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少淵交到她手中的時候更小一點,那會兒生出來,奶娘一個個都沒奶,其中還有兩三個是沒生育過的,怎么可能有奶。
在宮里怎么可能出這樣的事?尤其當時她還是皇后,生的是嫡子,那定是千嬌百貴,事事妥當。
所以,當時她便知道,是皇后授意,縱然皇后趾高氣揚地說要她當奶娘,她也能明白這背后的憐憫。
"他后來就跟我不親了。"太皇太后說著,那眼淚更是委屈地掉,“早知道就不給你了,給了你,仿佛就不是我的兒了。”
貴太妃蹲在她的身邊,伸手給她拭去眼淚,搖頭輕說:“不,少淵與我說過,在他心里,我永遠不及您這位生母,不信的話,等他回來你親自問問。”
“真的嗎?”太皇太后看著她,“我不信,我不是老糊涂,他分明和你最親。”
“那有什么辦法呢?那會兒你見著他就罵他,他想親近你都不敢啊,你還記得他躲在門角偷偷看你的事情嗎?”
太皇太后想了一想,似乎是有過這樣的事,是誰告訴她來著?
但是貴太妃這么一安慰,她心情果然就好多了,對著貴太妃得意地笑,“你醋了吧?他還是待我比你好的。”
“醋了,醋得不得了。”貴太妃拭眼淚,哽咽說,“怎么我奶他一場,又打小撫養教育,怎么在他心里我還是不如你呢?真委屈啊。”
太皇太后直樂,“哭什么哭?我是生娘,你怎么比得上?但他對你也很敬重,你就知足吧。”
“不知足也不行啊,我還能強求不成?”貴太妃委屈地說。
看到她委屈,太皇太后心里既高興又難過,這老奸妃真是磨人啊。
錦書陪著守歲,過了子時,就在宮里安歇下來了。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老太太得了這個病,而她也只有一個兒子了,就是少淵。
其實無上皇身體也不好,就算一年能回來一次,那么還能見幾面呢?
可不去戍邊,兩虎相爭,始終是困局,她想起了冷箐箐和云靳風的那個打賭,其實有這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除非他把所有的職銜都卸下,連武將都不是了,只當個閑散王爺,從此不過問朝政。
可如今燕國經歷過戰事,正是用人之際,加上邊城的情況那么糟糕,若不鎮守幾年,如何能讓國內長治久安?
她想,最起碼也要三年吧。
三年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再者,便是武將的問題,年輕武將是有的,但是沒有一個可以像他或者父親那樣的,戰無情夠不上,沈仞......
少淵對沈仞的評價是很高的,但始終他才剛入軍營不久,積攥不到太多的軍功,也不知道他的發揮會如何。
如果能培養一批年輕的武將上去,而邊城也能在重兵守護之下安穩起來,或許這個閑散親王還真可以做。
至于現在,現在就真是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