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只因為你是你父親的孩子,僅此而已……
如同跨越時空而來的話,在她腦海中重復過多次。
自從爆炸案之后,葉斐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好用了。
再加上過去的事情年代已經久遠,她的記憶總是片面零散的。
但唯有這句話,她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她母親離開的之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句話,也是這些年葉斐時常入夢的一句話。
其實算起來,她也算是幸福家庭里出來的孩子。
父母恩愛,長輩寵愛。
可最后一切都因為父親的過世而改變。
楚浠和荊楚都在等著她的回答,奈何同楚浠的興致勃勃不同。
葉斐顯得冷靜多了。
“半年之期,我也想看看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這話說的云里霧里的,楚浠忽然就笑出聲來。
這丫頭雖然平時看著挺能折騰的,但到關鍵時候比任何人都還要能剎得住。
她也挺想看看,葉斐彌足深陷的樣子。
感情,永遠都是能裹挾所有人的東西。
“這趟江城,我是來對了。”楚浠說著身子往后揚,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荊楚聽著兩人的對話明白了些內容。
看樣子老大是真的被美色蠱惑,是真的看上三十九號了。
就和溫老大打賭來江城這半年的時間之內就要把自己給嫁出去。
溫老大要是知道了,會不會馬不停蹄的殺過來。
擂臺上的比賽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看客的吶喊聲也越來越沙啞。
尚蠻由原來的主動攻擊變為了被動防御,避讓躲閃之間,他越來越覺得眼前人無比熟悉。
他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對方居然半點未傷。
對面的人能夠在矯健避開他的攻擊之后迅速發動反攻,如今他已經被擊倒了兩次。
隨著時間越拖越久,下一次倒下還不知道能不能在站得起來。
必須選一個方法,能夠速戰速決。
下定了決心,尚蠻的攻擊如同颶風一般襲來,無論是速度還是質量都有和前面不同的提升。
郅淮人往后退了兩步,像是已經厭倦了對面的人如同不倒翁一般的癡纏。
他也蓄了力氣,尚蠻措不及防的被一拳擊中。
腦袋被震得發暈,下一拳打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毫無反擊之力。
臺上的人筆挺倒下,一口血沫吐在地上,斷牙混跡其中。
大名鼎鼎的拳王,保持二十五連勝記錄的拳王,已經有了敗績。
四周人都不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叫喊聲,屏住呼吸等待地上拼命掙扎的尚蠻能夠爬起來。
這一場敗了,便意味著他的時代也就此終結了。
裁判讀秒的情緒激動不已,嗓子已經聽得出來已經沙啞。
葉斐望著地上已經傷痕累累的人,輸贏已定。
裁判宣布比賽結束,高高舉起了郅淮的右手,震耳欲聾的掌聲口哨聲交錯在一起。
燈光自他頭頂傾瀉而下,那一刻,他便是整個場內最為矚目的存在。
臺上的男人仰頭,四目相對之間,葉斐從他眼中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囂張傲然。
“他贏了。”
為其六個月。
她在江城的日子,會越過越熱鬧。
“老大,那你就得嫁給他了。”荊楚咬著嘴里還沒清干凈的水果。
“我就說啊,你這賭運什么時候好過?十賭九輸,剩下那一次還是打了個平手。”楚浠狀似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荊楚十分贊同的點頭,從前在南州的時候老大投出去的錢就沒贏過。
是到了江城進了南皇這運氣才開始轉過來,但要是換其他的地方,估計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每次他們贏的這些錢總是好像會攢起來,攢到一定的數額之后就會再次輸出去。
最后就是賬面上一直都是赤字。
其實用一個詞來形容老大,就是散財童子。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到最后還是輸的血本無歸。
楚浠反應過來,有點不確定的看著她,“你不會是把他當成你的吉祥物了吧?”
葉斐聽著這兩人的吵鬧聲,回頭看了眼,“你們倆一天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只是賭運不好,又不是傻了。
從包廂往下,便是拳手專屬的休息廳。
如今尚蠻落敗,整個南皇最大休息廳自然就歸打敗了他的郅淮所在。
葉斐過來的時候都不由感嘆,在南皇打了這些天的拳。
這人還真是將自己的身份瞞的嚴嚴實實的。
否則的話以郅家的權勢,他也不用擠在那樣小的休息室。
如今他打敗了蟬聯榜首的尚蠻,身價水漲船高,捧著的人也挺多的。
葉斐被推進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內只有他一個人。
他赤裸著半身,線條流暢的肌膚在燈光下泛出透著薄汗的光澤。
這是第一次,他在打完拳之后沒有立刻清洗換衣服。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輪椅上的人。
“我贏了。”
愿賭服輸,她也應該履行的她的諾言。
葉斐點頭,坦然接受這個事實,“半年為期。”
聽了她的話,男人挑眉,雙手握著輪椅的扶手將她控制在自己胸口的范圍內蹲下了身體。
四目相對之間,他唇角溢出涼薄的笑,“半年?”
“我要的是妻子,不是情人。”
葉斐聽了這話,也明白這談判失利了,原本想著她在江城待這半年的時間。
找個樂子也不錯。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面前的男人忽然俯身,高挺的鼻梁穿過發絲,他在她耳邊落下一句話。
“你想始亂終棄?”
“話也不是這么說的吧。”葉斐反駁一句。
他們倆的關系,還沒到始亂終棄那一步。
郅淮單手落在她后腦上,加重力道揉了揉,落下的語氣堅定不移。
“你別想。”
葉斐明了,看樣子時間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她開口道,“你既然已經查到了孫家,為什么還留了其他的人?”
按照楚浠說的,他這算是將主動權放回了她手里。
“太過界的話,會讓你覺得不舒服。”
她不是那種喜歡別人干涉自己事情的人。
人與人之間,最終還是有條線,涇渭分明。
無論背后的人如何做也好,她這樣的性子,也并不喜歡主動權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覺。
聽完了他的話,葉斐莞爾一笑,精致的眉眼上揚。
“這么說來,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了呢。”
男人起身,彎腰而下。
眉眼之間帶了溫潤氣息的吻落下,輪椅上的女孩子愣了愣神。
“歡迎回來。”
流轉多年,霞光終落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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