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玄墨看向她的眼神，也好像沒有發生變化，但好像又變了。
“妹妹難道忘了你曾經說過在你管家之時，他們二人從未出過紕漏嗎？可據我所知，這貪墨的十萬余兩全都是在你管家之時貪出來的。”
姜綰笑著說道，實際上卻在火上澆油。
確實，這些銀子都是在白清清當家的時候被貪墨。
一聽這話，白清清臉色一白，心下大亂，慌亂寫在了臉上。
她卻強裝鎮定說：“王妃姐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毫不知情！”
好一個毫不知情！
姜綰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直射而去。
面對姜綰的目光，白清清更加心虛，眼神也更加慌亂。
她不知道姜綰到底查了多少底細，看她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已經掌握了所有線索。
若是她和盤托出……
想到這里，白清清的目光轉向了戰玄墨。
眼下，她的救命稻草就是戰玄墨。
她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戰玄墨的衣袖，羸弱的身子搖搖欲墜，雙眸里浸滿了淚水。
“王爺，此事我毫不知情！若是知道他們貪墨了如此多的銀兩，我有體會，讓他們逍遙法外？王爺是知道我的，定會相信我的，對吧？”
說這些話時，她的聲音清澈，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臉上的淚水不斷的灑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委屈。
戰玄墨臉色未變，一雙眸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陌生，跟他認識的白清清大相徑庭。
平時的她溫柔大度，有時又可憐弱小，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便讓人移不開視線。
可如今，他的心底藏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白清清向來聰明，又怎會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貪那么多的銀兩，這著實可疑。
白清清看著戰玄墨的反應，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難道戰玄墨開始懷疑她了嗎？戰玄墨對她最是寵愛，又怎么可能會懷疑她，是不是姜綰在他面前說了什么？
一想到這里，白清清心下慌亂，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可是手指卻緊緊的攥著戰玄墨的衣袖不撒手。
“王爺，此事我真的是毫不知情！”
說著，哭的更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被戰玄墨扶了起來，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忍。
盡管心底有了一絲懷疑，可戰玄墨面上依舊一副嚴肅的模樣，看見她孱弱的身子下跪，他心理到底是不忍心，淡淡道：“在我心里，你不可能做這種事。”
“謝謝王爺！”白清清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可眼淚依舊是不受控制地砸落。
眼淚是對男人最好的武器，她若是此時不哭，那以后日日便要哭了。
看到二人如此，姜綰滿臉嘲諷。
還真是可笑！
戰玄墨的信任怕是全都給了白清清，可這白清清到底值得信任嗎？
他到底喜歡她什么呀？美貌還是那個綠茶的性格？
姜綰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反正現在她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如今要怎么處理，她說了可不算。
看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姜綰生怕戰玄墨將此事默默的壓下去，還要重用著二人。
“王爺，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二人？”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戰玄墨扭頭看她，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一副事不關己的高傲態度，可說出來的話確實逼他趕緊做個了結。
印象里，以前的她，一向不管此事，怎么今日如此上心？
其實這二人做下的事，他又何嘗不知？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來處理此事罷了。
如今姜綰將此事鬧起，他就必須要解決。
可至于如何解決……
戰玄墨眉頭微皺，趁此空隙，白清清站過去輕聲道：“王爺，這二人罪大惡極，可是念在他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苦勞的份上，不如懲罰一番，放他們歸去吧……”
那賬房先生和袁嬤嬤的視線不斷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害怕戰玄墨發現他們之間有所關聯，可若是此時不替他們說好話，這二人指不定會說出什么不利她的話來。
聽見白清清替他們二人求情，那二人臉色也稍微有所好轉，憑借白清清受寵的程度，他們二人不至于被賜死。
戰玄墨臉色微變，沒想到白清清會替二人求情。
“王爺，我這不是求情，只是覺得若是處罰過重，此事要傳入外人的耳中，指不定會怎么議論我們涼王府……”
明明是為了保下自己手下的人，怎么偏偏說的如此好聽？
姜綰冷笑出聲，引來了兩道目光，戰玄墨和白清清都扭頭看向她。
“不知姐姐有何高見？”白清清把這一難題推給了她。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想著讓袁嬤嬤跟賬房先生活著。
這二人只要活著，便猶如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可當著二人的面，她若是直接讓王爺定他們死罪，他們難免會狗急跳墻，若是說出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那后果不堪設想。
可看姜綰那樣子，壓根就沒有打算放過這二人，既然如此，不如就好好的利用一番。
想到這里，白清清試探道：“難道王妃姐姐想要將二人賜死不成？”
此話一出，賬房先生和袁嬤嬤臉色大變，他們猛然的抬起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姜綰的方向。
姜綰一臉茫然，她可沒有打算下什么命令，這件事情到底如何處理，最后還是戰玄墨說了算。
她剛準備張口解釋，白清清又說道：“王妃姐姐，若是如此做法，指不定會招來非議，是否太狠毒了些？他們二人畢竟是我們用慣的老人了，此事傳揚出去，京城的人是否會議論姐姐？”
姜綰眉頭緊鎖，下一秒，對上了戰玄墨的目光，便明白了白清清是何用意。
原來如此。
戰玄墨眼神復雜，一雙眸子里充滿了厭惡，原本布滿寒霜的面龐，此刻多了一些不耐。
姜綰的話奏效了。
在戰玄墨心里，她本來就是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