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感覺到安然的身體在瑟瑟發抖,輕聲安慰道:“不要再想了,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人能傷害你。”
沒有過去。
她所受到的凌辱,她此生不忘。
大仇未報,怎么能這樣過去?
安然推開了墨言,從他的懷里鉆了出來,看著墨言擔憂模樣,安然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來,“我沒事。”
墨言看著安然勉強的笑,卻異常心疼,只是想到,這個傷害是他親手帶給她的,就有些不敢直視安然。
墨言的異樣,安然并沒有注意道,她只是問道:“外面,現在如何了?”
墨言心里一跳,這些天,除了關心安子俊的安危,她從未過問過,外界的情況,她現在突然關心,是想要離開王府嗎?
墨言看著安然,問道“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
安然沒有隱瞞墨言,“我想出去看看。”
墨言一下子皺緊了眉頭,“現在不是好時機,外面正亂,關于你被沈公子擄走,已經成為天命煞女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皇上的人更是滿京都搜尋你的身影,現在出去若是被人發現,恐怕會有大麻煩。”
安然微怔,“原來外面情況已經這么差了啊。”只是安然不解,問道:“沈公子沒有出來辟謠嗎?并不是他抓走的我,他為什么要任謠言四起,不現身辟謠?”
因為只有讓皇上認為,現在安然在沈墨的手里,他才不敢亂來,這樣對安然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這是他沒有辟謠的原因。
只是這個理由,說了恐怕安然也不會相信。
墨言沒有說話,安然卻有些嘲諷的笑了一聲,“倒是我問了一個白癡問題,我的聲譽干他何事?他有什么理由出來辟謠,至于被皇室認為我與他勾結,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他不是早就巴不得我與皇室決裂的嗎?”
墨言卻問道:“天命煞女的事,你很在意嗎?”
他以為她是不在意的,所以也沒有將所謂天命煞女的事放在心上,但是若她在意,解決了便是。
安然愣了愣,她沒有想到墨言會問這個問題,她下意識的搖頭,“不在意。”
說實話,她是真的不在意,甚至還有一絲輕松的感覺。
不再是天命貴女,不用再被逼著嫁給四皇子,這感覺其實還不錯的。
反正,她并不相信,什么所謂的天命貴女,天命煞女。
墨言聽到安然這般說,眸中劃過一抹笑意,“既然不在意,沈公子不曾出來辟謠,對我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眾人皆以為,你與沈公子在一起,不會想到你會在這,至少你的安全有保證。”
安然抿了抿唇,好吧,她竟然覺得墨言說的好有道理。
如果沈公子真的出來辟謠了,那么端清王府恐怕已經被皇上派來的侍衛搜查數遍了,也不會有現在的優哉游哉。
只是讓安然承認,沈公子間接算是幫了她,有些難。
“不管他為何這般做,但是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好心,誰知道他在憋著什么壞呢。”
墨言很冤枉,他真沒有!
安然卻已經不想再提起沈墨,只是說道:“明天我想出去一趟。”
見墨言皺眉很是不愿,連忙解釋道:“我可以易容出去,不會跑的太遠,就去烏巷十三號一趟,我想親自去查一查雛菊的蹤跡。”
墨言沉默了一會才說道:“等我把那男子的身份查出來再去不好嗎?那人身份還不能確定,是敵是友難辨,他武功又高,我不放心你。”
安然道:“烏巷十三號,那個地方不是我找的,是昊天找的,你不是說,不止是雛菊,昊天等人,也都是那個勢力的人嗎?”
墨言點點頭,“十有八九。”
安然唇邊卻劃過一抹淡淡的苦笑,當初她就覺得收服昊天等人太容易,誰知道她占的不過是她身份的便宜,不然殷少那個老狐貍想了那么多辦法都沒有收復昊天,她憑什么去了一次,就成了?
只是,她以為自己一手發展起來的勢力,其實卻不是。
而且雛菊昊天等人在她身邊,隱瞞的不僅是身份,恐怕連一身能力也隱藏了七七八八。
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安然接著說道:“既然那個地方他尋來的,恐怕就不會簡單,應該與那個勢力有一定關聯,我去那,不會有危險。”
墨言看著安然,“你下定決心了嗎?”
安然知道墨言會不高興,只是現在有太多的疑問,堆在她心頭,她不去找雛菊等人問清楚明白,她心里不舒服。
“對不起。”
墨言卻伸手摸了摸安然的腦袋,“不用道歉,想做便去做吧,只要記住,我永遠都會在你身后,就好。”
安然被墨言一席話說的眼眶微紅,撲到了墨言懷里,“你最好了!”
墨言苦笑一聲,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心里叫囂的聲音有多么強烈,將她關起來!只能陪著他!腦子里想的只能是他!
任何分了她心神的人事都會讓他心里升出一股暴戾。
只是他將這股暴戾牢牢的壓在心底。
所有的一切,與她快樂的笑容相比,都不值一提。
時間過的很快,在與墨言膩膩歪歪中,太陽已經落下,一鉤彎月掛在夜空之中。
墨言與安然洗漱完畢,相擁躺在床上,等待千千結發作。
安然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心里有點緊張,“一會千千結發作,疼的厲害,我的臉可能會有點扭曲,你不許看!”
在安然看不到的地方,墨言手握成拳,緊緊的,比起安然,他更緊張。
發作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也是他最難堪的時候,是他不愿給任何人看到的一面。
只是安然提出了,他無法拒絕。
只是他擔心,這樣難堪的他,會嚇到她。
他輕聲說道:“我不看,你也堅強些,不要被嚇到。”
安然眨眨眼,沒抬明白墨言是什么意思。
不要被嚇到,她會被嚇到嗎?被什么嚇到?
只是還沒有等安然問出來,熟悉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安然悶哼一聲,抱緊了墨言,鉆到他懷里,才覺得好受一些。