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連續咳嗽七八天,便見血了,這咳嗽最是難熬,因為一咳起來,小腹受力收一縮,加上本來就反應大,見了血就麻煩很多。
居大夫建議燒艾保胎,錦書也沒反對,中醫有中醫的治療,但她也每日給四娘打保胎針。
這一胎,四娘真是遭罪。
她雖難受,卻也從來沒說過一句后悔要這孩子,她是那種遇到困難,便越發頑強的人。
到了除夕,她沒回宮守歲,她如今還孕吐比較厲害,除夕宴席不管是多美味的菜肴,在她看來都像是毒藥一般。
皇帝以皇太后身體抱恙為由,不許內外命婦去請安。
錦書肯定是要帶著小雪豹進宮去的,無上皇真是有孫有虎萬事足,他把小雪豹放在自己的腿上,逗弄著他的小臉頰,“皇爺爺又賺了一年,這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
無上皇現在就以這樣的心態度日,過一天,就算是賺了一天。
年紀大了,忘性也大,他已經不大愛記得那些讓他傷心難過的人。
倒是一直惦記著,為什么北唐太后那邊還沒有送阿北的回信。
宮宴自然是熱鬧的,但是少了少淵,錦書心里頭也沒有那份喜悅感,反而是越發想著他。
吃著吃著,太皇太后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皇室宗親,又環視全場一眼,皺眉問了錦書一句,“少淵今日沒來啊?他在忙什么?老身已經許久沒見他了,他也不進宮給老身請安?”
這突兀的一句問話,讓在座的人都驚愕了。
殿下不是已經去邊城了嗎?太皇太后不知道這事?
一旁的貴太妃輕聲說:“少淵戍邊去了,趕不及回來陪您過年呢。”
“戍邊了?什么時候去的?”太皇太后糊涂了,“怎么沒人跟老身說?”
貴太妃微微驚愕,“您不是知道么?”
“老身什么時候知道?”太皇太后放下筷子,眼底頓時泛起了淚水,“沒人跟老身說過,他走了也不跟老身說,他心里壓根就沒有我這母后。”
貴太妃在微怔之后,握住了他的手,笑著道:“好,等少淵回來,你狠狠地罵他一頓。”
她說完,給錦書投了一記擔憂的眸光。,
太皇太后忘事的情況,已經不止發生一次。
但年紀大,忘性也大,這一點都不奇怪,她也時常會忘記一些事情呢,例如明明早上吩咐了宮女今日要喝參湯,卻不料端上來的卻是燕窩。
等宮女提醒,她才記得自己說了要喝燕窩。
可太皇太后不一樣,她不記得的事情,即便跟她再反復提起,她都不大記得,就算愿意相信,神色總帶著懷疑的態度。
皇室宗親們都覺得很奇怪,蕭王去戍邊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太皇太后會不知道呢?肯定會有跟她拜別的。
無上皇抬起頭來,平息了猜忌,“那日他來跟你磕頭拜別,孤也在,怎么救不記得了?”
太皇太后聽得這話,也不管自己記得不記得,連連點頭,“噢,對,那日老身抱恙,一時忘記了,到底是年紀大了,忘性大。”
她是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是對無上皇的恐懼卻是刻入骨髓的,他說拜別了,那就拜別了,雖然她完全沒印象,卻不得不尋個由頭說是身體抱恙才忘記了。
這小插曲沒影響大家繼續吃吃喝喝,畢竟誰家沒個老頭老太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