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道:“你按照虛歲算沒錯啊,但今年確實是我的本命年,我確實四十八了,本命年哪里有虛歲的說法?”
錦書頓了頓,“是么?那倒是我算錯了?”
四娘說:“不服老也不行啊,我確實到這年歲了,只不過是沒有生育過,不怎么顯老罷了。”
“倒不是全因為你沒生育過,是你這些年在外,一直保持著精神頭,人有精神頭就顯年輕,但不重要,從今天開始就聽居大夫的話,乖乖喝藥,就算不想生了,也要把身子調起來。”
“居大夫說我身子還好,調得也不錯的。”四娘道,她一揚手,“別的一切隨緣,我也不強求。”
那日不過是見了小豆腐,一時沖動對他說了那樣的話,如果真要生孩子,她這年紀得遭多大的罪啊,犯不著的。
如果真稀罕,抱一個養著就是,反正慈濟堂那邊孤兒不少,挑個有緣分的養在身邊,這樣她和魏清暉晚年,也算是有個孩子在身邊了。
她自己想了想,所謂的遺憾不是沒有生下自己的孩子,而是沒有一個真心待自己,心疼自己的人。
又或者說,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嘛,需要正視這點,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經過新婚夜,她就明白了。
不管如何,錦書是為她高興的。
自己幸福,然后看著身邊的人也一個個幸福,多好啊。
四娘道:“我回宮一趟,有些話我想當面跟皇帝說。”
“嗯,也好!”錦書知道他們母子感情還不算深厚,不過,皇帝很敬重她的。
四娘親自跟他說,或許皇帝心里會好受些,自然,錦書也不知道無上皇已經跟皇帝談過了。
四娘回到鳳儀宮,命人去請陛下,讓他辦完政務過來一趟。
皇帝沒等辦完政務,當即便去了。
四娘知道無上皇打過底,但是,她也想親自跟皇帝交代一聲。
但不待她說,皇帝行禮之后便笑著問:“母后,怎么亞父沒跟著進宮來?”
一句亞父,其實什么都不用再說。
皇后鮮少落淚,但聽了這句話她眼眶一下就紅了,淚水忍都忍不住,大滴大滴落下。
雖不是親生,卻有母子名分,改嫁能得到他的認同,而且愿意尊她的夫婿為亞父,證明他在乎自己這個母后。
有這份心,真不枉母子一場。
皇帝跪在地上,替她拭淚,“母后,以后您只管自己的喜歡,想過什么樣的日子就過什么樣的日子,天大的事,但凡兒子在位一日,定不許人欺你。”
聽到這句話,四娘覺得有這個兒子,真值了。
她扶起皇帝,看著他俊美穩重的面容,鼻頭一酸,剛拭干的淚水,又落了下來,“你的支持和理解對我很重要,母后心里很高興。”
皇帝輕聲道:“母后覺得幸福開心,便足夠了。”
他是真的替母后高興,他知道得一心人何其艱難,能有這福分,定是不能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