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朱傳?看著萎靡的父親,凄厲地大叫一聲。
“快叫郎中!”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跑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將朱彝?抬回了臥室。
“不用管我,先去賣地!”朱彝?躺在床上,看著管家說道。
管家點了點頭,一咬牙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郎中也來了。
問了問朱彝?的情況,又給他號了號脈。
“父王怎么樣?”朱傳?焦急地問。
“王爺并無大礙,只不過是急火攻心,加之連日來休息不足,身體扛不住了。我開個方子,抓幾副藥服了,休養幾日就可以了。”
朱傳?等人聞言松了口氣,給郎中拿了診費讓人將他送出了王府。
另一邊,價格已經降到五成的田地賣的很順利,在多方合力下,一應手續很快辦好。終于,在天黑之前,十七萬兩銀子送到了代王府。
買到地的人自然是喜笑顏開,這樣的好事兒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至于代王的感受,誰在乎呢?
等到三日的期限一到,李自成和盧九德準時來到了代王府。
“誒?怎么是世子殿下?你父王呢?”盧九德好奇地看著朱傳?問。
“父親身體不適,派我來跟你們交接。”朱傳?悶聲說道。
“身體不適?前兩日不是還好好的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不知道。”
“好吧。既然王爺身體不適,那就不多打攪了。銀子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說著朱傳?吩咐下人將銀子抬了出來。
李自成看著一箱又一箱的白銀,感到非常震驚。
真他娘的有錢啊。
“李局長,核對無誤。”清點完后,一個士兵跑了過來。
“一兩都不少?”
“一兩都不少!”
“不愧是代王!竟能在短時間內拿出如此多的銀兩。但咱家還是要奉勸世子一句。這以后該交的稅,一兩都不能少。少一分一毫,我們國家稅務局都不會同意的。”
“不送!”朱傳?松了口氣,這群瘟神終于走了!
“后會有期!”
李自成沖朱傳?拱了拱手,轉身帶著人走出了代王府。
后會有期?后你娘!這輩子不見面最好!
李自成和盧九德帶著人離開了大同城,踏上了回京的路。
由于帶著銀子,返程的速度慢了下來。不過眼下境內太平,加之李自成的手下又都是全副武裝的精銳,到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幾百里外的京城,朱由檢是也收到了李自成等人催收成功的消息。
“哈哈哈!王伴伴,將幾位閣臣叫來。”
朱由檢很開心,這第一炮是徹底放響了。
不一會兒,范景文幾人就來到了乾清宮。
“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范景文一眼就看出了朱由檢臉上的笑意。
“代王的銀子交上來了。”
“好事兒啊!交了多少?”
“九十五萬七千兩。”
“什么?怎么這么多!?”
“其中有六十萬兩是罰金。”
嘶!
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罰啊!
“山西是誰分管的來著?”
“回陛下,是臣。”陸振飛答道。
“工作就是要這么開展,要做到有法必依、違法必懲!哪怕是王公貴族也絕不姑息。代王的事兒給天下做了個好榜樣,但你們和國稅局的職責不一樣,你們不單要推廣稅改,還要丈量田畝,清查隱戶。五年之內,朕要知道我大明究竟有多少耕地、有多少人口!”
“是,陛下!”眾人齊聲應到,但都感到了壓力很大。
“沒事兒了,回去忙吧。”
幾人走后,朱由檢笑瞇瞇的吹起了口哨,思考著下一個目標。他的這些遠房親戚還真有錢。
接著他又叫來了孫傳庭。
“大同那邊傳來消息了,代王已經將該交的銀子補上了。”
“恭喜陛下!這是稅改成功的第一步。”孫傳庭笑著沖朱由檢說道。
“只是千萬步里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困難多著呢。任重而道遠啊。”
“臣定然竭盡所能,推進稅收改革!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這些日子你先做好準備,待李自成從大同回來,你就開始行動,先從這北直隸皇城根下開始!”
“是!陛下!”
二月初六
李自成和盧九德帶著兵進入了河北的地界。
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盧九德對這個豪爽的陜西漢子充滿了好感。
“老李,前面就是房山了,京城不日即到。想家了沒有?”
“想家?”
李自成想起了那個給自己帶了綠帽的妻子,默然地搖了搖頭。連家都沒有,想誰呢?李過?那小子現在在京營呢。
“你就沒想過討個老婆?”盧九德問道。
“沒碰到合適的。”
曾經不幸的感情經歷讓他下意識地躲避這樣的問題,加上自進入京營以來,連番征戰,也沒機會去想這些事情。
“你覺得我怎么樣?”
“什么!?”正騎馬看著前方的李自成后脊背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驚駭地看著盧九德。
“哈哈,你我二人倒是對脾氣,干脆咱倆過得了。”
“盧局說笑了。”李自成強笑著說道,接著將并排的戰馬往旁邊拽了拽。
太嚇人了!
“哈哈哈!說笑、說笑。回頭我見了陛下向他稟告此事,讓他給你賜婚!”
“那就多謝盧局長了。”
“自家兄弟,客氣啥。”
盧九德笑了笑,悄悄掩飾了眼中的那一絲失落。
他們不知道的是,代王府內。
朱傳?正抓著給他父親治病的郎中暴揍。
“你他娘的是個狗屁郎中!不是說我父王只是急火攻心,休養幾日就好了嗎!?現在是怎么回事兒?啊!?”
“世子殿下,別打了!王爺的脈象看起來確實是沒有什么大礙啊,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小的也不知道啊!”郎中一邊求饒,一邊叫道。
“不知道!?我打死你個狗東西!庸醫!”說著掄起拳頭再次朝郎中的臉上捶去。
“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母親。”
“你父親醒了!”
“什么?”
朱傳?驚喜地放開了郎中,跑進了屋里。
“父親,父親,您醒了!?”
“傳?,我想吃豌豆面。”
此時的朱彝?已經瘦的皮包骨,但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好,我這就命下人去做!”
朱傳?高興壞了,自李自成等人走后,他父親基本上沒怎么吃東西,整天在床上躺著。郎中開的藥換了一劑又一劑,朱彝?卻絲毫不見起色。到最近兩日,更是連水都喝不下了,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傳?,爹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孝順你娘!照顧好你的兄弟姐妹,現在形勢不同了,皇帝不待見我們,你行事小心點,莫要被他抓到了把柄。”
“父親!說這些干嘛,您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的身體我知道,爹說的你都記下了沒?”
“記下了。”
“那就好。”朱彝?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估計活不長了。
他也知道吃什么藥自己都不會好,因為他這是心病。
心病就要心藥來醫,除非將他的銀子還回來。他又將妻妾和兒女們叫到了一起,各自囑咐了幾句。
“面好了嗎?”朱彝?看向了門外。
“我馬上去催。”
這時,一個下人急切地跑了過來。
“面來了!面來了!”
朱彝?手伸向了門外,抓了一下卻沒抓到想吃的豌豆面,無力地耷拉了下來。
好想再吃一口豌豆面啊。
朱彝?死了。
到死也沒吃到那碗在平常唾手可得的豌豆面。
代王府內哭聲震天,別管是不是真的傷心,嚎就是了。
朱彝?的死讓整個大同為之震動。
天吶!
代王因為被陛下逼著交稅,氣死了。
而人們口中逼死代王的兇手,盧九德和李自成也來到了京城外。
“李局!到家啦!”
“是啊!此趟公差,幸不辱命!”李自成也是很振奮,到此時他才發現,雖然自己根在陜西,但不知不覺已經將京城當成了家。
盧九德看著身旁的李自成,眼中帶著一絲憐惜,和惋惜。
多好的漢子啊!
怎么就不愿意學習通零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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