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頭的熱鬧,錦書是蹭不上了,她被禁足了。
私闖魏國公府的事,少淵雖然說不生氣了,而且也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來,卻下令全府,未來幾日王妃不得出門。
前門后門側門圍墻,王妃從哪里出,就找哪道門的人問罪。
敏先生一邊說著該禁足,一邊派人去蜀王府和公主府下帖子,找人過來陪陪王妃,否則關在府中幾日,要悶壞的。
蕭王府里里外外,忙著打掃戰場。
主戰結束之后,剩下的一地雞毛,總得要收拾收拾的。
十五狼吐了話,探得在燕國忍者數量和分布。
王妃拿回來的欠條宗卷和賬冊,他們還要研究研究,特意挑出了謝天志的欠條,然后把京兆府尹謝康請到王府里談心。
至于大理寺的宗卷,罪大惡極之人卻判個流放,菜市口斬首就這么不遭人待見嗎?敏先生很是不服,但先按下不找大理寺卿談心。
因為在這當下,魏國公府發喪了,敏先生送上帛金,想要上香的時候被國公府的人叉了出去。
賢妃......如今是德妃,德妃得知噩耗之后,哭得昏了過去,宮中的冷姑姑安撫著,再出去打聽一番,回來稟報德妃,說魏三爺掌著忍者事,但陛下念在她的份上,沒有要魏三爺死,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魏三爺卻死了。
德妃聽了這個消息,恨得眼里滴血。
她進宮之前是定了親的,伯父一句話就斷了她的姻緣,父親也是沒有二話,一個要求都沒有提,便把她送進宮里當姑姑的替身。
云靳風是被禁足在府中的,但是魏國公府辦喪事的時候,作為蜀王妃的冷箐箐去了。
她帶著小娥進了靈堂,雖說是低調辦喪,但是也有不少官員過來。
看到她,很多人都覺得詫異,尤其是魏國公府的人,他們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便都覺得她是來鬧事的。
冷箐箐進了魏國公府,上了一炷香,當著在場的官員面前與小娥說了一句話,“幸好當晚有皇叔,否則今日便是別人給我上香了。”
小娥說:“誰說不是呢?”
在場的許多人只當聽不見,其中也包括魏國公府正在哭喪的人。
可見魏國公府的人心有多散渙了。
魏國公沒在,但國公夫人武氏在,她聞言把冷箐箐拉到了一邊去,有些惱怒地道:“你這樣胡亂說話,旁人聽見了要多想,你還嫌國公府不夠亂嗎?”
冷箐箐撥弄耳環,笑了起來,“沒錯,嫌不夠亂,再亂些才好。”
“你......”
“舅媽別動怒,壞了自個身子就不值當了,”冷箐箐笑著,聲音揚高,“畢竟,死的也不是自己長房的人。”
冷箐箐的話,引來了一些異樣的眸光,她也不管,朝著國公夫人福了福身,帶著小娥離開。
在府門口剛要上馬車,便見一匹黑色的駿馬疾馳而來。
騎馬的人身穿粗布衣裳,頭上帶著一頂很大的斗笠,遮蔽了半截面容,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他策馬停下,翻身落地,動作一氣呵成,斗笠紋絲不動,便連垂在背后的發絲也沒有動過。
冷箐箐雖不太懂得武學,但之前聽表哥沈仞說過,如果內功心法修煉到家的人,除了可以飛花摘葉傷人之外,還能把自己的頭發也當做武器,也就是說,自己的頭發動與不動都可以控制。
當時她聽了只覺得荒謬,風吹了頭發,頭發能不動嗎?
但她現在看見了,他下馬,走路,衣衫不動,散亂的頭發也不動。
而他的衣著,與出入魏國公府的貴人大不相同。
國公府的奴才們所穿的料子,也要比他那粗布衣裳好太多了。
但是這人沒有一點卑微之色,腰桿兒筆直,馬鞭隨便一揚,手放在門口石獅子上摁了一下,定了定神,便大步邁進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