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沒有徹底卡在了喉嚨之中,吐不出來,墨言最終還是被安然打敗,點點頭,道:“動了。”
安然臉色一變,一把拽過了墨言的手,然后掀開他的袖子,將手放在他的脈搏上,然后臉色愈發的難看。
安然一個字都沒說,站起來,拖著墨言,一路拖到了房間之中,然后將他按在床上,粗魯的扒掉上衣,選了最粗最大的銀針,一針針毫不留情的扎了上去。
安然一點都沒留手,甚至她故意弄疼墨言,饒是他能忍,臉色也漸漸有些白,額頭都浸出了冷汗來。
把針扎好,安然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走。
墨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安然,低聲道:“我錯了。”
聽著墨言可憐巴巴的聲音,安然心里的怒火卻是一拱一拱的,難受的厲害。
上次在皇宮,他被沈公子傷的不輕,她從未見過,他傷的那般厲害,他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難過有多自責。
這些天,她小心看護,唯一想的就是,將他的傷養好。
而且,千千結發作的日子快到了,他受著這么重的傷,再去挨千千結發作的痛,挨不過去該怎么辦?
這些都壓在安然心頭,她不敢想,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倒好,竟然一而再的動武!
他身邊有武功極高的零與壹,還有一群侍衛,哪里就需要他親自動武不可!
安然用力甩胳膊,想把墨言的手甩掉,只是他握的實在是緊。
安然猛地回頭,怒道:“放開!”
墨言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安然,又道:“我真的錯了。”
安然低頭看著墨言,他身上扎滿了銀針,臉色微白,額頭有點點冷汗,一雙漆黑的眸,再沒有往日的冷靜和淡然,滿是請求的看著她。
安然心里忍不住就是一軟。
只是隨后就硬下心腸,墨言這人太隨心所欲,一切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從來不去顧及后果。
如果她這次還輕易的原諒他,下次他還會明知故犯。
安然伸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墨言的手從她的胳膊上掰了下來,然后一個字也沒說,轉身離去。
墨言看著安然怒氣沖沖的背影,抿了抿唇。
早知道,他當初就不受傷了。
安然離去,其實也沒有去哪,而是一頭扎進了藥房之中,她得多配一些藥,來幫助墨言,平安度過千千結發作。
墨言靜靜的坐在床上,垂著頭,看著竟有幾分可憐。
許久之后,他才開了口,“她去了哪里。”
隱身的零現身,站在一邊,低著頭道:“藥房。”頓了頓他說道:“在給主子配藥。”
“哦。”
零看著墨言,終是忍不住說道:“主子明知道小姐會生氣,何必要動武?千千結又該發作了,小姐本就擔心,主子……”
墨言抬頭,漆黑的眸看向零。
零一下子就閉上了嘴。
墨言瞥了一眼零,這才又低下頭去,看著身上一根根粗大的銀針,想起安然扎針時的快準狠,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次是真的把安然給惹惱了。
許久之后,墨言才再次開口,“該怎么哄她?”
零一愣,眨了眨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的幻聽了。
  p; 墨言等了一會,不見零開頭,又抬頭瞥他,“說話!”
零一下子站直身體,下意識就答道:“是!”
墨言一雙漆黑的眸靜靜的看著零,等待著他給答案。
零應下就想哭,他一個萬年單身狗,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摸過,現在問他,女人生氣該怎么哄,他怎么知道?!
墨言等了一會還不見零說話,又惱了,“說啊!”
零嘴唇動了動,憋出了一句,“屬下實在不知。”
墨言瞥了一眼零,漆黑的眸中赤裸裸的寫著鄙視,“這么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我要你何用!”
零低頭,更想哭了,你不是也不知道嗎?
墨言看零低著頭杵在那里,怒道:“還站在這干什么?不知道不會去查啊,還用我教你嗎?!”
“是!”
零應了轉身離開,只是步伐異常沉重,他寧愿主子讓他去砍了皇帝的腦袋,都不想接這個任務。
墨言看著零垂頭喪氣離開的樣子,心情終是舒暢了一些。
安然在藥房里呆了一整天,壓根就不清楚,因為她一場怒,整個王府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一群大老爺們在苦苦思索,女人生氣,該怎么哄?
王府里屈指可數的幾個小丫鬟更悲劇,被一大群大老爺們圍在中央,一直被追問,女人生氣,該怎么哄?
可是,一整天過去了,連一個好的方案都沒有想出來。
講真,墨言這里的人都是精英,就是讓他們造反,也分分鐘能拿出數種方案來,但是哄女人真的不是他們強項啊!
安然配了一天的藥,也沒有去墨言的房間,徑直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
反正,他身上的銀針,她已經讓人通知侯逸修,時間到了,就拔掉了。
墨言左等右等不見安然來,問了人才知道,安然已經回房睡了。
墨言苦著臉,看來這次是真的惹怒了她。
第二天一早,安然就去了墨言的房間,臉色依舊沉沉的,一句話都沒說,給他行了針,就打算離開。
再次被墨言抓住了胳膊,他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我真的錯了,以后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再動武。”
安然陰沉著臉,抽出自己的胳膊,看著墨言沉默了半響。
墨言這次動武,只會是在她睡著之后,但是她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說明,他不是在王府中動的武。
他昨晚出去了,見的誰,為何動武,安然一概不知。
她去問了零,零不肯說,只是說讓她問墨言。
安然看著他,在猶豫要不要問他。
墨言被安然看的心里有些發緊。
雖然安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但是她不是傻子,住在王府三年,王府的勢力,她不說一清二楚,也是明白一些的。
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王府該有的勢力,甚至連燕王府比起端清王府來,都有不及。
可是燕王府是一個歷史悠遠的大家族,傳承數百年,而端清王府只有兩代。
這些勢力是哪里來的?
墨言從未提起過半句。
她在等墨言告訴她,可是沒有等來。
這一次,他在她睡著后出去,也是在有意瞞著她。
她要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