快直接放進了自己的背簍：“買大送小，怎么樣？”
“你這人，怎么這樣……”
“能不能送嘛？我以后常來的。”
雜貨鋪老板切了一聲：“拿走拿走，像你這么難纏的顧客，還是少來得好。”
江知暖厚著臉皮嘻嘻笑著，她知道，老板的利潤夠得上送，他才松口了，連忙在懷里討了銀子付過去。
“東西先在你這兒放一會兒，我去買點別的過來再拿。”
腌制咸鴨蛋的陶罐有了，江知暖還缺鹽巴，她跟路人問了鹽行的位置，徑直去了。
古時候賣鹽是有嚴格的規定的，這人們吃的細鹽，每家每戶購買的時候都要登記，一月購買一次，按照人頭，每人不得超過一兩。
就那么一丟丟鹽，真的不夠江知暖腌制咸鴨蛋的。
她不懂這里鹽行的規矩，鹽行老板瞅著她不走，便問她：“你要什么鹽？”
“這鹽還分么？”
“當然，有食鹽有工業鹽，還有這開酒樓飯館的需要大量用的鹽。”
江知暖一聽，可以大量用鹽，連忙道：“我是想要大量用鹽的，我要做鹽鴨蛋然后用來售賣，是一種吃的。”
這老板不懂啥是咸鴨蛋，不過聽她要大量用鹽，就擺了擺手：“去縣衙找官老爺報備開條蓋章，然后再來憑條來買。”
“這樣啊。”
“對，沒有官老爺給開的憑條，任何人不能私自購買大量食鹽。”
江知暖只能退出了鹽行。
不過還沒走兩步，突然有個人跟上了她的腳步：“要鹽么？量大優惠！”
“鹽？不是不讓大量購買么？”
“鹽行不讓，我們可以。”
我去！
這不是妥妥的走私犯么？
她剛從鹽行里出來，就遇到了走私食鹽的販子！
江知暖若是答應了，那不就是犯法了么？
她連忙擺了擺手：“謝謝不用了。”
“考慮一下，我們價格很劃算的，”
那人鍥而不舍地跟著江知暖，江知暖直接搖頭：“不了，我不需要，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要去縣衙。”
“這樣，你拿著這個。”
那人直接塞到江知暖手里一張紙條，上面是一個隱秘的接頭地址，若是江知暖有意購買大量私鹽的話，可以到這個地址去找他們。
江知暖看都沒看，就想丟掉，只是恰巧碰到了之前賣到雞崽的大嫂，亂丟垃圾總是不太好的，她只好將那紙條暫時先放了起來。
“江家女呀，好巧，在這里碰到你了，怎么樣？在我這兒拿的雞崽好養活吧？”
“是挺好養活的，等過些日子，我再來賣百十來只，您幫我先準備著。”
她沒好意思告訴大嫂，之前那些雞崽子因為一場狂風暴雨死了二十幾只，人家的雞崽卻是很好養活，剩下的在蘆葦蕩里都是活蹦亂跳的，沒一點毛病。
“你還要一百多只呀？養得下么？”
“不瞞您說，我在城郊想辦一家養殖場…”怕這賣雞崽的大嫂誤會，連忙又解釋道：“您放心，不會跟您的有沖突的，我不賣小雞苗，就是養大了，殺雞賣肉，賣個雞蛋啥的，另外，您那邊有沒有鵝崽子，也給我留幾只。”
“行，養雞場咱平溪鎮有好幾家呢，都是憑本事吃飯的，放心，沒啥沖突不沖突的。”
兩人寒暄了幾句，江知暖還惦記著時間趕到中午之前回去，給家里的師傅們做飯，便拜別了賣雞崽的大嫂快步去了縣衙。
衙役見江知暖來了微微蹙眉：“怎么又是你？”
“我找縣太爺。”
“大人在休息，不見客，有冤就敲鳴冤鼓，大人會升堂的。”
他們這縣衙平時閑得很，這鎮子上基本沒啥偷雞摸狗的事情，更沒有殺人放火的事情，就是這江知暖往這公堂上鬧了幾次。
連菜市場砍頭都因為她用上了。
前兩日這張阿伯家進了賊也跟她有關系，衙役看到她，那是相當的不喜歡。
可江知暖這次來并不是要喊冤也沒案子要報，她能看出衙役眼神里的不耐煩，只能在兜里掏了小碎銀子遞上去。
“大哥，幫幫忙，我是從鹽行過來的，鹽行管事地說我要用大量的鹽得找大人審核批條子，不瞞您說，我最近在鼓搗咸鴨蛋和鴨貨，等成了，我給您送點來嘗嘗。”
至于什么咸鴨蛋和鴨貨的，衙役不稀罕。
他只是瞧上了江知暖這點碎銀子，雖然不多，可夠他到街上喝兩壺了，瞧著江知暖還算會來事，便點了點頭：“行，你在這兒等著，我先進去替你通報一聲。”
“麻煩您了，大哥。”
衙役揮揮手，推門進去，沒等江知暖往里面看，又砰的一聲把這縣衙的大門關上了。
江知暖只能老老實實地在門口等著，希望這個衙役拿了錢能辦事。
等了大概得有一盞茶的時間，等得江知暖心急火燎的，這門終于是開了：“行了，跟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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