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落寶意撲在舅媽的懷中嚎啕大哭,“姐姐死了,姐姐死了。”
“別這樣。”舅媽也哭著,“你姐姐知道了不會安心的,你不能這樣,要堅強。”
她托住落寶意的臉,用濕透的衣袖在她臉上胡亂擦著,“乖,不要這樣。”
落寶意臉色慘白得厲害,一雙眼腫得幾乎睜不開了,她依舊是哭著,“舅媽,我想出海,我想把姐姐帶回來。”
舅媽嘴唇哆嗦著,雙手依舊捧著女孩的臉,道:“你舅舅和他們去了,你放心,他們一定可以把你姐姐帶回來的,我們先回去。”
落寶意哭著說:“我在這里等他們,我就在這里等他們。”
寧蘭一雙眼睛通紅,抿著唇定了下,便上前二話不說便把她抱起丟回汽車上,沖落寶意喝道:“擦干眼淚,不準哭,一天沒見到她的尸體,都不能說她死了,她還有活著的機會,人沒死你在這里哭,晦氣!”
落寶意的哭聲一下子被逼了回去。
寧蘭鎮得住落寶意,錦書就是瞧上她這股野蠻勁,才放心把落寶意交給她的。
寧蘭開一輛車,舅媽開落寶意的車,她們就這樣走了。
錦書用盡全身的力氣跑,都沒辦法追上,她筋疲力盡,站在了暴雨中,雨勢越來越大,四處開始水淹,而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錦書,錦書!”
耳邊,傳來少淵的聲音。
她從溺水般的窒息感里掙扎出來,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底的是一雙焦灼的眸子,“你做噩夢了?夢到什么了?”
是夢?為何如此真實?
錦書怔怔地看著他,情緒一時無法從夢境里出來,覺得少淵好陌生啊。
“我......”她嗓子干得要冒煙,灼痛感十分明顯,“我是做噩夢了。”
“夢到什么了?”他展臂擁抱她入懷,那熟悉的男性氣息鉆入鼻中,堅實寬敞的懷抱把她緊緊裹住,才讓她有了熟悉感。
這是她的丈夫,是她如今最可以信賴的人。
她雙手執住他的衣裳,難過地說:“我夢到落寶意知道我死了。”
少淵撫著她的后背,“你夢到她在哭,對嗎?”
錦書聲音哽咽,“她在哭,哭著在暴雨里飆車,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沒命的。”
少淵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樣的場景,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這只是夢,不是真的,夢境是相反的。”
“對她而言,我確實是死了。”錦書把連埋在他的胸口上,心痛得無法言說,“多希望她知道我還活著,在這里好活得很好很好。”
少淵說:“我們不要等明年了,過幾日我我安頓好兵務,就陪你去一趟北唐,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
這個夢,徹底讓她意識到,她對于回去的渴望是有多強烈。
她從少淵懷中起來,心頭很痛,但看著少淵焦灼擔憂的眸子,她理智卻也一點點地回來了。
她搖頭,“現在還走不開,一堆的事呢,再等等吧,如果真的可以回去,那么想來可以選回去的時間點,回到落寶意還不知道我死之前。”
少淵說:“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處理,有我在,我只送你去北唐,等確定你可以回去之后,我便回來燕國等你回來。”
她看著他,分明看到他眼底充滿了不舍,他這樣說是違心的,他很不希望她走。
“不用擔心我啊,再說不是說時間不同步嗎?”他擠出一個微笑,“或者你回去一年,但是只要你回來的時候,是選在你離開之后的第二天,那對于我來說,分別只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